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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住炼狱使者的秩序锁链发光,我非但没有兴奋,反而紧张起来,因为锁链发光,周围的几十个炼狱使者就睁开了眼睛。
要知道之前可是出去了牛头和马面两个炼狱使者,若非阳主和独角兽的姐姐赶来,我们很可能全被杀了。
姜女脸色发白,紧紧的抱着我的手,两只兔子刚好卡着我的手臂,稍微一动就……
我想提醒一下她,刚要开口,那金色九尾狐突然也动了一下。小山般的身体一动,四周咔嚓作响,黑暗中有光发出,一根根秩序锁链浮现,密集的穿过狐尸体。
秩序锁链是从狐尸体内伸出的?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但也不是特别肯定。因为锁链太过密集,而且它的位置处于中间,也可能是用来固定秩序锁链的。
九尾狐尸翻动,锁链浮现,周围就传出密集的怒吼声,地狱使者全被惊动。
我和姜女毛骨悚然,立在虚空不敢动弹,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把他们激怒,崩断秩序锁链过来把我们撕扯成碎片。
过了十几秒,尘封的炼狱使者才安静下来。九尾狐尸缓缓转动,把身上的铁链都绷得笔直,停下来的时候,脑袋正好正对着我。
它实在太大了,距离我们数公里,头颅依旧像小山一样,眼睫毛都能清晰的分辨。
在它眉心,也有一个发光的“令”字,跟我手里的令牌相互呼应。等狐尸彻底停下,周围的炼狱使者也安静下来,我才长吁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姜女的手。
这姑娘真是没眼水,抓我衣服不说,把我肉也给揪了,力气还特大。
我拍了两次她才反应过来,把软软的兔兔给挪开。
我叮嘱她说:在这里等我,要是有异动,你就朝着刚才过来的方向跑,能跑多远是多远,不要管我。
九尾狐眉心的“令”字发光,我心生感应,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
既然是令牌上生出来的感应,我想应该不会有危险,但面对未知的东西,没必要两个人同时过去,免得生变,全都栽在这里。
我说了两遍,姜女才应了一声,叮嘱我要小心。我没回她,捏着令牌,踏空朝九尾狐尸体走去。
靠近到七八米的时候,九尾狐眉心的那一簇白毛突然变成金色,眨眼的功夫就伸得很长,像是钢针一样朝我眉心扎来。
我一下就毛了,本能的弯腰想要躲避,但手里的令牌突然散发出一股力量,把我镇在原地,无法动弹。而九尾狐的毛发宛若数十根利剑,直射我眉心。
眼看避无可避,身后突然传来姜女的惊呼:童童小心。
声音才起,黄河显化,姜女一下就挡在我前面,十几根狐毛瞬息没入她眉心。
我一下就懵了,她和我相距数千米,黄河诀在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我面前,她这是一直在偷偷跟着我。只是我过来的途中太过紧张,没有发现。
狐毛刺入她眉心的瞬间,我身体就恢复了正常,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从后面把她搂住,然后准备把她放平。
结果发现她腰杆很直。我愣了一下,听见她声音发抖的说:我没事。
都来不及回她,狐毛就从她后脑飞了出来,直接没入我眉心。进入的瞬间,十几根狐毛散开,连接我的灵窍。
我脑袋里嗡的一下,涌入一股被封印的信息,随即神魂被拉入另一个空间。
陌生的环境里,我有些不安的四处张望,魂光灼灼,小心戒备。
但很快前面就出现一个虚影。
爷爷!
我惊了下,魂光变得凝凝实,的确是爷爷,我没去想他怎么会在这里,而是一下扑到他怀里。
魂光碰撞,有真实的触感。我眼泪“唰”的一下就滚了出来,只是魂泪无形,点点金光从眼睑落下就化作光芒消失。
爷爷苍老了许多,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高大,他摸着我的头说:好孩子,爷爷有话要跟你说。
我“嗯”了声。
爷爷在我眉心探了一下,眉头微皱,有些惊慌的问我说:天机锁呢?怎么只有天机盘?
我愣了下,急忙说:在我老婆那里。
唉!爷爷叹了一声,魂光开始暗淡,有些无奈的说:那孩子,她这样做有什么用。童童,你回去告诉你媳妇,天机不可逆,未来不可测。
爷爷像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只是没有天机锁,他像是没办法说。
魂光闪烁,爷爷开始变得模糊,很快就要消失。
我紧紧抓着他的手问:爷爷,我爸妈呢?他们怎么样了?
