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带着凤言完胜了镇南赌场 得意洋洋的骑着高头大马往回走 身后的马车拉着满满当当一车货物 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大街上
转眼间天色转暗 一轮明月挂上了高空 萧瑟的一阵寒风吹过 吹得凤言直打了一个寒颤
一行人转到了一条长巷里 两边都是高高耸立的石头墙 夜幕降临后 这塞外的风格外凛冽寒冷 此时已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人们都躲在屋中烤着火
“咔嚓”一声响 车轮被卡住了 赌场的随从连忙叫喊着:“萧公子 这车走不了了 ”
骁王早就知道这里头会有猫腻儿 那童掌柜定然不会让他们顺利将货物带走的
于是 骁王在凤言耳畔小声儿嘀咕着:“來事儿了 我过去瞧瞧 你在马上等着我 ”
骁王的一句话 引得凤言整颗心都在慌乱的疾跳着 一只手握紧骁王给她的那柄匕首 侧过头來向他点了点头
來事儿了 看來有人要劫货
将缰绳交到了凤言手中 骁王一翻身下了马 右手已暗自的握在剑柄儿上 大步流星的朝着那辆马车走过去
还沒到马车近前 只见赌场的一行人五六个 就将骁王团团围住了 ‘刺啦’一声响 都将手上的家伙亮了出來
“萧公子 看來这三江镇的规矩阁下还不知道 那童老板的便宜岂是好占的 今日就要送你上西天 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來呀 给我上 ”为首的一个爪牙轻蔑的咧嘴一笑 抬起手指朝着身后的人一勾 那群人气势汹汹的逼了上來
这一群乌合之众骁王岂能放在眼里 手中持着寒气逼人的宝剑 绝傲的立在巷子中央 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一般 随时都能发动致命的攻击
“叮叮当当”兵器碰撞之声响起 只几个回合那群杂碎就被骁王打翻在地 几个如同死狗一般的躺着不动 估计是断了气儿了 还有几个伤胳膊断腿的 ‘哎呦妈呦’的喊着 疼得是满地打滚儿
骁王将手中的利剑在其中一人身上蹭了蹭 将剑刃儿上的血迹蹭干净了 这才将宝剑收回剑鞘中
他方才故意耍着帅 每招每式都捡动作好看的使 这也是出于雄性的本能反应 谁叫旁边儿有个小美人观阵呢
轻轻抖了抖袍角儿 潇洒一转身 身上的披风随着西风卷动 甩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來 此时的他真是要多帅有多帅 英俊威武得像是天上的战神下凡
可他那观战的小美人儿哪儿去了
转过身來 望着面前漆黑空洞的长巷 他的战马与马上的小女子早已不知去向 他耍了半天帅到底是给谁瞧
“凤言 凤言...”骁王顿时感到了不妙 朝着漆黑的空巷喊了几声 除了‘嗖嗖’的冷风从耳畔刮过 沒有任何回应
骁王意识到了危险 一撩袍角儿纵身上前 朝着前方的黑暗空巷追了去
而凤言到底哪儿去了
凤言方才真的在欣赏骁王的潇洒英姿來着 看得她有些入了神儿 这骁王还真是帅得不可方物、一塌糊涂 那一招一式摆弄起來 竟然比姑娘跳舞还有看头
只是她看得有些太投入了 以至于被人暗算了也沒发觉
太帅的男人绝对是祸水
就在她被暗器打中 闭合双眸之前的那一刻 凤言终于意识到这句话的真谛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眼前似乎还有人影儿晃动着
有人在身边
这个意识使凤言’腾‘的一下睁开双眸 惊恐的打量着四下的环境
这是一间温暖的屋子 屋中笼着火 似乎可以听到煤炭烧的“噼啪”声
自己躺在一张素雅的木床上 月白色的窗幔被银勾儿勾着 床头吊挂着一只累丝描金的熏球 时不时的从里头飘出袅袅余香來
“未央 你醒了 ”随着一股药香飘來 凤言耳畔传來男子轻柔的声音
这个声音使凤言立刻坐直了身体 错愕的睁圆一双杏眼 打量着坐在床头的男子
沒错 正如凤言心头的猜测一般 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 正是方华倦
未央 他叫自己未央 他认出自己了吗
他的一双眸子正在凝望着自己 不似几日前那般的冷漠疏离 而是处处透着关切 见到她一脸的慌乱无措 他回以她一记如夕阳般炫美和煦的笑
“未央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双眸闪着笑意 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声声的未央从他口中叫出 直叫得凤言心波荡漾 一片涟漪 小心脏‘腾腾腾’的疾跳着 眼中的泪更是‘哗哗哗’的泛滥成灾
“华...华倦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凤言红唇微微颤抖着 激动得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來 双眸虽然止不住的涌着泪 却也掩饰不住那眼底闪出的喜悦
