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能瞧不出张氏是在故意显摆吗?那镯子流光溢彩,宝石红润剔透,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千合能拿这孝敬张氏,可自打悦媛进门后,连跟银簪都没舍得送给她,单是一些看都看不明白的字画!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冷冷地说道:“那媳妇要孝顺最好的东西就是孙子了!你得催着你们千合,别顾着跟铭念吵架,早些替韩家添个孙子吧!”
张氏接了话道:“多谢你关心呢!我们千合和铭念这些日子也不总吵架了,好着呢!倒是你们家铭愈呀,早出晚归的,叫人家悦媛独守空房,你这做婆婆的也不心疼心疼?谁都知道铭愈是个大忙人,可那延后的事不能耽误了呀!”
正说着,千合朝这边走来了。张氏叫了她问道:“做什么去呀?”千合道:“我来瞧瞧您,怕奶奶又为难您呢!”张氏立刻笑得合不拢嘴,朝阮氏挑挑眉毛说道:“你看,媳妇来接我了,我得回去了,大嫂,改天再聊吧!呵呵呵……”
张氏挽着千合的手回去了。阮氏盯着她们的背影,气鼓鼓地嘀咕了一句:“真是看不顺眼!早晚要踢了你们出去这府门!”
相思在旁边插话道:“夫人,刚刚听二夫人那样说,少夫人做得也太过分了些!您好歹是她的亲婆婆,她就真能把您账上的漏洞报给太夫人吗?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哼!她是在给自己立威铺路呢!不拿我这亲婆婆开刀,不会显得她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呢!走,去她那儿!”相思忙拦着阮氏道:“您还是先消口气儿再去吧!”阮氏拨开相思的手道:“难不成我还怕了她一个丫头了?她自以为有太夫人撑腰,现下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往后我还能在她跟前说半句话吗?”
阮氏匆匆赶到悦媛的院子时,悦媛正打算去太夫人那儿瞧一眼。刚才有丫头传话,说太夫人给香草气得头昏脑胀,躺在榻上直捶心口呢!她吩咐含露拿了人参,正打算出门去看看,谁知道还没走出门口,阮氏就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悦媛见她脸色不太好,便说道:“娘要跟我一块儿去看奶奶吗?听说她老人家身子正不好,您该跟我一块儿去才是!”
“她怎么了?这回是不是又给香草气的?”阮氏没好气地问道。
“听说是,不过,娘来我这儿是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瞧一眼吗?”悦媛听着这话有点像是在冲她撒气,便口吻冷淡地说:“娘要是没什么急事,劳烦您在这儿稍等等,我送了人参过去,立马就回来。”
“怎么了?巴结着太夫人要紧是吧?我这婆婆到底是入不了你那郑家小姐的法眼,连瞧都不用瞧一眼吧?”阮氏冷冷讥讽道。
“娘这话就扯远了,奶奶身子不爽……”
“你少拿她身子不爽说事!这府里就你一个活人儿吗?缺了你,这一府的人就得死光吗?郑悦媛,你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阮氏忽然打断了悦媛的话,指着她高声斥责了一番。
悦媛愣了一下,没想到阮氏真的拉下脸来教训她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只是教养太好,先忍了这口气说道:“娘这话怕是冲着查账的事来的吧?您有话就直说吧,没必要含沙射影地骂人。”
“好,既然你把话说开了,我也不跟你打官腔了!我问你,你到底是在太夫人跟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你非要把我从前那些帐翻出来查吗?”
“娘若心安理得,又何必在意我查账呢?”
“你……”阮氏气得直哆嗦,“你分明就跟我作对,拿我开刀,好让全府的人都服了你怕了你对吧?”
悦媛冷冷地说:“我只是照奶奶的吩咐去办,没有想过其他事情。不妨告诉您一声,奶奶有话,查完了您的帐,会再查府里其他人的帐,您只是第一个而已,何必这么激动呢?”
“我管你查谁的帐呢?你要拿我开刀,我怎么能不激动呢?你好歹是我儿媳妇,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居然吃里扒外,拿我说事,有你这样不孝的儿媳妇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若是查到别人有错,那我也会跟奶奶说的。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不公允,专拿您出气儿!”悦媛的回答足以令阮氏喷血了!
“相思,人参给我吧,你在这儿招呼大夫人,我去看看奶奶就回来。”悦媛从相思手里接过那盒人参,径直出了厅门,消失在了院门口那儿。
阮氏气得捶起了心口,问相思拿杯茶来。相思冲含露瞪了一眼说道:“赶紧现成地泡壶热茶来呀!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呢?告小状倒是来劲儿,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快去呀!”
含露不情愿地瞥了这主仆二人,往外吩咐小丫头泡茶去了。等她走出厅后,相思忙替阮氏抚着背说道:“夫人,您来跟她置什么气呀!回头跟大少爷说说就行了。她到底是大少爷的媳妇,叫大少爷拿出些威严收拾她一顿,不就行了吗?您何苦来这儿跟她辩白呢?她向来不把您放在眼里,这您是知道的。”
“可恶!”阮氏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说道,“这郑悦媛真是个灾星,祸害!要不是她,我早抱上孙子了!为了她,我连孙子都折了,她居然还敢这么对我!”这话正好被厅门外的含露听见了,她心里微微一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哪儿来的孙子?
