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所言有驳于儒家礼教,完全是行不通的谬论!”
“唉……”香草一脸惋惜地说道,“可惜孔子前辈早我几百年出生,要是他能听到我这番言论,指不定就记在了他那名传千古的著作《子曰》里了!不晓得是他的不幸还是我的错失?”
“噗嗤”一声,旁边虎牙书生终于忍不住喷口水笑了出来:“你……你还懂《子曰》?”
“自然懂了,我家相公教过我呢!要不我背两句给你们听听?”
胖脸书生和瘦脸书生见郑先生脸色都变了,忙齐声说道:“先生,去后院!”郑先生立刻从郁闷中反应过来,说道:“行,你不是要去找你家相公吗?他在后院呢,昨夜喝得不少,悦媛照顾了他一夜,应该起床了!”他说完这话后,几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香草的反应。根据他们的经验可以得出以下三个反应:
第一,面色发青,一副被抛弃被遗弃的悲观之相;第二,当场痛哭,并捧面哽咽地说:“我家相公不会的!”;第三,暴跳如雷,撒泼打诨,摔杯子砸桌子!反正无论眼前这女子采取哪一种方式发泄愤怒,郑先生都做好了应对她的准备!
听完郑先生的话,香草自然有些不痛快。可看着这几个家伙双眼闪着绿光地盯着她,就知道肯定是等着她发难呢!她可不能就此称了这几个人的心!
“宝儿,”香草回头说道,“听见了吧?你是咋伺候你家少爷的?明晓得人家郑先生家里仆俾不够使唤,客人多了连自己侄女儿都要上场打杂,你咋不能替人家郑先生省点心呢?枉你少爷平日里跟你说,郑先生是他恩师,郑家家风清整严明,郑家女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金丝鸟笼里关着的千金小姐。这下好了吧?让郑小姐替你照顾了你家少爷,人家嫁不出去回头跳河寻死,可不得你少爷担着吗?”
宝儿只好像啄木鸟似的点着头道:“是是是,是小的疏忽了,少奶奶莫生气,下回不敢了!”
“郑先生,”香草转过脸来笑容满面地说道,“劳烦您找个人带路,我接了我家那醉鬼相公回去,省得再给您和您侄女儿添麻烦了!”
她一哩啪啦地说了一通,把郑先生连带郑家都含沙射影地骂了一回,郑先生心里可不爽快了,自己准备的那些招式一个都没用上!但他心气高,觉得不能跟个村妇辩驳,便起身拂袖道:“行,随老夫来吧!不过,老夫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昨晚老夫已经做主,把悦媛许配给了时牧,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香草故作惊诧地问道:“哟?现下流行这样吗?先生请学生聚餐之外,还附赠侄女儿一名,你这先生做得可真够仁至义尽的!”郑先生气得脸都白了,哼了一声往后院走去。三个书生赶紧跟了上去,生怕离香草近点会有生命危险似的。
宝儿跟在香草身后问道:“少奶奶,要是一会儿少爷真跟那郑小姐有啥没啥的,您千万莫冲动,少爷肯定是不愿意的!”
“放心,我会听完他解释,再阉!”
“不不不……不行呐!”宝儿劝道。
香草正气呼呼地往前走着,旁白绿丛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拽了进去。她以为是什么不知死活的轻薄浪子,正要过肩摔时,那人说话了:“莫激动,是我呢!”
香草定睛一看,原来是蒙时!她正要说话,蒙时嘘了一声说道:“莫说话,我们赶紧走吧!”
“你不是在那屋跟啥圆明园一块儿吗?”
“回去再说!走,宝儿!”
三人居然鬼鬼祟祟地折返原路,出了花园,到了外厅。蒙时跟其中一个下人交代了一句后,这才拉起香草,带上宝儿离开了雅云轩。
一出门,香草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咋像贼似的躲在那儿呢?昨晚艳福不浅吧?”蒙时打了个哈欠说:“莫提了,昨晚在树上里凑合了一晚,睡都没睡好呢!”
“啥?树上?”香草使劲掐了他胳膊一把笑问道,“哎哟,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往你怀里送,你这干柴还能不着火?”蒙时哎哟了一声,揉了揉胳膊说道:“我对悦媛可真没那儿女情长的意思。她貌比西施也好,美若天仙也好,也是别人的,我不会沾染她半分的。”
“那您昨晚为啥没回来啊?”宝儿好奇地问道。
“郑先生叫人把院门上了锁,我打算爬上树翻出墙的。可上了树,我酒劲儿就上来了,干脆窝在那树杈里睡了一觉。反正我从前在外也没少在树上睡过,就是第二天醒来浑身都疼,”蒙时捏了香草腰上一把笑问道,“娘子,回家给我揉揉吧?瞧我昨晚多可怜啊!幸亏天气热,要不然指不定就伤风感冒了呢!”
“可是,您刚才为啥要偷偷跑走呢?”宝儿越问越来劲儿。
蒙时敲了他脑袋一下道:“郑先生好歹是我恩师,我不能真的跟他翻了脸。他说到底也就是想把悦媛嫁给我,昨晚我一去就看出他的用心了,一味地敷衍着,不想抹了他的面子罢了。要是刚才真碰面了,只怕你家少奶奶的火气就压不住了,少不了又有一场尴尬,何必闹得你死我活呢?我这一溜走相信恩师也会明白我的心意了。”
“相公,”香草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忽然之间有点崇拜你了!给我签个名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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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农门桃花香请大家收藏:(wuxia.one)农门桃花香武侠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签名儿做啥呢?还是回去给我揉揉实惠多了,我后背可疼死了!”
