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蕾哭嚎着。
她看到他了!清清楚楚地看见!
他就站在那个可怕的地方,和一群鬼物一起!
果然是那个人的鬼魂在对付她。
那人看起来几乎和生前一样,还是那么俊朗、冷厉,对她毫不留情。
他是不是看到了一切?
看到了她最悲惨、最肮脏恶心的模样?看到了她被迫咽下那些……恶!
女人捂胸狂吐。
那人的表情是那么不屑,那么厌恶,看到她就像看到臭虫一样。
他连碰都不愿碰到她一下!
司徒峥!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这样对我!
你……我恨你!我恨你!呜呜!
周六还要被迫加班的员工们精神纷纷一振,有好戏看了。
于希蕾逐渐被人围住,大家一直指着她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看那个女人,样子好可怕,披头散发的,头发还那么少,头皮都能看见,会不会是疯子?”
“她怎么来的?有人看到她进来吗?”
“你们猜她来找谁的?”
“会不会是来找负心汉?”
“负心汉?算了吧,那么可怕丑陋的老女人,哪个男人眼睛瞎了敢招惹她?”
“哇,又哭又吐,好恶心!保安呢?让保安赶快把这个疯女人弄走,看她那样子说不定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
“喂,你们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可怜?那你过去扶她,顺便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好了。”
于希蕾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又羞又怒,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哇!她站起来了!”人群的圈子一下扩大。
“天!她好臭,唔,受不了了!”
于希蕾捂住自己的脸,浑身颤抖,她要离开这里,这里并不比那个可怕的空间好到哪里去。
等等,那是……郑兴才?!
“这人是谁?她怎么会趴在贵公司大堂内?”客户中的一名询问郑兴才。
郑兴才做出一个他也不清楚的困惑表情,跟客人道了声“稍等”,立刻快步走向前台。
“郑总。”前台职员连忙收回看向女人的视线。
“叫保安赶快把那女人弄走!”
“是。”前台立刻拨打保安电话。
已经有两名保安向这边走来。
“郑兴才!”
郑兴才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
公司大门被推开,孙国宏和杜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呵,稀客,你们二位怎么来了?”郑兴才迎了上去,他正好要找两人,两人就来了,要说两人没鬼,打死他都不信。
孙国宏皱眉道:“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
孙国宏的口气不好,昨晚发生的事他还没有理清,基本就没怎么睡好,上午赶到郑兴才公司却又见到了杜威,口气能好得起来才叫奇怪。
“我什么时候请你过来了?”郑兴才不知道这些经过,见孙国宏语气这么呛,心下更不高兴,心想你摆威风给谁看?我爸的职位虽然比你爸低一级,但实权可比你爸大得多。
杜威在旁边冷笑一声道:“早上你发的短信,要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在上午十点到你这里一趟,还威胁我们如果不来,后果自负。怎么?两个小时前刚发的短信,这么快就忘了?”
“我根本就没有……”
“放开我!孙国宏,杜威,郑兴才,我看到你们了,你们想对我做什么?让保安放开我!”
三人一起转头,杜威惊讶,“那老女人是谁?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孙国宏迟疑地喊了一声:“于希蕾?”
“是我!孙国宏,让他们放开我!”女人在保安手中拼命挣扎,“你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你们知道我看到了谁吗?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啊啊啊——!”
满脸黄斑、头发稀疏干枯,脸上生出不少皱纹的于希蕾摇晃着脑袋疯狂大叫。
杜威和孙国宏脸色都有所变化。女人口中说的“他”是谁?难道真是……
“她是于希蕾?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郑兴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助理过来提醒郑,说客户已经等得不耐烦,郑兴才连忙对孙、杜二人道:“你们先去楼上那间会客室,带那女人一起过去,我这边有几位重要客户,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再说。”
“你让我们九点来,却让我们等你?”孙国宏的不满值在逐渐升高。
“我根本没有请你们来!不过我正好有事找你们,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半个小时后过去找你们。”郑兴才不敢和孙国宏明着撕破脸,只能忍耐怒气道。
“十五分钟,郑兴才,我只等你十五分钟。”孙国宏说完这句,转身就朝于希蕾走去,他要去问问于希蕾,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杜威对郑兴才耸耸肩,也跟了过去。
郑兴才暗骂一声,挤出笑容重新迎向客户。
二十分钟后,郑兴才让技术主管向客户介绍进行资料演示,借机离开会议厅向楼顶走去。
顶楼会议室里,于希蕾已经在会议室附带的卫浴间内简单梳洗了一番,还换了一套衣服。
郑兴才进来看到于希蕾穿着他情妇之一留下的衣服,不舒服地皱了下眉。
“你迟到了。”孙国宏放下咖啡杯,张口就道。
“抱歉,客户有点难缠。”郑兴才走到单人沙发那里坐下,拇指顶了顶额头道:“你们之前说是我请你们来的?短信呢?能给我看看吗?”
