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说八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私造军令——”董白嘟着嘴,一脸的不屑,刘悦怎么会这么想,就是爷爷在宠她,但是私造军令可不是闹着玩的,平日里她怎么刁钻任性,或许都无所谓,但是军国大事却由不得她胡乱来。
“那可说不定,董白你这种混世魔王一般的刁蛮女子,可未必干不出来——”刘悦淡淡的回答着,却是想要咬死这军令是假的。
其实刘悦知道,董白敢来,这军令可绝对假不了,不然董卓能容她走到这里,这多半是董卓耐心越来越少了,想要借此敲打刘悦,看看自己知不知趣。
可惜刘悦是真的不知趣,根本不考虑董白如何,只要咬死了军令是假的,别人能奈他何,最少如今不能在无数人面前丢了颜面。
“刘悦你自己看,真的假的你分得清吧。”董白哼了一声,将军令丢给了刘悦,这人也走到门口。。
只可惜亲兵从董白手中接过了军令,刘悦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淡淡的道:“我说这军令就是个假的,太师何等人物,怎么会让你来行刑,这不是儿戏吗?太师可不是这作风的。”
这话出口,远处能听见声音的路人,一个个点头不已,这的确是太儿戏了,让一个小姑娘家来行刑,谁会相信董卓会这么做,说董卓是奸臣也好,说董卓没有臣子之心也罢,但是不得不说董卓其实和厉害,而且很有远见,这等人怎么会让亲孙子出来丢人现眼。
大约是察觉到了刘悦的想法,董白心里一沉,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忽然压低了声音:“昨晚上大鸿胪张正却太师府,爷爷不过让我来走走样子,不然怎么会让我来——”
“走样子——”刘悦嘿了一声,眼睛眯了起来:“董白姑娘,你知道现在长安城有多少人想要看我笑话吗,我说句难听的话,到现在也没有个人来拜访过我,也没有人联系过我,今天你要是打了我,我在城外要的人头就白费了,你说过我能让你有这个脸面吗?”
“能——”董白却说得很干脆,眼眉一挑:“刘悦,咱们打个商量,我就是随便挥几下,绝不打疼你,不过有条件,你要给我送礼——”
刘悦一愣,有些古怪的看着董白,呆愣了一会,才压低声音道:“你要什么礼物?”
“这对你来说都简单,我要一套书,听说你有什么小说——”董白砸吧着嘴,脸上挂着笑,眼睛都和月牙似的:“另外就是要给我火锅底料汇合蘸料,要给我好多才行——”
“三斤底料,爱要不要——”这条件好办,刘悦倒是心动了,董白不像是做作,心念转动,究竟还是改变了主意。
刘悦不想被打了威风,因为他不能受气,不然长安一些人,就能将他置于死地,他绝不能暴露他的软弱,所以一开始刘悦是打算根本不理睬董白嘴中的说辞,但是刘悦也知道,一旦这样下去,那么就势必打了董卓的脸,自己也没有好下场,这的确是很让人为难。
但是如果董白只是走过场,若是让人看的出她来是在演戏,那反而会让一些人深有顾忌,而且也让董卓有坡可下,不至于彻底闹僵了。
“五斤——”董白伸出手,晃了晃,来一趟不容易,自然要弄足了才行。
“好——”刘悦答应的很利落,不过话锋一转:“董白姑娘,如何你打疼了我,那可别怪我暴躁——”
“放心吧,我也没那么大的劲,一会我作假你只需要哎吆之声,到时候远处的人能看见什么。”董白嘿了一声,一脸的精灵古怪,还冲着刘悦眨眼睛。
刘悦笑了,那不是疼不疼的事情,如果董白闹着玩一样,对自己不但没有影响,反而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心思一动,刘悦点了点头:“那就说好了,咱们出去——”
“好呀,我还要一对琉璃瓶————”董白呲着牙,这哪里是来行刑的,简直就还是来敲竹杠的。
瞪了董白一眼,刘悦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个没有,琉璃瓶我本来就不多,最少没准备你的分,你就少做梦了。”
对于刘悦的不客气,董白只是嘟着嘴,小脸上一脸的不满,却并没有真生气,况且她生气又能怎么样,刘悦也不会害怕她生气的,至于爷爷——董白知道,爷爷也不会轻易地动刘悦,所以生气是自己别扭自己。
“那底料再加二斤——”董白还是不甘心,这么好的敲竹杠的机会,不带回去一点玩意,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刘悦引得很干脆,扭头朝着三儿摆了摆手:“去拿七斤底料,在准备一套书给白儿姑娘送过来。”
