拳灭天穹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陈福和陈凡走上马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就慢慢地向前跑去，后面还有陈福的两个随从，都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在路上的时候，陈凡和陈福都没有说话，陈凡抓紧时间在修炼“神圣之气”，争取在这几天内把等级提升到第七级，由于“神圣之气”有在修炼时不怕外界环境干扰，可以随时停止，而绝对没有“走火入魔”危险的特性，现在陈凡修炼“神圣之气”时，已经不再需要固定姿态才能进行了，现在陈凡已经把“神圣之气”修炼到不管在颠仆的马车上、或者是在走路时，都可以进行，不过是没有坐着静静修炼时的速度那么快而已。

一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一座环境清幽的庄园前。

当陈福和陈凡走下马车时，庄园前有几个人迎了上来。

领头的那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虎目鹰鼻，身材魁梧，眼睛中不时闪过一缕精光，后面跟着一位管家打扮的人，还有两位家丁。

国字脸快步走向陈福，一把抱住陈福：“哈哈！贤弟，终于等到你来了。”

陈福也反抱着国字脸，哈哈笑道：“陈进兄，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啊，我怎么会不来呢？要陈进兄你在这里等我，真是有愧啊！”

“我们兄弟两人不说二话，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今天我很高兴，所以贤弟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喝个尽兴，不能中途退席啊。”

“好，今天我们就喝个够，不醉无归。”

陈凡有点愕然，听他们的语气，这个国字脸居然就是陈县的县令陈进。

陈凡看来看去都觉得陈进的样子没有五十岁。最多也不过是四十岁左右，而且之前陈凡听到陈进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陈进这个人应该就是和陈福一样。胖胖的，挺着一个大肚子。脸上还会长着八字胡，令人一看到就觉得是一个财主之类的人，但是现在看到真人，却和自己想象出来的形象完全不像，真实中的陈进更像一个军人而不像一个县令。

陈福拍了拍陈进的后背，放开他，然后拉着他来到陈凡面前说：“来，陈进兄。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的犬儿陈凡。”然后又对陈凡说：“这位就是你的陈伯父，快叫人。”

陈凡来之前已经知道到了这里就要与其他人应酬了，虽然他的心里并不乐意，毕竟他的性格并不习惯这种应酬，但是一些必要的礼节他还是会做的，所以他听话地行礼道：“侄儿陈凡拜见陈伯父，祝陈伯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陈进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陈凡，然后大笑道：“哈哈。很好！很好！你就是陈凡贤侄啊，长得一表人才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想不到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贤侄，你不用客气，你就把这里当做是你自己的家就行了，我和你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用和我客气的。”

“谢谢伯父！我知道了。”

“哈哈，好！我们进去吧，我先带你去看一看我的女儿，你们这么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了。”说完就挥手示意。率先向庄园内走去，陈福和陈凡也跟在后面。

突然。陈凡脸色一变，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有问陈福。就立刻走到陈福的身边，低声问道：“父亲，陈伯父女儿的芳名是什么？”

情急之下，“父亲”两字就脱口而出了，其实陈凡内心并不是抗拒这个叫法，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一时之间放不开而已，陈福对他的关心，他是知道的，而陈福对于他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陈凡内心其实也已经接受了他现在的这个新的身份。

陈福听到陈凡问起，才醒悟过来，他还没有和陈凡说过陈进女儿的姓名，于是笑着说：“呵呵，你看我都糊涂了，都忘了你已经不记得陈进女儿的姓名了。好，我现在就告诉你，陈进女儿的闺名叫陈茹嫣。”

“陈茹嫣！”陈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好了，现在终于知道了自己这个未婚妻的名字了。

陈进领着陈福和陈凡来到客厅坐下，然后吩咐下人：“去请小姐出来。”

不一会，在陈进和陈福谈着话，而在一旁的陈凡左顾右盼，无聊地打量着客厅内的装饰的时候，一把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父亲，是你找我吗？”

陈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前突然一亮。

只见一名清丽脱俗、气质高雅的少女正在缓步走来。

女子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连衣长裙，乌黑发亮的青丝披在肩后，头上没有戴任何首饰，只用一条雪白的丝巾扎住了部分青丝，然后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两条带子随风飞舞，飘飘若仙。绝美的玉容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加上那如水般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温柔可人，让人很想亲近她，但是她的脸上同时流露出一种冷若冰川的气息，带着一种高贵和圣洁的气质，有如冰山上的冰莲一样，只可远视，不可近观，令人不敢亵渎。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同时出现，居然不会让人觉得不协调，而是觉得很融洽，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陈凡的心跳得有点快，口也有点发干。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吗？不会是作梦吧？

