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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接近五分钟的沉默已经让顾念之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霍绍恒突然出声,顾念之几乎吓了一哆嗦。
这种明显的瑟缩看在霍绍恒眼里,又有另外一种意思。
他默默地别过头,看向车窗外的方向,说:“先去洗澡。”
太阳穴微微有些鼓,下颌的弧度也格外方正。
用的是命令的语气,有种上位者自然而然的气势。
顾念之撇了撇嘴,斜睨霍绍恒一眼,正要腹诽他,霍绍恒刚好转回头,看见她斜挑眼角,媚色天成的模样,一刹那浑身上下都紧绷了。
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眼角处摁了摁,将她斜挑的眼角放平了,才松了手,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沉声说:“下去。”
顾念之很想倏地推开车门冲出去,然后重重地将车门甩到霍绍恒脸上,霍绍恒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可惜她只敢想想而已,霍绍恒墨黑的眸子一看过来,什么都不说,她就怂了。
顾念之移开视线,手搭在把手上,正要推开车门,眼看着马琦琦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背着phillip-3.1的珊瑚色小背包,和她见过的那个儒雅的师兄笑眯眯地往林荫小道那边走过去了。
马琦琦已经走了?
顾念之心里一动,回头看着霍绍恒,小声说:“霍少,要不要去我宿舍坐一坐?我洗澡可能要点时间……”
霍绍恒没有看她,直直地看着车窗前的方向,声音也很沉肃:“不了,你室友在,不方便。”
“琦琦刚刚走了,跟人出去了……”顾念之喃喃地说,“只有我一个人。”说完就推开车门下去了。
霍绍恒想了一想,熄了火,拔出车钥匙,从另一边下了车。
那个公文包,已经被他锁到车里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宿舍楼的电梯。
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个攀升,就像滚动在喉咙里的话,还没出口,已经到了尽头。
电梯门打开,顾念之看了看霍绍恒,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这不是霍绍恒第一次来顾念之的宿舍,大概因为是周末中午,走廊上几乎没有人。
两人从静静的走廊上走过,很快进了顾念之和马琦琦的宿舍。
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马琦琦的宿舍门半开,一眼望去,里面并没有人,可见她离开的时候是多么匆忙,连门都忘了锁。
霍绍恒犀利的目光往马琦琦的宿舍那边扫了一眼,像是在判断那间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
顾念之见了,抿嘴笑道:“她是真的走了,我们一个师兄在追她,我看见他们俩往南门那边去了。”
霍绍恒收回目光,随手关上外面的房门,和她一起走进顾念之的房间。
顾念之关上门,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霍少,你坐一坐,我马上就好。”
她去衣橱里拿了换洗的衣裳,转身要去浴室,却见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她回头,见霍绍恒已经站在窗前,关上了窗帘。
顾念之咬了咬下唇,心里怦怦直跳。
她明白霍绍恒是什么意思,她也有些想,可是在自己宿舍里,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霍绍恒关上窗帘,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抱着胳膊斜杵在窗台前,长长的落地窗帘因他的动作往后微微凹陷。
顾念之这才发现霍绍恒今天穿着常服,非常有型的白衬衫,袖子卷到肘弯,下摆扎在质地精良的牛皮皮带里,越发显得腰以下全是腿。
她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有些烫了。
对霍绍恒的美色,她从来都不能抗拒……
匆忙移开视线,抱着衣服一头扎进浴室里。
霍绍恒却没有看着她,而是在这间屋子里打量。
上次还是开学的时候他来过一次,帮她换了张床,又补了些生活用品。
过了几个月了,再看这间宿舍,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空荡荡的样子。
浴室里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水声,霍绍恒的视线才移到浴室那边。
她在里面洗澡……
霍绍恒咽了口口水,保持着姿势不变,思绪回到了他今天的来意上。
本来他带着那些材料过来,是想给顾念之看,让她安心,结果遇到她同何之初打网球出来,虽然不是他们俩单独行动,中间还有马琦琦,而且明知就算是两人单独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他还是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回想着顾念之盈盈的笑脸,忽远忽近的举止,作天作地的脾气,霍绍恒在心里重重叹息。
她确实还是个孩子。
头一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好像真的很禽兽……
……
顾念之花了十五分钟时间洗好出来了,头发还湿漉漉地。
她用大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看见霍绍恒还是斜杵在窗台前。
“霍少,坐啊,站着干嘛。”顾念之指指窗台旁边一张圆鼓鼓的圈椅。
霍绍恒垂眸看她,白腻的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正好刚从浴室出来,那水分更加充足,像是饱满的荔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