“诺——”三儿应了一声,便赶忙的下去准备了。
刘悦站了起来,和董白并排着朝门外走,董白还不死心,嘀嘀咕咕的提着琉璃瓶的漂亮,只可惜刘悦根本不为所动,眼见就到了大门外,远处不知道多少百姓看着,看看太师府的护卫和新军刀枪相对,剑拔弩张的,新军甚至床弩都加起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今天奉我爷爷太师董卓之命,特意来处罚犯了错的荡阴令刘悦——”董白高举着军令,高声的吆喝着。
一旁刘悦脸色不变,不过此时身后亲兵却已经将太师椅搬了出来,刘悦倒是一屁股坐下了,这哪里是要受刑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藏在角落里的张正忽然有些不太妙的感觉,怎么感觉这行刑就要变成闹剧,怕是自己刚才所想的都不可能出现——
“刘悦,你可认罪——”收起军令,董白从护卫手里结果军杖,比划了一下,还不忘了呵斥刘悦,来满足她的成就感。
只是刘悦一脸怪异的看着董白,让董白不由得讪讪起来,干笑了几声,犹豫着举起了军杖——
“将军,东西送来了——”三儿拎着一大摞书,还有一个大包,里面是火锅的底料,就赶在这时候送来了。
这一个敢送,一个就敢收,刚举起军杖的董白,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将军杖一扔,只是嘿嘿的笑着,打开书捆,随意的翻着一本诗经,又摸起一本中庸,随后边去扒拉火锅底料,很沉的一包,于是眼眉笑的更灿烂了。
倒也没有看多长时间,董白就站了起来,从新抓起军杖,然后吐了口吐沫。朝着刘悦挤了挤眼睛,猛然高声道:“昨日你在大街上将大鸿胪张大人的儿子打断了双腿,可有这件事?”
一边说着,还一边一个劲的给刘悦使眼色,刘悦会意,心中好笑之余,只是扯着嗓子高喊起来:“有此事,张大人的儿子调戏妇女,还——我看不下去,这才打断了他的双腿,我就想知道,张大人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玩意来的——”
刘悦这话也够损的,一句话将张正直接骂上了,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又有老话说子随父,张延这德行,张正还能好的了,相比起来,便是董卓如此权势,董白也就是骄纵蛮横了一点,准确的说是任性,但是也从不在大街上随便的欺负人,更曾经开设粥棚赈灾,个人家教便是如此。
董卓咧着嘴笑着,朝着刘悦眨了眨眼睛:“你认罪就好,我可要行刑了。”
话音落下,猛地用力的举了起来,只是等下落的时候,看着瞪着她的刘悦,董白不由得心虚了,越落越慢,等真的打在了刘悦身上,连声响声都没有发出来,甚至刘悦脸色都没有变。
“疼不疼?要是疼了我在轻点——”饶是如此,董白还堆着一脸的笑,毫不压抑声音的问道,甚至于脸上还带着讨好。
“不疼,继续吧,别人都看着呢。”刘悦也笑了,也朝着董白眨了眨眼睛。
“那我可就打了——”董白再举起军帐,手中更有数了,怎么落下来也不会真的打疼,不为别的,拿了人家好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况且真的打疼了,刘悦要是发了疯,把她在当街揍一顿可就糟了,懂百科不怀疑刘悦敢不敢,在她家大门口都差一点。
看着这一幕,张正差点给气晕过去,还以为无论如何刘悦都下不来台,结果这董白一脸的讨好,还一个劲的问疼不疼,这和哪里像是在行刑,分明是打情骂俏,简直是气煞了人,关键是刘悦还口口声声的说他的儿子多么怀,还说什么养不教父之过的话,这件事就是**裸的打脸。
“疼不疼,用不用给你揉揉——”董白和刘悦配合的越发的默契,甚至还这么说话,简直就是不气死人是不罢休呀。
张正再也看不下去了,用力的啐了一口,恨恨的跺了跺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咱们走——”
只是张正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找董卓,董卓军令已经下了,军令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也的确是打了,虽然儿戏一般,但是张正总不能去找董卓说董白的坏话,他还没有疯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