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路上摔了一回,脚疼得厉害,所以才歇息了一会儿。”那丫头目光闪烁地回答道。
“真的?”
“真的!真的!”
宣姨娘松了一口气,问道:“隐法道长怎么说?他肯见我吗?”那丫头点点头道:“隐法道长说了,手头事多,得等明晚才能见您呢!问您方便不方便夜里去一趟?”
“夜里?”宣姨娘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夜里去着实是不方便的。要给府里的人发现了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隐法道长说了,后天一早他就离开了。”
“后天?”宣姨娘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后天就走了,那明天晚上就是最后的机会了!罢了,冒一回险,让隐法道长替我镇住香草那小贱人,也是值的!就明晚吧!你快去备些香蜡……”
她转头吩咐时,发现那丫头在盯着地上发神,有点奇怪地问道,“给摔傻了吗?”
“没……没有,就是脚疼得慌!”那丫头敷衍地说道。
“真是笨得慌!赶紧去擦些药酒!快去!”那丫头低着头忙跑出了宣姨娘的房间,捂着心口松了一口大气。她吐了吐舌头,自言自语道:“我刚刚说了自己是金府的,那个人不会真找上门儿来问我要银子吧?”
原来刚才她一路小跑到了隐法道士暂时的住处:靖西街旁边一条窄巷子里的一间小院子。她用手绢蒙了脸,左右盯敲了两眼,然后敲了敲后院门。不多时,一个道士给她开了门,她贼兮兮地飞快钻了进去。
没过多久,后门打开了,她又贼兮兮地溜了出来,照样蒙着面左顾右盼了几眼,然后往巷子外走去。当她急匆匆地跑到巷子口时,猛地跟一个年轻男子撞了一下,仰面倒在了地上。
她正要开口说话时,那年轻男子先发火了,指着她骂道:“没长眼睛呐!这么宽的巷子口还能撞上本爷爷?你赶着急,是去赶嫁呢,还是刚刚偷了人呐?”
她一阵脸红,爬起来回嘴道:“分明是你撞了我,还赖上我了?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算我倒霉!”
“哎,想走?”年轻男子一把扯住了那丫头,叫嚣道,“撞了人就想开溜?你是哪家府里的呀?莫不是真给我说中了,趁主子不在的时候,出来跟野男人私会吧?”
“放开!”那丫头甩开了年轻男子的手,气呼呼地说道,“你再动手动脚,我叫人了!”
年轻男子一脸嬉皮笑脸地叉腰说道:“叫啊!叫得越大声,爷爷我越喜欢!叫来的人越多越好!我瞧着你就像是哪户人家的丫头片子,不在府里好好地伺候主子,跑这儿来偷汉子了,还有脸乱叫!叫啊,赶紧叫啊,要不要我帮你扯两嗓子?”
那丫头急得满面通红,像发烧似的。她想叫又不敢叫,怕惹来了更多人,自己倒说不清楚了,还把宣姨娘交托的事给办砸了。她忙软和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也撞了我,我还疼着呢!”
年轻男子伸手道:“那太简单了,拿银子来,算做我的汤药费!要不然,你休想离开这儿!”
“什么?汤药费?你……你真是个强盗呢!”
“不给?那行,你不叫人我叫了!”
“别!”那丫头忙阻止道,“你要多少?”
“五十两!”
“什么!你狮子大开口呀?我撞的金身佛像还是哪府的少爷呀?你自己都不值五十两,还敢厚脸皮问我要五十两?”
“给不给?”
“我没那么多银子!”
“那就告诉我,你是哪府的,回头我找你拿去!”
“休想!要告诉你我是哪府的,你还不天天上门找我要啊?你这人真是个地痞无赖呢!银子我没有,我一个丫头,上哪儿找那么多银子去?”
“那行,今天我就跟定你了,你走哪儿我跟哪儿,横竖把银子要了才算完事!”
“你……你还真赖上我了?”“要不你就给,要不我就到处嚷开了,说你跟那巷子里的臭道士背地里做了见不得光的事!”那丫头急了,跺脚道:“我上哪儿找五十两银子给你?你就算逼着我跳河我也没有呀!我可告诉你,我家主子也不是好惹的,你最好让开!”
“哦?你家主子是谁呀?这州府里主子可多了去了,这打头的就是刺史大人府上,再往下论就是韩府了,再往下……”
“没错!”那丫头急于脱身忍不住说道,“我家主子可跟韩府上来往甚多,你最好别再难为我了!”
“哟,拿韩府吓人呢?跟韩府来往甚多的多了去了,你家主子算哪根葱啊?少在这儿吓唬人了!小丫头,是跳河还是给钱自己看着办吧!”
那丫头真给逼急了,脱口而出道:“我家主子是金府上的……遭了!”说到这儿,她忙把嘴巴捂上了,心里暗暗嘀咕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年轻男子微微皱眉,收敛起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朝那丫头拱拱手道:“原来是金府上的丫头姐姐,怪不得说跟韩府来往甚多呢!我真是得罪了,丫头姐姐,你请吧!”