喜欢农门桃花香请大家收藏:(wuxia.one)农门桃花香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含露送上热茶时,忍不住抬起眼皮打量了阮氏一眼。阮氏正在气头上,见含露撩起眼皮眼神怪异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地更火大了。她顺手一掷,将含露递上来的茶杯扔到了含露脸上。
含露顿时惊声尖叫了起来,捧着面倒在了地上。院子里的丫头都好奇地往厅边围了过来,只见阮氏一脸愠色地指着含露训斥道:“你家小姐放肆,你这贱婢也跟着放肆吗?在郑府的时候,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
“大夫人,奴婢哪儿招惹您了?”含露捧着被热水烫伤了的脸,委屈地撅起嘴含泪问道。
“递个茶还偷偷摸摸打量主子,信不信我挖了你两颗眼珠子出来?我收拾不了你那不可一世的小姐,还收拾不了你吗?相思,取根藤条来,罚她二十下!”
“是!”相思脆生生地应着,冲含露挑了挑眉毛,转身问小丫头拿藤条去了。
含露一听这话,心底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大夫人恐怕是刚刚受了自家小姐的气,这会儿子要拿自己出气儿呢!含露也不是个任打任骂的,往常在郑府也学了些嘴白,忙说道:“大夫人,您要罚奴婢,是不是得先问问我家小姐?奴婢可是小姐的陪嫁,您不能说罚就罚呀!就算要罚,那总得有个缘由吧?您这一身怒火都冲奴婢发了,奴婢可冤枉死了!”
“说你一句,你还顶撞了三句!我知道你是郑悦媛的陪嫁,我打的就是你!我倒是要瞧瞧,就算我打死了你,她又能把我怎么样?相思――”阮氏转过脸喝道,“取个藤条那么慢吗?要寻不找,随便拿根拂尘来也行!没拂尘,往树上折根枝条来!”
片刻后,相思捧着一根拂尘小跑了进来,递到了阮氏跟前说道:“就寻着根拂尘,摸着像是玉柄的。”阮氏拿起那拂尘打量了一眼,冷笑道:“哟!这还是玉骨拂尘呢!我屋子里都没这好东西,她倒藏着自己用了!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叫人糟心呢!”
含露见了那拂尘忙说道:“大夫人,那拂尘是我家老爷送给小姐的,您可不能动呀!相思,你怎么能跑到我家小姐房里去拿拂尘呢?”相思翻了个眼皮,抄手说道:“谁叫你们这儿连跟藤条都没有呀?可见少夫人平日里对你们这些丫头的管教是多么地怠慢,这才教出你这样放肆无礼的丫头!夫人说得没错,非得狠狠罚你一顿才行!”阮氏把拂尘丢给了相思,吩咐道:“就拿这东西打!不必顾念着什么陪嫁不陪嫁的!难不成我罚我儿院子里的一个丫头片子,还向她郑悦媛请示吗?相思,动手!”
相思得了令,挽了那散开的马鬃尾,手握玉骨柄,上前就抽打起含露来了。含露生生的挨了两下,疼得眼泪花儿都掉下来了。第三下落下时,她赶紧躲开了,那玉骨柄正好打在旁边茶几上,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骨柄断裂成了两半!另一半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截儿!
“真是不经打呢!”相思随手扔掉了手里的半截说道,“我再去折根枝条来,你这顿打是跑不掉的!”含露看着地上碎成一截又一截的骨柄,含泪气愤地说道:“这拂尘是小姐出嫁前,老爷送给她的嫁妆!你们凭什么给她折断了?”
“呵?你还怪起我来了?”相思挽起袖子叉腰道,“你闹清楚了!是你自己躲开,敲在这茶几上才断的。你要不躲开,指不定就不会断呢!夫人责罚你,你还躲来躲去的,真该再多罚几下!”
“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含露脱口而出,“等我家小姐回来,自会跟你们算这笔帐的!”
“呵!说我拿着鸡毛当令箭?”相思立刻转头去对阮氏说,“夫人,您可听见了?她说回头找您算账呢!”阮氏盯着含露冷笑了一声道:“我就在这儿候着,等你家小姐回来跟我算账!我倒要瞧瞧,她这儿媳妇能跟我这婆婆算哪本帐!相思,你停下来做什么?寻根粗点的棍子接着罚,罚到她求饶为止!”
“大夫人,您别太过分了!”含露说道。“过分?我在这府里过分的时候,你家小姐还是个奶娃呢!你以为你家小姐能跟我顶两句嘴,就了不得吗?那我做长辈儿的让着她!别忘记了,你眼下是在韩府,不是在郑府!”
相思不知从哪儿捡了根粗棍子,挥着进了厅里。她晃了晃手里的棍子,哼笑道:“这棍总不至于打打就断了吧?”
含露见了那棍子,吓得脸都白了。要受几棍子的话,只怕命都得去了一半儿!阮氏喝道:“照打不误!我还不信教训不了你这小丫头了!”话音刚落,含露就爬起来冲出了厅里。相思哪里肯放过她,追了出来,往她后脑勺敲了一下,吆喝道:“胆儿还不小呢!竟敢当着夫人的面跑!只当这府里没规矩了吗?给我站住!”
只听见含露一声惨叫,扑倒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竟不能动弹了!相思上前几步,把棍子戳了戳重重地戳了戳含露的后背,问道:“哎,才打你一下就装晕了?哄谁了?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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