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陈姑娘在问你话呢。”王昆亮瞪他。
“呃,对不起,我在想我资料准备好没有……”
“我看你最好还是再向总监确认一遍,免得到时候真的漏掉什么。”陈大姑娘不领情,送了个白眼给王大先生。
“噢,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确认。”
“你最好现在就去,否则等下一忙起来你又忘了。”
“噢噢,好吧……我现在就去。”想想也有道理,天知道他等下会有多忙。明明他的业绩也不怎么样,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天都会忙得晕头转向。
成舟匆匆忙忙站起身,突然想到应该把记事本带过去,他记得陈颜警告过他好多次总监喜欢做事有条理的人。
本子本子,他记得放在左边第二个抽屉里了……呃,不对,是中间那个,重要常用的东西都在那里,工作用的记事本也应该在那里。
“哐!”匆忙下,一不小心就把手肘撞在了桌子的拐角上。
“唔!”可怜的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忍痛抱住了自己的手肘。
“哈哈!老成啊,你慌什么呀?又没人催你。急个鸟!”王昆亮一乐,竟当着陈颜的面冒出了脏话。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成舟的腰背明显比平时更加挺直了那么一点。
这次出差他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辜负了总监对他的信任,怎么也要让总监刮目相看。如果能让j国那边再致电到总监这儿表扬他几句……呵呵,呵呵呵!
他成舟总算也到了出人头地的时候了。哈!
不知道如果他跟主管提出今天让他早点回家他会不会同意?不知道j国冷不冷,他要不要带条毛毯过去?对了,他还没跟老妈说他要去j国出差的事。惨了,这下他死定了!
一想到等下要向他老妈打电话汇报这件事……,咽口唾沫,成舟脸上的两条眉毛就如同他的肩膀一样瞬间耷拉成八字状。
就在成舟准备护照、等待签证下来的时候,j国江户都内某宅。
“恭喜你,嫂子。”头顶微秃的男人一脸阿谀,两腿并拢、低头收胸坐在矮桌边。
“我已经不是你嫂子,请不要这样称呼我。”中年女人不高兴地说道。
“嘿嘿,不要这样说,虽然你在法律上已经不是我的嫂子,但只要你还住在这栋屋子里,我们之间就有亲戚关系。”秃顶男人抬头微笑。
“你!”中年女人不想失了风度,硬忍下怒气,重整表情端坐着。
“我东城千代子已经和你们川居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婚,这栋房子就是我离婚应得的补偿,也是你们川居家欠我的。你现在跑来说和我有亲戚关系简直可笑,如果你是来移那老女人灵位的,就去找你大哥,他已经把它移走了。如果你没有其它事,可以离开了。”女人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好吧,千代子,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嫂子我就不叫。不过关于这栋房子的事,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好好商量一番。你不觉得,在没有母亲遗嘱的状况下,这栋房子就这样由大哥转给你有点不公平吗?”中年男人维持着笑脸,纹丝不动。
“不公平?”女人冷笑,“你认为经过合法手续转移的房产书也是不公平的吗?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可以去找你大哥,而不是来找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
“我也想去大哥那里呀,但是据我所知他现在很拮据,尤其是在和你离婚后,除了这栋房子,你似乎也要了他不少分手费吧?换句话说……”
“换句话说,你现在在他那边榨不到半点油水就跑到我这儿来了?川居治,你再不出去我就叫警察了!”女人强压怒火说道。
“别这样嘛,千代子,怎么说我们以前也是亲戚,就算不怎么往来,可至少还有点情面在嘛。千代子,这么长时间一个人单独的生活,你一定很寂寞吧?”川居治露出关心的微笑,挪到千代子身边。
女人瞪着他,转头望向放在茶几上的电话。
“千代子,你知道么,我一直对你……”
“住手!你要做什么?”女人尖叫起来,一巴掌甩开川居治伸来的右手。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不出去,我就真的叫警察了!”
川居治见千代子甩开他的手,脸上的神色也难看了几分。
“千代子,你应该已经听说,我……的工作出了点问题。现在j国不景气,各个公司拼命裁员,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在这个年纪被公司踢出来,想要再就职几乎不可能,我还差五年才能交满养老保险金,可是我现在连交养老保险金的钱也没有。我的儿子刚开始工作还没多久,女儿正在上专业学校,妻子没有工作身体又不好,我……”
“你不要说得那么好听。谁不知道你是因为喝酒误事又对女性下属性骚扰,才会被女员工集体告诉。你的存款大概都用来支付女员工的精神赔偿费了吧?听说你把房子也卖了?你到底骚扰了几个女员工?你跑到我面前说这些,我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你可以回去了。”女人看川居治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千代子,算我拜托你,让我们一家人暂时住进来可不可以?江户的房租太贵,我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等我们找到合适的房子后……”川居治露出乞求的神色。
“只是住进来这么简单?哼!我看,我要真让你们住进来就是开门迎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莫名奇妙的死掉呢。一句话,想住进来——休想!”东城千代子一眼看破川居治的鬼心,毫不留情地拒绝。
川居治直起上半身,脸上已经没有笑意。
“千代子,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那么我也只好撕破脸皮了。”
“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千代子往后挪着,一把抓住电话机。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你的儿子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千代子,我听说你儿子在某家有名的大企业担任管理职务是不是?”川居治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还只是低层,工资微薄得可怜。你在他身上捞不到任何油水。”女人冷静地答复。
“他身上也许没有任何油水,但是他的妻子……嘿嘿,你知道的。”
“你在打我儿媳钱的主意?”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只想要这栋房子。你可以搬去和你儿子住。”
“凭什么!”千代子被川居治气得要发疯。
“就凭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你儿子离开那个漂亮又富有的女人。只要我一句话,只要一句哦。”男人脸上的得色越来越明显。
“哼。”千代子的表情逐渐阴冷,“你要跟他说什么?不要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
“是呀,那又怎样?既然我什么都得不到,我又何必让你们一家痛快?”