陈凡敢肯定，这是自己直到现在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包括前世在内，他无法形容在自己看见这个女子的那一刻，心中对这个女子所产生的感觉，但是他必须承认，他心动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有放下他心中的目标，以后就与这个女子共度余生的想法，原来在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发生的。

陈进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嫣儿，过来这里，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这位是你陈叔叔，而这位就是你陈叔叔的儿子陈凡，也就是你未来的夫婿。你还记得他吗？你以前可是一直都和他玩在一起的。”

“嫣儿拜见陈叔叔。”陈茹嫣先向陈福行了一礼，然后就转眼看向陈凡。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些激动，有些哀怨，还有其它一些无法言喻的情感。

“陈凡见过赵姐姐。”陈凡站起来向陈茹嫣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他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叫陈茹嫣的，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叫，但是自己的年龄比较小，两家又是交情深厚。叫一声“姐姐”应该没事吧？

陈茹嫣也还了一礼，但是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陈凡，而看向陈凡的眼中所流露出的哀怨神色却更深了。

陈进看见女儿的行为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以为这只不过是因为两人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见面后，突然再次相见时一时之间不适应而已，也就没有深究，就对陈茹嫣说：“嫣儿，你和贤侄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不如你带他去后堂。慢慢详谈吧。”

“是。”陈茹嫣应道，然后对陈凡说：“你……跟我来吧。”

陈凡站了起来，向陈进施礼告退。然后跟着陈茹嫣向着后堂走去。

两人一直向内走，穿过前院，来到了后院里的一个亭子中。

“请坐！”陈茹嫣伸手示意。陈凡应了一声，坐到石椅上。

陈茹嫣也坐到陈凡的对面，看着陈凡，久久不语。

陈凡被陈茹嫣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陈茹嫣终于说话了，幽幽地问出了一句。

“啊，还好。”陈凡被陈茹嫣突然的一问问得有点反应不过来。随口答道。

“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我记得我离开家里的时候我才八岁，转眼间就已经十年了。十年过去了。很多东西，很多人都变了。变得我都已经不认识了。”陈茹嫣看着陈凡，缓缓地说。

“是啊，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和以前不同了。”陈凡感叹道。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这个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但里面的灵魂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了。

心情激荡之下，陈凡不禁随口吟出了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虽然人依旧在，但心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心了。一切都已经改变，再也回不了头了。

陈茹嫣默默念着这首诗，领会着诗中的意境，不知不觉间有些痴了。

两人在那里静静对坐，各想着心事，都没有说话。

良久，陈茹嫣突然说道：“你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叫一下我吗？”

“呃！”陈凡被难住了，他根本就对他和陈茹嫣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印象，而据陈福所说，他早就已经在小时候的那一场大病后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时候，陈茹嫣突然要他像小时候一样叫一下她，他怎么可能叫得出来呢。

小时候自己是叫她什么的？姐姐？胖妞？小媳妇？陈凡有点头痛，最后在陈茹嫣的注视下，只好尴尬地老实说：“时间太长了，我忘记了。”

陈茹嫣脸上有些黯然，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十年前你背我回家的时候和我说过的话吗？”

她说话的语气中含有一种期待，好像很希望陈凡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一样，就好像不会水的人不慎落水时想要拿到一个救生圈一样……

可惜陈凡的回答粉碎了她最后的希望：“对不起，这个……这个我也忘记了。”

陈茹嫣的玉容瞬间灰暗下来，眼中的神采也随着消失不见，她低下了头，默默地坐着，不再说话，一股淡淡的哀伤气息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陈凡看着陈茹嫣，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才会这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说话会引起陈茹嫣这样的反应。

其实陈凡早已察觉，自从陈茹嫣看见他以后，神色就显得很古怪，来到这里后，就只是盯着自己看，还不时问出一句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从刚才的对话中，陈凡可以听出，小时候的陈凡与陈茹嫣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而这件事对于陈茹嫣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她不会在听到他忘记了这件事以后这么伤心。但是可惜的是他早就已经把她给遗忘了，有关她的一切记忆都在他的脑中不存在了，他现在就是想破脑袋都是没有办法想起来的。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着，静坐在亭子里。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有下人来通知可以去入席了，两人才默默站起，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寿宴上，只见其他人都已经入席了。就差他们两人了。

