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习嵘的怒火在逐渐上升,这位看样子是要找自己不孝徒算账了。
司徒试图在脸上挤出笑容。
习嵘忽然一拍大腿,把室内所有大人都吓了一跳。
习嵘指指司徒,“当时你小子死的时候老子确实挺伤心,当儿子养的,就这么没了,能不伤心吗?可是!”
司徒讪笑。
“老子不查你的死因不知道,一查可真是吓一跳!当时我就奇怪你爸对你的态度有点奇怪,那是伤心中有愤怒,愤怒中又带着痛苦,而且你妈……没来。”
司徒一咬牙,“师父!这事有内情,虽然您调查到的也许是事实,但造成这些事实的过程却是别人陷害的,您徒弟……您觉得我会做出那种畜生不如的事吗?”
司徒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表情强烈扭曲,一股可怕的煞气和怨气从他身周迅速弥漫到周围。
红叶当下一皱眉,小手对空中飞快画了一个圈,把成舟和他自己笼罩了进去。
何生,“……”您就不能稍微再大方一点?
红叶一挑眉,你能自保,还有那两只归你了。
何生无奈,只得走到丰收和赵敢面前,张开结界保护住他们。
丰收和赵敢前面只感觉到周围忽然一阵刺骨的阴冷,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怒气,就待他们想要发作这股怒气时,何生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阴冷之气消失,上涌的怒气也如来时一般莫名降下。
丰收和赵敢打了个冷颤,满眼惊惧地看向身体周围出现黑红色气旋的司徒。
习嵘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徒弟陡然间的变化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那股煞气和怨气自觉避开了他,习嵘并没有感到多少不适。
“丰收、赵敢,你们先到休息室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去找你们。”习嵘忽然转头对丰收两人吩咐道。
丰收、赵敢点头,依言起身离开。下面的话他们也确实不太适合听。
“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对外说。”习嵘叮嘱道。
丰收、赵敢重重承诺,“您放心。”
丰收两人离开,客厅的气氛微微有些改变,似乎变得更加自在了些。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习嵘身体前探,摆出了要听个究竟的态度。
“师父,你先告诉我,你已经知道多少,这样我才好根据你知道的事情补充,否则要说的话太多,我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习嵘手指敲了敲沙发的扶手,偏头看向成舟三人。
司徒,“师父,他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跟您一样。”
“哦?”习嵘打量了一下成舟,觉得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那种有担当的铁血汉子,总之成舟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马路上随处可见的业务员。
习嵘再看成舟怀里的孩子,嗯,这孩子长得是真的好,一看就让人喜欢,就是太娇气了些,四、五岁的孩子还赖在父亲怀里不肯下地,如果再这样娇惯下去,再好的天资也会变废材。
结果看来看去,习嵘看鬼何生最顺眼。一看就是老实孩子,没什么心眼,憨厚,脾气平和,和司徒正好互补,不错,要得!
习嵘对何生抬了抬下巴,“那谁,柜子有上次客人送的巧克力,你拿出来给那孩子吃。桌上有茶,你们自己倒着喝,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何生笑,“谢谢。”
“去呀!傻站着干什么?跟老子客气个鸟!”
习嵘一瞪眼,何生立马奔去柜子打开拿了盒巧克力出来。
红叶看了眼电视中做广告卖得很贵的巧克力,对光头佬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
红叶挑了一颗杏仁夹心的剥开塞进嘴中,顺便给他爸也塞了一颗。
习嵘看了红叶的动作,脸上微微有了一丝笑容。虽然娇惯了点,但还知道孝顺,这表示还是可以调/教的。嗯,明天就让他爸把孩子送来,他给孩子纠正纠正坏习惯,再教他一点做人的道理,功夫嘛,不急,先把身体调养好再说。
“师父?”司徒苦笑,您别露出这么明显的见猎心喜的表情好不好?比当年看到我还要显眼!
“哦,你小子还在呢。”习嵘冷哼。
司徒老老实实地跪端正。
习嵘张口几次,可是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
看习嵘一脸为难和生气的模样,司徒只好主动道:“师父,您应该知道我有了一个儿子吧?”
“操!”习嵘忽然怒了,站起来就给了司徒一脚。
“你说你小子干的还是人事吗?老子千方百计打听到的时候恨不得从来没打听过!你说你怎么就……”
司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压抑地道:“我和我妈都是被人陷害的!”
