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有盐场,那是新军派人在海边开了盐田,将一批批日晒盐送回了陈留郡,毕竟盐巴是不可或缺的。
一开始是从水路走私过来,盐场建在琅琊国,买通了琅琊国的国相,当然也是因为新军的实力,所以一直没有人追究,产出盐来,就通过水路运送回来,走泰山郡送到济阴郡。
如今泰山郡归入新军治下,琅琊国的国相更不敢为难盐场,简直就成了光明正大的,单单是这两个月就有上万件盐巴运回来,每一件盐巴有十斤,所以陈留郡的盐巴才会很便宜,不过依旧限量。
因为限量,各郡的盐巴用量都有数的,这两个月来就储存了大量的盐巴,刘悦想起了这件事,就有了一些想法,至于能不能成功,刘悦没有把握,毕竟刘悦也只是一知半解。
“狗子,就在新安驻扎下来,去派人告诉张济,要想相见来新安。”刘悦吐了口气,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一刻刘悦的精气神又回来了,显然对于有之前的烦恼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另外,明日准备飞灯,然后——”刘悦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长长的吁了口气:“我要在新安祈雨——”
话音落下,刚刚喝了一口酒的典韦一下子没忍住,猛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擦了一把,一脸怪异的看着刘悦:“兄弟,你不会喝多了吧,祈雨这玩意你也信,你不是一向不相信这些神鬼志怪的,难不成你会相信天上还有雷公电母和雨神不成?”
不管刘悦相不相信,典韦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有神灵,又为何看着百姓疾苦而漠不关心,天下间天灾**无数,如果神灵不救世人,那么世人还为何要祭拜他们,但是从古至今,祈雨的有几个成功的,多半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刘悦也不解释,只是哈哈大笑,抢过酒囊灌了起来,精神颇为振奋,却没有人知道刘悦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
不过典韦不管那么多,只要有酒就够了,既然刘悦开心,那他也跟着开心,你一口我一口的,一囊酒就灌了进去,刘悦也就醉的差不多了,还是被亲兵抬了回去,这一路上就是嘀咕着祈雨——
再说第二天,大军在新安驻扎下来,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过军士们也没有闲着,而是帮着新安的百姓去担水,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或许还能救活几个青苗。
再说有亲兵赶去了弘农,给张济送信,让张济来新安。
接到消息的张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刘悦这是在打压他,这也就罢了,张济也认命了,谁让自己命不好,又不会经营,如今弘农郡危在旦夕,他也只有豁出脸来向刘悦求援,为了四十多万百姓,张济也只能低头,只是刘悦要祈雨是个什么意思?
张济当然知道民间祈雨的习俗,家乡也经常有这种习惯,但是杀人如麻的张济却从来不信神,如果有神的话,那为何自己杀人无数,却依旧逍遥自在。
不过再怎么了胡思乱想,张济还是领着张绣朝新安赶了过去。
就在张济和张绣赶往新安的时候,一艘大船也从濮阳出发,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五百件盐巴赶来了弘农。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张济和张绣就赶到了新安,所不不过百骑而已,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刘悦,他们叔侄前来没有其他的想法,不会对刘悦有任何的威胁,更是低头来的。
听说张济到来,刘悦匆匆的迎了出来,让张济来新安是一种态度,而迎出来又是一种态度,毕竟张济手握重兵,不好逼得太紧的。
“张将军,有失远迎呀,恕罪——”刘悦的话并没有太多的诚意,即便是张绣都听得有些不满,这也太敷衍了。
只是有求而来的张济当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就翻脸,一脸的严肃,朝着刘悦躬了躬身:“将军原来,本应该我来迎接的,还是济疏忽了,刘将军千万莫怪。”
有求于人,那还有什么颜面,刘悦让他来新安也是试探他的底线,张济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咱们就不用在相互客套了,我留在西南,请张将军来的确又不能走的理由,张将军切记不要多想,我一直是很尊重将军的。”刘悦点了点头,一辆的数目,说的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这倒是让张济有一些好奇,只不过张济还拿捏着,却给侄子张绣使了个眼色,张绣会意,凑到刘悦面前:“刘将军,不知道所为何事?可有我叔侄帮的上忙的——”
刘悦咧着嘴笑了,笑的张济叔侄有些莫名其妙,眼见刘悦用力的点了点头:“还真用的上——”
张济一下子笑容僵住了,自己不过是客套一下,刘悦还真的就当真了,关键是此时此刻张济也不能推脱,看着刘悦的笑容,张济心中没有了底气,咽了口吐沫:“将军,不知道我们能帮的得上什么忙?”