看到两人进来，坐在陈进那一桌的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迎向两人。

年轻人来到陈茹嫣面前，微笑着说：“师妹，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陈茹嫣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抬起头看了年轻人一眼，淡淡地说：“秦师兄！”

年轻人还要说话的时候，陈进已经过来拉着两人，向着年轻人告罪了一下。就到每一桌宴席上把两人介绍给他的那些同僚，例如主簿、县尉他们认识，言语之间已经把陈凡当做是他的女婿了。而把他们两人介绍给县里的那些富商、豪门中人认识时。陈福也在陪同。在介绍过程中，陈福的言语中也把陈茹嫣当做了他的媳妇了，对此，陈凡当然不会反对，而陈茹嫣虽然神色黯然，但是也没有出口反驳，好像是已经默认了一样。

看到这个情况，陈凡的心暗暗欢喜。

介绍完后，陈进等人回到主席落座。陈进的左边是陈福。而右边则是陈凡，陈茹嫣坐在陈凡的右侧。再向右则是那个秦师兄，其余的就是主簿、县尉以及一些县里的大人物。

宴席中。陈进不断地拉着陈凡说话，问一些陈凡今年来的情况，却只是关于陈凡的身体、读书方面的，对于陈凡的其他事情却避而不谈，看来是早已知道陈凡过往的一些劣迹，在这里不好提起。

陈凡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地应付着陈进，心神却投注在陈茹嫣的身上。

陈茹嫣静静地坐在陈凡旁边，没有说话。

秦师兄在旁边不停地逗陈茹嫣说话，可惜陈茹嫣始终都没有给他回应，他那年轻英俊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谈吐之间，尽显其大家风凡，看来应该是一个世家子弟。这种人应该是最容易讨得女孩子欢心的，但是在陈茹嫣那里却碰了壁，不管秦师兄怎么说，陈茹嫣就是没有什么反应，好不容易说上一句话，也是随口应付他的。

秦师兄还是没有放弃，还是在那里不停地找着话题来逗陈茹嫣说话，但是眼睛却不时的不着痕迹地瞄向陈凡，眼中同时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又过了一阵，秦师兄见陈茹嫣还是没有理他，心中微一思量，就从桌上拿起一杯酒，站起来对着陈凡说：“陈兄弟，在下凝雪宫弟子秦文，今天与陈兄弟是初次见面，但一见如故，想和陈兄弟交个朋友，不知是否高攀？如果陈兄弟看得起在下，请和在下喝了这杯酒！”

转过头来，陈凡打量了一下秦文，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个秦文不论从外表、谈吐方面都要比自己好得多，如果是从外面找一个女孩子来选择他们两人作为伴侣，那么可能百分百的人都会选择秦文，因为两人之间更本没有多大可比性。陈凡的外表只能说是清秀，绝对说不上是英俊，而瘦削的身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与秦文那身体修长，看起来玉树临风一样的身型相比，极度没有安全感。

可惜的是陈茹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例外，由于某种原因，陈茹嫣现在的心中除了陈凡以外，是绝对不会容纳下第二个人的，虽然她现在处于一个迷茫期，不知道以后与陈凡怎样相处，但是要她接受别人，是绝无可能的事。

秦文对陈茹嫣的态度，陈凡早已看在眼里，现在听到秦文这么说，虽然心中不想与他亲近，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失了风度，只好站了起来，拿起一杯酒，举起说道：“不敢，秦公子高抬了，是在下高攀了才对。”说完与秦文碰杯，一喝而尽。

秦文也喝光了杯中酒，两人坐下后，秦文又说：“陈兄弟，我和赵师妹份属同门，在凝雪宫中十年来朝夕相处，感情一向都很好，所以这次我听说陈伯父五十大寿，就立刻不请自来，与赵师妹一起来向陈伯父贺寿，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陈兄弟，还一见如故，真是缘分。”

陈凡淡淡一笑，没有答话，但心中在暗暗冷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说你和陈茹嫣的感情多么深厚而已，还说什么“十年来朝夕相处”，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都要陈茹嫣肯理你才行。

陈凡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禁暗暗兴奋，因为陈茹嫣对他的态度与其他人明显不同：陈茹嫣和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不是笑容满面，但是语气还是很温柔的，而且明显流露出一种亲近的态度，而对其他人，包括面前这个秦师兄，脸上的神色都是很淡然的，语气虽然不能说冰冷，但是也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包含在内，令人难以亲近，但是别人又不会觉得她这样的语气不好，而只是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这都是因为陈茹嫣身上两种互相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的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