什么?!成舟、何生齐惊。
习嵘眉毛倒竖,指着司徒的鼻子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望能上传成功!合掌。
感谢各位萌主的厚爱,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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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
“那天是老头整生日,我事先调休回家,酒宴中我只喝了三杯酒,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中了算计,保姆于姐的女儿于希蕾过来扶我,我觉得不对劲就拒绝了她。之后我躲开人群,去了一个空房间,本来想睡在冷水浴缸里熬过去,可是途中有人进了屋,那人也被人下了药。”
司徒述说的语气很平静。
但大家却听得毛骨悚然,司徒的平静下掩藏着浓重的杀机。
“当时屋内忽然断了电,我神智不清,感觉有人缠上我,以为是于希蕾,心想她这么想要和我发生关系,那就如她所愿好了,但她想就这样成为我的女人、进入我家门却是休想。”
“当我事后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那个女人怀上我的孩子。可是当我张开眼睛坐起身准备讽刺那个女人时,才发现伏在我身边的女人是我母亲。”
室内只听到习嵘和成舟的呼吸声。
习嵘手抬了两次,又颓然放下。
“然后时机就那么恰好,我刚醒,门就开了,老头和我姐走了进来。我姐一进来就捂住了嘴巴,并迅速回身关上了门,其他人被她挡在门外。我母亲……也醒了,她受不住刺激整个人差点疯掉。”
“当晚,老头气疯了想要杀我,我姐拼命拦阻他,说我和母亲一定是中了暗算。老头也知道这事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是任谁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我姐让我离开家,暂时不要回来。”
“那你后来就回军队了?”习嵘沉声问。
司徒摇头,“没有,我留了下来,暗中调查那天都有谁在害我和我母亲,又是为了什么。”
“就在我快要查出眉目时,因为我逾期不回队,队里给我发来了加急警告,命令我在时限内必须回军队报告,否则就以逃兵论处。无法,我只得先回队,回去后我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出境三个月才回来。”
司徒说到这里,忽然握住了拳头。
习嵘长叹一声,弯腰要扶他起来。
司徒跪在地上不动,低低地道:“回来没有两天,我接到了一个帮助警察解救人质的任务。”
习嵘的脸色也变得悲伤,成舟猜测司徒很可能就是在这个任务中出的事。
“人质是于希蕾,用枪挟持她的人犯……是我母亲。”
“呃,这种情况,你应该可以不用出任务吧?”成舟忍不住小声说道。
习嵘和司徒目光相接,司徒转头道:“你说得没错,但这个任务一开始就有人暗中做鬼,没有人向队里说明人犯和人质的身份。”
“那后来……”
“后来我向负责人表明身份,放下武器走了出来,走到我母亲身前,乞求她,我跟她说她旁边那个渣子根本就不值得她脏了自己的手。”
“你父亲和你姐当时也在吗?”何生问。
“在。”
成舟疑惑,“这事我完全没有听过相关报道。”
司徒苦笑,“这事怎么可能会有报道?都恨不得往死里捂,谁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公之于众。”
“那最后你怎么会……?”
“我母亲枪法很好,虽然她当时神智恍惚。我也完全没有提防她,甚至当我看到她对我瞄准时,我当时想的就是让她打一枪,哪怕打死也行,结果我真的被她一枪爆头,呵呵。”
成舟半晌没说出话,他再也没想到司徒身死的原因会这么复杂,也没想到他会死在自己母亲的枪下。
何生走上前,在司徒身边蹲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问:“老兄,你还好吗?”
“糟透了。”
“听起来是糟透了,但我还是要很俗地说一句:这事不怪你。”
习嵘也道:“起来吧,我懒得揍你了。你说你把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那么把你查到的事都说说。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陷害你!”
司徒忽然起身,面色愤怒而狰狞。
红叶轻哼一声,“外面有人来了。”
“是谁?”成舟下意识地护住儿子,转头看向窗外。
窗帘拉得很严实。
习嵘惊讶,小鬼的听觉这么好?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他就听到了?
“外面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影出事了。”红叶轻飘飘地接着道。
司徒快速对习嵘道:“师父,抱歉,我得离开了,他们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他们。”
“他们?”习嵘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