刘悦笑了笑,忽的脸色肃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一脸凝重的道:“张将军,弘农郡是你的地盘,我要在新安祈雨,但是这东西人越多心越诚,我要你令弘农郡所有的百姓,包括你和你手下的西凉军,在我祈雨的时候,一起跪下祈祷,凡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啊了一声,张济一脸古怪的看着刘悦,祈雨他知道,弘农郡三个月未下一滴雨,各地百姓纷纷祈雨,只怕民间已经跪了一个遍了,从东海龙王到黄河的河伯,再到雷公电母和雨神,百姓们不知道拜了多少神,但是到现在依旧一滴雨未下。
嘴唇动了动,张济不知道该说什么,刘悦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祈雨会有多大的作用,刘悦到底要干什么?
“张将军——”刘悦咳嗽了一声,望着张济眼神有些疑惑。
嘴角抽了抽,张济吐了口气,却将话给岔开了:“刘将军,如今弘农郡天灾**,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所以希望刘将军接手弘农郡,而我及手下则投靠将军,不知道——”
张济是想要保证,他和手下投奔过去,能够有什么好处。
刘悦抿了抿嘴,眼中炸开一道精光:“张将军,我会请天子封你为荡阴乡候。”
刘悦给出了他的条件,不能说没有诚意,乡候比亭侯要高一等,当年孙坚乌程侯就是乡候,那可是孙娇绞杀黄巾贼的功勋,这已经不可为不诚心,而且还是荡阴乡候,荡阴是刘悦的老巢,刘悦升任兖州牧之前,那就是荡阴令。
不过有利有弊,荡阴意味着刘悦的看重,但是对于张济来说也是一种束缚,荡阴乡候就是彻彻底底的打上了刘悦的标签,再也没办法改变了,也就逼着张济不能再有其他的心思。
“多谢将军——”张济只是躬了躬身,脸上殊无喜意,刘悦给了他有一个荡阴乡候,却没有提及他的手下人,这让张济有些不甘心,或许应该多谈两次,不能自己有了好处,就不敢手下人了,那不是自己和的手下离心吗?
好在刘悦没有纠结,话音落下,便用力的点了点头:“张将军,你回去之后,务必让弘农和陕县的百姓,还有你手下兵马一起祈雨,我则在新安祈雨,希望可以救弘农郡的百姓。”
张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刘悦一摆手:“张将军,你先回去准备,三天后的午时一刻,至阳转阴,正是祈雨的好时候,到时候你让后所有人跪下一起祈雨,你一定要带头,不然到时候天不下雨,百姓们岂不是要怪罪你了。”
张济沉默了,看着刘悦一脸的郑重,却不得不用力的点了点头:“将军,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张济有些郁闷,也不过是应付刘悦而已,却不想刘悦却当了真,点着头摆了摆手:“张将军,一切等祈雨之后再说,你先回去吧。”
谁都知道张济还有别的想法,那就是为手下人争取好处,但是刘悦却不想谈,也不想轻易的许诺,说到底张济是寄人篱下,却想要更多的好处,刘悦实在是不能答应这种条件。
本来还有些话想要说的,但是刘悦已经开口赶人了,张济当然不会赖在这里不回去,心念转动,轻轻拱了拱手:“既然将军有命,那我就回去了,刘将军,告辞。”
张济如何没有脾气,拱了拱手,竟然转身就走。
张绣看着刘悦,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抬脚追着叔叔的脚步出去了,刘悦倒是不能太过分,依旧送出了大营,还挥着手目送着叔侄俩离开。
“刘悦是故意的,就是在煞我的威风,想让我就此低头,我看他的意思,没有打算安顿我西凉军的弟兄——”张济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甘和不满:“两万大军投靠过去,就算是不能全都安顿好,但是最少也有一个态度,而不是这样该死的让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