强烈的情感如同潮水一般的决堤而出 凤言蓦地一下扎入了他的怀中 双手紧紧环上了他的腰 似乎要将心底压抑已久的思念全部倾倒出來
凤言的强烈反应使陆秉笙有些无措 僵硬的抬起一只大手 在半空中停顿了半晌后 终于落在了凤言那由于痛哭 而不断攒动的纤瘦肩头
凤言将整张脸都埋入了他的怀里 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而那被她深深烙在记忆深处的味道 却被浓浓的药香所替代了 令她心底产生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的华倦受了重伤 以至于终日以药相伴 就连身上的味道都变了 她要帮助他尽早康复
凤言锥心啼血般的哭泣 引得陆秉笙心头升起阵阵烦躁 嫌恶的望了一眼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女子 蹙紧了一双眉
终于 这女人停住了哭泣 一双胳膊也将他放开了
“华倦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不來找我 ”凤言依旧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在他耳畔轻声问着
她对他有埋怨 怨他当年的不辞而别 更怨他这些年來对自己的置之不理
她本來想着 有朝一日见到方华倦 定然要在他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以发泄心底对他那股深深的怨气
可不知为何 如今见到他 她却不敢这么做 而他的华倦似乎也不能容忍她这么做
他身体的抗拒 她何尝感觉不出來
他们真的分开太久、太久了 久到就连原本的那股熟悉与默契 都变了样儿了
“我得了一场大病 直到如今 也沒能痊愈 所以...所以 沒有办法去找你 可是 我时时刻刻都不曾忘记你 ”手上用了用力 陆秉笙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揽紧了 在她耳畔轻声道出他的理由 声音温柔缠醉 略带着丝丝蛊惑 使凤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顿感踏实安稳 并且 沦陷得更深了
方才升起的担忧 霎时化作了虚无 她的华倦依旧想着她 就如同从前一样
“我知道...师父都同我说明白了 你放心 我会帮你拿到并蒂灵芝 有了并蒂灵芝 你就会好起來 一定会的 ”即便是他沒将她认出 她也会这么做的 为了他 她什么都愿意做 不计任何代价
听到她这么说 陆秉笙眯了一下双眸 将凤言揽在怀中 一只手轻抚着她柔顺的乌发 微微勾了一下唇 眼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未央 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在凤言的耳畔 陆秉笙柔柔的开口询问
凤言略显疑惑的转过头來 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面 虽然经历了七年的分离 而他却未曾挂上太多岁月的痕迹 依旧如同当年那般的年轻美好
“嗯 什么事儿 ”凤言脸上挂着淡淡的幸福 开口轻问
陆秉笙轻抚着她的青丝 略显局促的干咳了一下 问道:“未央 我是否遗落过半块儿玉佩 ”
半块玉佩 遗落 凤言略显慌乱的望着面前的男子 眸中闪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当年赠送半块玉佩给她 并对她说:此心如玉、各执半珏、重逢之日、江山为聘
怎么 如今成了遗落的了
他可还曾记得 他所许下的誓言
凤言的心头在剧烈的颤抖着 呼吸也变得局促起來 陆秉笙觉察到了怀中女子的异样 蹙紧了一双眉紧盯着她
她一定知道那半块玉佩的下落
这样的推测 使得陆秉笙眯了眯一双绝美的眸子 尽量掩饰着眼中的意外惊喜
那块儿玉佩异常的重要 重要到关乎着整个长水门的将來
可是 居然遗失了一半儿
“未央 你可知道那半块儿玉佩的下落 ”看着面前女子怔愣着 陆秉笙有些焦急的再次开了口
如今的凤言 已经完全肯定方华倦将当初的誓言 以及赠送半块儿玉佩于她的事儿 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他居然还记得她是上官未央
想到几日前 两人在归雁客栈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他视她如陌路 而短短几日 他又认出她來了
如果说他沒有忘记她 可为何偏偏记不得他将玉佩赠给她的事情了
“华倦 以前的事儿 你怎么不记得了呢 ”凤言心头升起了警觉 抬起眼帘 试探性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