那丫头顿时惊呆了,心想这人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呢?刚才还凶神恶煞地要吃人似的。一听到金府两个字,就立马换了一副笑脸,难不成真是金府在城里太有名望了?
她心里暗暗得意了一回,瞪了那年轻男子一眼说道:“知道怕了吧?往后走路别太嚣张了,撞了别人还那么理直气壮,当心遇着浑人收拾了你!”
喜欢农门桃花香请大家收藏:(wuxia.one)农门桃花香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是是是,丫头姐姐教训得是!”这男子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想太多就跑出了巷子,回府里了。
此刻,她细细想来,总觉得那男子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更不敢贸然地跟宣姨娘说起这事,只好暗暗祈祷不会再碰上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傍晚。宣姨娘早早吃过晚饭后,推说自己身子倦怠不舒服,要好好躺着睡一觉,打发了其他丫头出了院子,不许她们进来打扰。
等天色全黑之后,金府的后门上溜出了一个穿男装的人,这人就是宣姨娘。她留了那丫头在自己房里做掩护,自己则偷偷摸摸地往隐法道长家去了。她不敢打灯笼,只好借着路边的灯光和月光往前摸索着而去。快走到巷子口时,旁边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她吓得正想尖叫,却被人捂了口鼻,瞬间晕厥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闻到了一股子香油气味儿,耳边还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她睁开眼一看,是间陌生的屋子,心里不由地有些害怕,忙翻身下了床。正想往外跑时,却发现自己单单穿了一个肚兜和一件短衫子,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捧着脸差点惊叫起来。
这时,耳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她猛然想起,这不是隐法道长做法时常常摇的铜铃声吗?难不成自己已经在隐法道长的家里了?她想出去,却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裳可以裹身,她想喊却不好意思喊出来,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忙跑到窗户那儿,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去。果真是隐法道长穿着一身道袍,急匆匆地跑去开门了。她疑心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刚刚不是有人把自己捂晕过去了吗?怎么会在隐法道长家里呢?
后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妇人和丫头就钻了进来。宣姨娘定睛一看,咦?那不是赵府里的少夫人吗?难不成这个时辰她也来做法事?
就在隐法道士打开后门看见燕氏和白灵时,心里一惊,忙对她说道:“少夫人,这个时辰您不该来这儿,请回去吧!要是想做法事,请明天再来!”说着隐法向她眨了眨眼睛。
燕氏心领神会了,往里面瞟了一眼,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隐法道长这么晚了还不歇着,还在做法事吗?太操劳了吧!我有些急事,非得现下跟你交付了才能安心呢!”她说完小声问隐法:“谁在里面呢?”
隐法也小声道:“回头再跟你细说吧,你先回去!”他说完这话又高声说了一句:“今晚已经接了一场法事了,做不了第二场,您请回吧!”
燕氏有些不高兴,往里瞟了几眼,嘀咕道:“谁还三更半夜找你做法事呢?”“快回去吧!叫人看见就不好了!横竖我们明天就走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对吧?”
燕氏朝白灵使了个眼色,白灵忙说道:“隐法道长,不介意我用用茅房吧?我快憋不住了!”她说完就朝茅房那边走去了。隐法知道燕氏不放心,小声问道:“你担心什么呢?怕我在里面藏一个吗?”
燕氏嘟起嘴巴,翻了翻眼皮说道:“人家的心早在你这儿了!你不想想,我可是抛夫弃子地跟着你跑,心里能舒坦吗?虽说明天就走了,可今晚我这心就是安定不下来呢。”
“别这样,横竖就几个时辰。等天一亮,我就在城门外等着,你驾了马车出来,我们一块儿离开这儿,往别处过好日子去!记得了,不要拿多了东西,马车跑不快,单拿那些轻便又值钱的就行了!”
“这还用你提醒吗?我早就将银票和现银收整齐全了,赵家虽说是小富,可收拢起来却有那么一匣子呢!可惜,陈银儿那贱人的东西我不好拿,她手里的金银器更多呢!”
“罢了,先顾着眼前再说……”话没说完,那边厢房处忽然传来了白灵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尖叫生。燕氏和隐法道士都吓了一跳,忙循声望去,只见白灵站在一间厢房的窗户外冲燕氏嚷道:“少夫人,里头……里头有个女人!”
“那是……”隐法道士忙解释道,“那是找我做法事的一位夫人……”燕氏立刻竖起眉毛,一脸质疑地问道:“夫人?是什么夫人?做法事便做法事呗!为什么要进屋子里?”
“那夫人在外面晕倒了,给她丫头扶进来的,”隐法忙拦着燕氏解释道,“你可不能这么闯进去,不好的!”
燕氏此时已经冒起了浓浓的醋意,哪儿肯轻易罢休呢?她嘟起嘴巴对隐法说道:“行,你叫了她的丫头出来,我就信了!”
隐法忙走到厢房前,瞧了瞧门喊道:“阿亭姑娘?阿亭姑娘?麻烦你出来一下!”可屋里没有任何回应。隐法觉得很奇怪,忙又喊了两声,可那位阿亭姑娘还是没有出来。燕氏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走上前去使劲推开了门,嚷道:“我倒要瞧瞧是哪位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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