“嗯!”
蒙时带着香草和宝儿溜出雅云轩时,郑先生等人已经来到了院子里。胖脸书生回头不见了香草二人,忙说道:“先生,那村妇没跟上来呢!”
郑先生拂袖冷笑道:“我量她也只有耍嘴皮子的功夫,哪里会真跟着来呢?刚才不过是装出来的!”
“还是先生好计谋啊!”瘦脸书生夸赞道。
郑先生走到房门前,大声喊道:“悦媛,悦媛啊,开开门,叔父有事找你!”
片刻后,悦媛打开门走了出来。她神情憔悴,目光涣散,双眼微微发肿。郑先生忙问道:“咋了?是不是时牧欺负你了?快叫了他出来!”
“叔父!”悦媛楚楚可怜地说道,“时牧根本不在房里,您莫说了!”
“不在屋里?那昨晚……”“您白费了力气,他根本……根本对我就没有那份意思……”
“这是咋回事呢?”
郑先生忙拉着悦媛进房坐下,三个书生靠在房门外竖耳偷偷听着。随后,悦媛将昨晚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当胖脸书生和瘦脸书生把蒙时扶到房间里时,悦媛已经在里面了。两人退去后,悦媛看着床上醉得迷迷糊糊的蒙时,心里是既爱又恨的。她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蒙时单独相处,更没想过要灌醉了蒙时才能得以亲近。她走近蒙时身边,坐下后细细端详着这男人的脸,熟悉而又痛心。她目睹过千万次且朝思暮想过千万次的面孔为何忽然变得那么陌生呢?
她也喝了不少酒,脸颊微微发烫,心里着实有些冲动。她很想抛却了一切的身份和矜持,扑进蒙时的怀里,承受他的云露雨润。可她内心有些荒凉,为自己报以委屈,为何非要用这样方式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呢?她的自尊令她仅仅是握住了蒙时的手。
可就在她握住蒙时手的那一瞬间,蒙时忽然抽回了手,晃悠悠的坐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起身问道:“你……你没醉吗?”
蒙时抬头笑了笑,喷着酒气儿说道:“可能……可能差不多了吧!”
“那赶紧躺下歇息吧!你醉成这样,恐怕是不能回去了。我叔父已经派人告知了宝儿了。”她忽然很怕蒙时离开,很怕这独处的氛围一瞬间就消失了。
“不了,我得回去……”蒙时甩了甩脑袋,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就留下吧!”她见蒙时要走,心里是百般地难受,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蒙时的胳膊,眼眶里噙着祈求的泪水。她轻声问道:“你心里竟没有一丝怜悯之情?为着你成亲另娶之事,我哭断了愁肠,你却要视而不见吗?”
蒙时笑了笑说:“悦媛,我脑袋真晕得很,得回去好好醒醒酒……往后再说行吗?”
“不行!”她拽着蒙时不放,心里只想求个答案。
“那你先放手吧,你使劲拽着我,我身子站不稳呢,一会儿撞了你破相了那就麻烦了!”蒙时说完飞快地抽回了手,走到桌边吞了几口茶水。
那动作有些伤了她,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蒙时吓了一跳,呛了两口茶水。她默默地坐在那儿垂泪,蒙时也默默地坐在旁边看着。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皮委屈地问道:“你为啥不说话呢?就不能安慰两句吗?说起来还是同门情谊呢!”蒙时道:“要是我说话,你又该哭得更厉害了。我索性让你哭个舒坦,这话才好说开。”
“你想说啥?莫不是说你心里只有那香草?你那家里真容不得我半分立足之地?”
“要你做平妻,真的是委屈你了。”
“那你为啥还要娶香草……”
“这与娶香草无关,是我对你原本没有任何儿女情长之意,你又何必浪费一生在我这儿呢?或许转眼之间,你心中想开了,便会遇见另一个人。”
“但从来心里就只想着你一个人,叫我忘了,谈何容易呢?”
“你这样聪慧,该晓得拨云见月的道理吧?你歇下吧,我走了。”
“叔父已经叫人锁了院门,你咋能出去?”蒙时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恩师实在是太心急了,可这难不倒我,先走了。”
就这样,蒙时开了门而去,只剩下了悦媛独坐了一夜,也伤心了一夜。郑先生听完后,心里甚是气愤,没想到蒙时居然真的舍了悦媛连夜逃去了。
外面三人忍不住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儿来。郑先生安慰了悦媛一阵子,然后闷不吭声地出了院子。
“先生,您莫太生气了,”胖脸书生忙跟上去问道,“时牧他真是不解风情,又不识抬举,实实在在伤了您和悦媛妹妹的心呐!”
郑先生不答话,只是沉着脸在前面走着。身后的虎牙书生轻声感叹道:“时牧可真是个柳下惠呐!”
瘦脸书生说:“柳下惠是做了,可把先生得罪惨了。先生给个如花似玉的侄女儿给他,他倒好,像丢菜梆子似的丢了!”
“我听着你这话有些不服气呢?”
“你服气吗?你想要的东西给人家送上门儿,人家偏还不要呢!那时牧有些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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