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疼她曾受的苦,却坚决不希望她变得和谢吟月一样,被仇恨操纵,整日被折磨。因此他扯了她一下,低声道:“我过去了。待会散了等我,我们一块去你家。”
清哑一惊,犹豫道:“去我家?”
她现在还不敢带他回去呢。
方初微笑道:“别担心。郭伯伯刚才让我去的。”
清哑失声道:“真的!”
方初看着她点点头。
清哑霎时把谢吟月忘到九霄云外了。
方初丢给她一个只有两人能懂的眼神,自回自己亭里。
很快,锦绣堂内忙碌起来。
相比其他世家门庭若市,曾家和刘家廊亭前门可罗雀。
除了少量亲朋,往年与两家签单的客户都流失了,全涌向其他世家,连方初廊亭内也是熙来攘往,令人眼红。
面对这情形,曾家父子努力强撑着。
这情形比突然打击更叫人难以承受。
突然打击骤然降临,来了就来了;眼下这样,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并体会那过程,心如油煎,如同受剐刑。
越是规模庞大的基业,越经不起这样的流失。
因为规模大,支撑的费用也大,那些机器、织工、各地作坊铺面和一应人手、往来货运等等,一旦没了相应收入来维持,便是几天也损失不起;不比小户人家,便一月不做生意,损失也有限。
若收缩规模,便如山峦崩塌、大厦倾覆,再难挽回了。
当初谢吟风事败后,谢家就遭受到这样的灭顶之灾。
谢吟月很有魄力。及时出手,壮士断腕,把损失降到最低,加上方家当时没有退亲,才保住了谢家。
如今曾家比谢家当日情形更不堪,谢家是受谢吟风连累,曾家却是诚信和商誉毁损!”
他一边咀嚼一边含糊说好。
清哑道:“我做的呢。”
方初顿时觉得这点心不一般了,忙接过碟子,将她让进亭内,
众商户纷纷起身,都招呼“郭织女”,闪开空挡让她进去。
清哑也含笑对众人点头。
牛姑娘和虞南梦急忙招呼她坐,又上茶。
清哑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进去后东张西望,问方初:“这么多人,可要我帮忙的?”忽瞅见牛二子正噼里啪啦计算订单总值,她顺口就道:“五万五千八百九十六两二钱。”
算珠声停止,牛二子一看,正是五万五千八百九十六两二钱。
圆儿急忙填上。
清哑又报出下一个数“四万贰仟陆佰八十九两”。
牛二子急忙开始拨算盘,拨完,数目不对。
他便仰头看向清哑,咧嘴一笑。
清哑道:“你再算一遍。”
方初命令道:“再算一遍!”
牛二子急忙又算了一遍,真是他错了,清哑对。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清哑,叫道:“郭姑娘,你是怎么算的?”
清哑微笑道:“算多了就快了。”
她时常和二哥修改机器,常调整数据,设计织锦图也常要计算。有时来不及或者没有纸笔,便用心算。算多了,就熟练了。上回被囚禁,更是时时运用心算。
众人听了都惊叹不已。
牛二子喜滋滋道:“有姑娘帮忙可快了。姑娘看一眼就能知道结果,还准。我连算盘也不用拨了。圆儿你快写,让姑娘报给你听。”
圆儿却瞪了他一眼,道:“姑娘是你能使唤的吗?”
果然,方初瞅一眼二子,道:“不用算了!”
命圆儿只记商户名称和下单数量,又朝众人笑道:“无需赶着签,记下数量就成了。明日我在醉仙楼宴请诸位。到时将合约给各位过目,再签字。若是今日签完了,我可要省下这一顿酒饭。你们可怪不得我!”
众人一齐哄笑,都说不放过他,今日不能签。
说笑一阵,有那知趣的便告辞,晓得方少爷因为郭织女来了,所以不肯干活了,陪佳人要紧。
须臾,众人便一散而空。
********
求月票,下午有加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