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月忙道:“劳烦了这半日,娘可支持得住?”
欧阳明玉道:“不妨。横竖在船上,我先眯一会再逛。”
谢吟月只得罢了,另乘了小船离开。
欧阳明玉待女儿离去后,命婆子将船划向湖东。
田湖东岸,醉仙楼之外是大片树林,林中屋舍俨然,其间一所清静的小院,却是个酒家。后院一间雅室内,严纪鹏正和几个商家老爷饮酒谈笑。
小二叩门,请了严纪鹏出来,说有人找他。
严纪鹏看着面前婆子,问道:“你找严某,何事?”
那婆子恭敬道:“有位故人想请严老爷一见。”
严纪鹏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心头灵光一闪,目光犀利地看着那婆子,冷冷问道:“哦,哪位故人找严某?”
婆子道:“严老爷去了便知。就在前面左起第三间屋。”
严纪鹏不语,婆子也不催,就等着。
僵持半响,严纪鹏终究还是迈步往前头去了。
问她当年为何移情别恋,弃他而去。
然经年过去,已是物是人非,问又何益!
问不出口,他便道:“当年,鲲鹏展翅……”
说到这停下,目光炯炯地看着欧阳明玉,脑海里却浮现一个明媚的少女,娇笑着接道:“美玉焕彩。”
他不禁痴了,耳中却听见怅然之声:“你是鲲鹏,我不过鸦雀而已,何苦再提当年!况严老爷如今子孙满堂,家业兴旺,比之谢家风雨飘摇,逐渐败落,要强的多了。”
美妇人满目凄然,真个我见犹怜。
严纪鹏愕然,脱口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怜自艾?”
欧阳明玉神色一僵,随即面容一整,道:“形势不由人,奈何!”跟着又道:“言尽于此,不过是尽一份为人妻、为人母的心意。至于严老爷如何决定,欧阳氏不敢强求。这就告辞了!”
说完,再未看他一眼,径直率仆妇们离开。
直到屋子里再无一个人,严纪鹏还怔怔地站在那。
脑中有点点疑惑不明,又理不出头绪来。
又过了片刻,他才慢慢走出来,回到原来雅间。
※
四月一日,通往严家的林荫道上车马簇簇、人流如潮,严纪鹏和长子严予宽满脸含笑地站在门前迎客。男客均被让入主院顺和堂,女眷则被引入园内,分各处接待。
让了一拨又一拨,前方又一少年率随从护持着几辆马车过来了。
严纪鹏忙上前招呼道:“郭贤侄好!可是令堂来了?”
说着看向马车,猜吴氏和清哑在里面。
郭大贵跳下马,拱手笑道:“恭喜严伯伯!我娘来了,小妹也来了。我爹和大哥有事脱不开身,望严伯伯见谅。”
严纪鹏忙笑说无事,你们来也是一样的。
说话间,杨安平家的赶上来,将个绣凳放在车门边,细腰掀开车帘,先跳下来,然后伸手牵引清哑下车。
严家父子一愣,想郭姑娘怎么在大门口就下车呢?
正要命管家娘子带她母女直接坐车去花园,目光落在下车的清哑身上,便转不动了,也忘了说话。
只见她穿一身浅粉接近肉色长裙,裁剪紧凑,真是增一分则松,减一分则紧:玉臂修长柔软,胸部紧致玲珑,纤腰袅袅;裙裾自臀部以下向后呈凤尾状展开。衣料是本色暗牡丹纹,光华内敛,乍看不出奇,然随着视线微动,光暗角度变化,一朵朵牡丹仿若活了过来,轻轻随风摇曳。
这是清哑设计改良后的礼服,只不露胸、肩、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