“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找她要?”女人冷笑。
搓搓手,川居治干笑道:“呵呵,千代子,你知道,她的父亲可是个大人物。”
“你不敢直接找她,就跑来威胁我?”千代子脸都气青了。
“这个嘛,嘿嘿,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重视这位有地位又有好多钱的儿媳妇,如果让和彦知道……”川居治故意在此处停顿下来。
千代子隐约已经明白川居治想说什么,脸色不禁有点发白。
“你不会去跟和彦说一个字,你承担不起。”千代子一字一顿地说到。
“我又没说我要直接找上和彦,不过,我相信这个东西应该会比我的一句话还要管用。”川居好像就在等着千代子这样说一样,缓缓的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从上衣内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
“你看,这是不是拍得很好?这可是我专门从那盘录像带中剪辑出来的。”川居治大方地把照片推到千代子面前。
千代子连看都没有看照片一眼。
“如果让和彦看到这个,他一定会很伤心吧。如果我这时候再送给他一封匿名信,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他……。呵呵,以后会发生什么,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千代子,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仔细考虑一下。是交出这栋房子,还是毁掉你儿子,你选择吧。”
“你敢威胁我?”千代子的眼色变得凌厉。
“威胁?这是哪里话?这是商量,是交易。非常公平不是?嘿嘿。”川居治阴笑着整整衣衫站起身。
“我不会把这栋房子交给任何人。绝不!这是我的。”
“是吗,那你就等着你儿子完蛋好了。想想看以后那些妇人看你的眼光吧。记住,千代子,我给你两天时间,只有两天。”
“川居治,如果你真敢这么做,我会杀了你!”女人怒上心头。
“哈哈,杀了我?如果你做得出来的话。”川居治毫不在意地仰头大笑,带着与来时完全不同的昂扬之色走向玄关穿鞋离去。
一等川居治离开,千代子立刻抓起了电话筒。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下特殊用词~
☆、2
两个星期后,签证顺利下来,机票也已经买好,可成舟一直拖到第二天就要飞往j国,才打电话告诉他老妈他即将出国一段时间这件事。可想而知他老妈的反应如何。
晃晃脑袋,到现在他耳中似乎还在回荡着他老妈无穷无尽的唠叨。
唠叨内容有听到他即将出国出差的激动,也有对他一个人前往陌生国度的担心,同时还有对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结婚对象的埋怨,顺便夹杂一些对自家老头子的种种抱怨。
内容之丰富,让他老妈昨晚在电话中说了两个多小时还意犹未尽。
不过这些小小痛苦在他坐进飞机后就全部不翼而飞。
没想到公司竟然给他订了商务舱。虽然不是头等舱,但就算只是商务舱也让成舟兴奋得差点没有高呼万岁。
哈!你看,那么多人都是经济舱。而他,他可是商务舱。连上飞机都是让他先进。
他敢发誓,在空姐播报让商务舱的客人先登机时,肯定有不少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嚯嚯,实在太爽了!真应该让公司那帮家伙看看当时的场景。
飞机上空姐空哥们的热情友好服务让成舟乐得差点上了天。
因为太兴奋,以至于忘了他这是头一次坐飞机,也忘了他老人家有晕出租车、晕长途客车、晕游戏园里太空快车等各种快速交通工具的老毛病。
所以,在飞机下降时,成舟把他在飞机上享受到的香槟啦、寿司啦、精细糕点啦,一滴不剩的全部还给了东升航空公司。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没人会因为这点感激他就是。
下了飞机,因为不熟悉和手忙脚乱,成舟花了别人两倍时间才办完入境手续,又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自己的行李。
等他拖着他那口巨大的牛仔帆布行李箱来到侯接厅出口时,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来接他的人。
等了又等,一直到他引起机场保安人员的注意,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时,他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八成是给人放鸽子了。
看来只好打电话联系那边。
成舟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口袋摸去,摸了半天没摸到那个熟悉的事物。
咦?我的手机呢?摸完身上所有口袋,没有。又急忙检查自己随身的小包,也没有。直到他把自己那口超大的行李箱也打开寻找过,他才不得不接受自己忘记带手机的事实。
与此同时,ahs集团华夏分公司经营销售第一部。
“听说你让成舟代表这边,去江户参加这次的亚太地区各分公司销售精英交流学习会?”
行政部总监万德维,推开经销部总监办公室大门,问道。
“是啊,有问题吗?”年约三十后半的精干男子在眼镜背后微笑道。
“你不觉得这个有点为难他?”万德维顺手关门,走到他面前。
“会吗?”男子扶了扶眼镜。
“你有没有跟他说明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是谁,以及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
“当然说了。”
“说了?只是说没解释?”
“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