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儿心里咯噔一下,忙道:“不止一个,还……还送了一个给严姑娘做贺礼。姑娘,这梳妆盒是靖国公的雕刻,大少爷费了好大精神才弄来……弄来的。姑娘可别跟人显摆,再要大少爷可弄不来了。”
他本想说“弄来两个”,急忙又缩了回去,不敢撒谎。
他心里直打鼓,觉得这事实在不好回禀:大少爷明明弄了三个盒子,严姑娘就罢了,送她一个做成亲贺仪应该的,剩下一个转给了郭姑娘,还不能明说,这里又冒出来两位表姑娘……
圆儿代大少爷头疼,若是林姑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方纹高兴极了,又歉意地对林亦真道:“表姐……”
她本来是想要两个送给表姐的,谁知这样难得,就没法了。
林亦真打趣道:“表妹别怕,我们不会抢你的。”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严氏问:“这妆盒从哪得来的?”
圆儿含糊道:“和靖国公府交换来的。”
严氏听了一喜,却没有再问。
不是随便什么人拿个珍宝就能跟靖国公府换他祖上遗留的雕刻的,儿子能有这个机缘,总是好事,她听了当然舒心。
又问了几句,方瀚海起身走了。
待他离开,严氏便叫圆儿到近前坐下,细细问他方初境况。
圆儿一一回了,比先更加详尽。
忽然林亦明道:“二舅母,不如我们和纹儿妹妹现在去看大表哥?”
方纹眼睛一亮,兴奋道:“好!我们去看大哥,晚上让大哥带我们在外面酒楼吃饭。娘,让我们去嘛!”
林亦真没说话。却是目光闪闪,面露期盼。你吩咐下去:各处收购春茧比去年高一成价,全力抢收!再有,我交代的那些作坊也要留意,时候到了就动手。”韩希夷吩咐一通,跟着又道,“还有,继续抽调银根过来。”
“还调?”韩大总管震惊。
家产家产,商家偌大的家业,是由各种产业构成。银钱流水则散布在各地的作坊、铺面、田庄等处,或备款,或压货,支持日常运转。若哪处抽调过多,那地方经营岂不受影响?且会引人注意。
当然,韩家肯定不止这些明面的家产。
百年的世家,要是没藏些压箱底的财富,怎好意思称豪富、称世家?只是这些却轻易不会露出来罢了。
“要不,大少爷再想想法子?别处也要收茧子了,能不调最好不调。”韩大总管眼珠骨碌转了会,暗示他动用库藏。
“不用。把各处挤一挤,匀些过来也就够了。”
韩希夷懒洋洋道,似乎不想操心,所以要他挤。
他不肯操心,韩大总管就得操心,只得答应去办。
又等候片刻,见韩希夷无二话,韩大总管方才退出去。
随后,韩希夷命秀儿叫韩嶂进来。
“织造衙门那边怎么样了?”韩希夷问。
“没有大动静。”韩嶂道,“夏大人常去醉仙楼饮酒。”
“夏流星呢?”韩希夷又问,“前几日我不在,他可有反常?”
“倒是见过卫姑娘一回。我瞧卫姑娘对他似乎不同。”韩嶂说完,想想又道,“还和周记的周少爷碰过两次面。可算反常?”
卫晗?
韩希夷剑眉微蹙。
很快又展开,吩咐道:“给我留心这个周记。”
韩嶂恭声应了,又回禀几项事务,才退出去。
韩希夷看着他背影想:“当然反常了。夏流星文质彬彬,矜贵优雅,周少爷毫无所长,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
周少爷……好像迷恋醉红楼的红莲。
他静默一会,才起身走去书桌边,处理商务。
午后,韩希夷换了一身衣裳,带小秀乘小船往田湖而来。
田湖春光明媚,少年立在船头,广袖流云,身姿俊逸。
小秀原以为少爷要游湖,谁知却要上醉红楼的画舫。
小秀大惊,急忙扯住他衣袖。
韩希夷诧异,止步问道:“你做什么?”
小秀摆出直谏的态势,责备道:“大少爷想做什么?大少爷正要向郭家求亲,这时候去逛花船,就不怕郭姑娘知道了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