孙国宏没理他,杜威撇撇嘴把那条短信调出来递给郑兴才看。
郑兴才发现发信人真的是他,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结果真的在自己手机的已发信息上发现了这条信息。
“一定是有人动过我的手机,该死!”
“你的手机一向不离身,谁能拿到你的手机?”孙国宏讥讽地道。
“我会查出来,两个小时前发的短信,那时候我还在……”
“是他,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三个男人一起看向于希蕾。
于希蕾焦躁地在室内走来走去,不时啃咬自己的指甲。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是谁动了我的手机?”郑兴才问。
于希蕾站住脚步,冷冷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就是他干的!是他在报复我!”
“你到底在说谁?”郑兴才不耐道。
“司徒峥。”
室内陷入极度沉静。
杜威抖了抖腿,脸上露出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我说吧,那个人回来了,我看到他了。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没有说谎了吧?”
孙国宏抬头看于希蕾的脸,很快就错开目光。
于希蕾冷笑,“怎么?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我记得你以前还勾引过我,就因为我喜欢司徒峥。”
孙国宏低叱:“你胡说八道什么!”
“敢做不敢认,胆小鬼!”
“闭嘴!丑女人!”
“姓孙的,你敢骂我?你别忘了当年的事你也是主谋之一,把我惹火了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你打算向警方自首?揭露我们?证据呢?啊,我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你当年请我帮忙买的一些药材单子,上面还有你的签名。让我想想,那天晚上也是你主动勾引司徒峥,相信看到这幕的人不止一个。呵,如果你把当年的事揭开,不知道谁更倒霉?”
“我也只是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下春/药而已,罪名会是什么?我最多能判几年?但你们可不一样,贩毒?啧啧,真不知道这会让你们判多少年。”
杜威指了指于希蕾,“女人,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想要活命,记住闭紧你的嘴巴!还有,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司徒峥可以说就是死在你手上。”
“别把我没干过的事栽到我头上。”于希蕾冷笑。
“没干过?你真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在郑若男耳边不住刺激她,她又怎么会神志错乱下亲手打死自己的儿子?”
“那我也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郑若男哪来的枪?谁给她的?谁把司徒峥安排去接那个任务?谁指使我让我在郑若男耳边刺激她?又是谁买了杀手打算在混乱的时候给司徒峥致命一击?不过你们很幸运,最后没动用上你们买的杀手,他妈妈亲手帮你们解决了最大的困扰。所以,三位,我顶多也就是个从犯,你们才是主谋!”于希蕾一副豁出去的光棍模样。
“够了!”郑兴才忽然大吼一声。
“你们别演戏了!”
“演戏?”孙国宏三人一起看向他。
郑兴才讥笑,“我得说你们真是天才,竟然编出死鬼复仇的谎话。说吧,你们三个谁出了纰漏?谁把我们那个生意的事不小心说出去了?”
“你在说什么?”孙国宏皱眉。
“哼,我说什么你们会听不懂?我相信你们也不敢推我出去顶锅,因为我肯定会拉你们一起下水。所以缉毒警为什么盯上了我?税务局为什么来查我的帐?你们三个中肯定有人说漏了嘴。”
郑兴才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杜威脸上,“是你吗?听说你最近和钱家的人走得很近,是不是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了钱凯?”
孙国宏一听,也把怀疑的目光看向杜威。
杜威举起手,叫道:“嗨!我虽然从钱凯那里借到一笔钱,但我和你们合伙做那买卖的事,我可一点都没有向对方透露过。如果我说谎,就罚我全家死光光!”
“不是你说的,那缉毒警为什么会盯上我的仓库?”郑兴才还在怀疑。
“你仓库里怎么会有那些货?”杜威不明白,“你撇开我们单干了?”
“放屁!傻子才会在自己仓库……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