爷爷没有回答,浑浊的眼睛里,有魂泪蕴漾。下一刻,爷爷化作一片金光,像绚丽的焰火,炸开后就开始暗淡。
我伸手去抓,结果抓不住。只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短暂的感伤,我眉心就开始生疼,神魂被硬生生拽回灵窍。
视线回到肉身上,我正好看到那十几根金狐的狐毛断开,化为虚无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整个狐尸都在暗淡,快速腐朽,庞大的身躯开始分解,散在黑暗中。
而在它消散的尸体内,出现一个暗沉的青铜盘,上面刻的全是天师古印,中间位置有一个凹槽,正好跟我手里的令牌形状一样。
我一下就想到了钥匙,在看它上面连着的铁链,难道说这令牌能开启秩序锁链,进而控制这些炼狱使者?
要真是这样,那菡萏和我之前的猜测就是错的,张道陵封印这些炼狱使者不是为了遏制地府,而是在这里给清灵世界留了一个后手。
至于把开启的机关藏在九尾狐尸体内,应该跟九尾狐一族身上的秘密有关,用它们的尸体遮掩,可以不被人推演出来。
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张道陵布的局,出现的却是爷爷的魂影?
我想不出理由,也就不在纠结,而是去读取刚才灌入我脑海里的信息,只是我去捕捉的时候,发现它还在被封印,无法读取。
我发呆的时候,姜女一直看着我,都不去关注周围的变化,手里还拿着一块手帕,给我擦着眼泪柔声问:童童,你看见什么了,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她的声音传来,我才注意到自己脸上湿湿的,急忙胡乱的抹了几,吸了下鼻子说:我才没哭,小孩子才哭。
姜女眉头微皱,还是拿着手帕把我的脸仔细擦了一遍。
我看着她,想起刚才的一幕,忍不住骂她说: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跟上来。还傻乎乎的挡在前面,刚才那个要不是魂光,你现在已经死了。
姜女听着我的责骂,不以为意的轻轻一笑。我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在理她,只是侧身的那一刻,心里却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明白,这是危险的信号。
过了几分钟,我才朝着青铜盘走去,拿着令牌比划了下,跟上面的缺口完全切合,于是小心的把令牌镶嵌了进去。
咔嚓。
空寂的虚无中响起机括声,青铜盘上被铜绿遮盖的符印发光,接着扣在边缘的密集锁链崩断,坠落到虚无中。
炼狱使者得到自由,立刻发出骇人的低吼,起此彼伏,不过离我最近的几个炼狱使者眉心都有“令”字闪烁。
我见姜女愣在远处,急忙喊她过来,两人一起站在青铜盘上。
短短几秒,四周的炼狱使者就全都汇拢过来,全都是兽首人身,目光如血,带着冰冷的凶残。
而且它们的圣纹在闪烁中快速变得密集,圣纹也变得完美,每一个都十分强大。
被如此多的半圣围着,我头皮发麻,喉咙干硬,发不出声,咳了几声才僵硬的喊了一个字:停。
御空而来的炼狱使者听到我的喊声,果真全都停了下来。
我又尝试下达了几个命令,它们都一样执行。我让姜女试了下,结果不行。我眉头微皱,逼出一滴精血给她,让她在发号施令,这才起了效果。
姜女十分惊讶的问我说:张道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仅能掌控秩序锁链,还能控制如此多的圣人。
我取笑她前言不搭后语,说:他能掌控秩序锁链,又怎么会控制不了区区三百多个圣人,而且你别忘了,他可是连天道道果都能封印的人。
嘴上说着这些,我心里想的却是爷爷,不知道他的魂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女施展黄河诀,把七八米直径的青铜盘搬运,而在我们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三百多个炼狱使者。但我知道,这些炼狱使者不能走出化龙池,否则很可能会脱离控制。
我把这事再三叮嘱姜女。她很敏感,我话说完她就问我说:你要出去?
嗯。我点点头。
天机锁在菡萏手里,我打算要回来,那记忆无法读取,缺少的应该就是天机锁。
而且爷爷听说天机锁在菡萏哪里,语气里也有些怪责,证明里面隐藏着一些秘密。
只是以菡萏的性格,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给我。因为我有种感觉,拿到天机锁,我身上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菡萏名义上给我自由,但一直在暗中锁我的道。
姜女像是察觉到什么,柔声说:你要去见菡萏的话,还是我陪着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