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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梅笑得宛如小丑,嘴角似乎要咧到耳边。
她高高扬起右手,阳光从刀背上划过一道刺目的光芒,然后迅速用力往我眼前扎。
我绝望了。
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么。
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手上的力丝毫不减,我紧紧的抱住牵制住白落梅的腿,只希望能为宝宝争取到一点逃跑的时间。
我心中悲愤不已,生命的终结,唯一浮现的念头竟是期盼靳北寒能够及时出现。
耳边是白落梅猖狂的笑声,夹杂着刀锋劈开空气的爆破声,呼啸着向我袭来。
来不及了——
我等着那银刃刺进**的疼痛,会是哪里?头顶?心脏?后背?还是眼珠?
“噗嗞。”
是利刃扎进**独有的声音,我却没有丝毫感觉,难道死亡是毫无痛苦的吗?
不,不对,受伤的不是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挡在我眼前的,是靳北寒的手臂。
利刃几乎要穿透他强硬结实的手臂,但也正因为他勤于锻炼,肌肉发达,小刀的长度竟未能穿透。
他收回手,利刃仍插在上面,然后狠狠一脚将白落梅踹翻,只听一声闷哼,白落梅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
靳北寒捂着手臂,鲜血直流,怎么也止不住,却一脸风轻云淡地对我说这着话。
刺眼的红色让我刚刚经历过生死大难的后怕直接爆发出来,我对着靳北寒放声大哭起来。
他来了,他来了!
我仍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逃过一劫,靳北寒竟真的如小说般,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为我挡了这一刀。
心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悲大喜让我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的理智提醒我应该把宝宝叫醒,应该让靳北寒尽快接受治疗,应该小心白落梅的再度袭击,但经历这场生死大劫,我才知道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坚强。
我抓着靳北寒的上臂袖子,哭得稀里哗啦。
靳北寒无奈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抹掉我的眼泪,声音很低,很柔地在我耳边悄声安慰。他究竟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一遍一遍地跟我保证着什么,饱含着以往未曾有过的外泄的感情,直达我的心灵。
后来,何旭以及保镖们也已经赶到,将季海和白落梅绑好送往警局。
我带着靳北寒和宝宝则一同前往医院。
经过检查,宝宝是被下了过量的安眠药,陷入昏迷。洗胃之后,便脱离了险境。
我摸了摸宝宝满是脏灰的脸,给他打了盆温水擦洗全身。
然后,我转身走向隔壁靳北寒的病房。
门外守着好几个保镖,我原以为他们会拦着我,在房门外停住脚步等着他们去通报。
没想到其中一个保镖主动打开门,道:“靳总吩咐过,如果您来,可以直接进去。”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踏进病房。
这场行动,靳北寒消耗的精力比我多得多,就算是铁打的人此刻也陷入疲惫之中,因此清理完伤口后,靳北寒就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我放慢了脚步,轻轻地靠近,在病床边坐下。
看得出,靳北寒这几日休息得并不好,眼下是一片黑,素爱干净整洁的他高耸的鼻子下面已经冒出了不短的胡渣,大概有几日未曾打理过了。头发也有些长,被汗水打湿而失效的发蜡再也控制不住他的刘海,散散地耷拉在他的额头上,竟有些像他以前喜欢的艺术家风格。
想到那段无忧无虑、打打闹闹的大学时光,我的嘴角禁不住的翘起,但很快,又缓缓地放下。
靳北寒,你怀疑我不信任我,可又爱我护我,害死了我的父亲,失手摔了我的孩子,却又救了我,我们的账,该怎么算,该如何算。
我们的未来,究竟有什么可能。
阳光渐渐从窗边消失,我就这么坐在病床旁,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的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然后,我轻轻将掉落的被脚拉起,给他盖好。
我做好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