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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近动作迅速地溜回自己房间,并且把房门反锁起来。
路远来到门口,想看了看屋里的通话器,发现已经不工作了,门铃系统也是一样。
他顿时明白了,意味不明地往路近所住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拉开了房门,对着门口的两人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你们好,请问您是肖将军和肖夜小姐吗?”
肖将军陡然看见路远,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肖夜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朝路远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礼貌地说:“我是肖夜,请问您是路远先生吗?宋所长说您在家。”
路远笑了一下,让他们进来,一边说:“刚才我在厨房,没有听见门铃声,不好意思了。”
肖将军回过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本来是我们太冒昧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顾念之在卧室听见客厅里有外人说话,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客厅中央一站一坐的父女俩,正是肖将军和肖夜。
顾念之心里有了数,忙换了衣裳,去浴室洗把脸梳了头就出来,说:“咦,肖夜姐这么早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路总做了特别好吃的甜甜圈,没吃就一起来吃点啊……”
肖夜看见顾念之,一双手不由自主抓紧了盖在她腿上的毛毯,有些紧张地说:“念之,我今天来,是专门向你道歉的。”
顾念之:“……”
霍绍恒在餐厅里听见外面的声音,本来也想过来打招呼,但一听肖夜的话,他又停下了脚步。
视线在客厅里飞快地扫了一眼,又看向别的地方,都没有看见路近的身影。
不对劲,有些不对劲。
他没有着急出去,仔细想了一下昨晚路近回来之后的言行举止,断定昨晚他和顾念之出去之后,路近大概是跟自己的父亲霍冠辰发生冲突了。
再看肖夜一见顾念之就说要道歉,很可能路近跟肖家人也又过节。
他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霍冠辰的号码。
一边等着霍冠辰接电话,一边想,路近的重度人际关系障碍症患者的名头真不是白瞎的,一见面就能跟两家人起冲突……
霍冠辰刚起床,听见自己私人手机的铃声响了,忙拿过来看了看。
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都是非常亲近的家人、朋友和下属。
手机上出现的名字居然是“绍恒”。
霍冠辰心里一喜,忙划开接通了电话,笑着问:“……绍恒?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他记忆里霍绍恒主动给他打电话的次数,五个指头数的过来。
霍绍恒却二话不说,直接问道:“霍上将,昨天我们走后,您和肖家人跟路教授起冲突了吗?”
霍冠辰愣了一下,心里对路近更不齿了。
这人不仅不懂人情世故,还喜欢背后告状打小报告……
他脸色淡了淡,不悦地说:“大早上打电话来为你岳父讨公道了?是,昨天我们是说了几句,但是你岳父可厉害了,怼天怼地,说我也就算了,居然把人家陈校长也骂得下不来台!”
“人家肖夜可是为了念之几乎送命,陈校长说几句话怎么了?至于让他当面发飙?人家陈校长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被他训得跟孙子一样。”
霍绍恒冷静地听完霍冠辰的抱怨,继续问:“路教授昨天到底跟你们起的什么冲突,您能详细说说吗?”
霍冠辰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说:“就是说了几句话,他就跳脚了。”
“到底说了什么话,是谁说的,在什么条件下的说的,您能说清楚吗?”霍绍恒不依不饶。
“你这是审犯人啊!”霍冠辰大怒,直接挂了电话。
他也有点心虚,因为昨天路近发飙,最主要原因也是他说了一句看好肖夜,曾经想过让肖夜跟霍绍恒在一起这种话。
他是看不上路近,顾念之也就罢了,自己确实有本事,可如果她也有家世,那不是锦上添花吗?
霍冠辰也知道要拆散顾念之和霍绍恒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更加不忿,在言辞上讨便宜,好让自己平衡。
现在路近告状了,霍冠辰既不好意思,又对路近更加厌烦。
霍绍恒看了看手机,已经完全确定昨天肯定有事发生,而且是霍冠辰挑起来的。
难怪路近后来出来之后异样的安静,后来又异想天开想选首相,看来都是自己父亲惹出的麻烦。
就是不知道肖家人在其中是什么状况。
霍绍恒弄明白之后,才从餐厅里出来。
这时顾念之已经坐在肖夜旁边了,正疑惑地问:“肖夜姐,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应该我是要感谢你才对!”
肖夜微微诧异,难道顾念之不知道后来她父亲说的那些话?
犹豫间,肖将军倒是直言不讳地说:“是这样的,昨天你们走了之后,小夜的妈妈因为心情不好,说了些埋怨的话,确实是她失礼,不该这样说,路教授的话我们完全接受,今天是特意来向顾小姐,还有路教授道歉的。”
肖夜跟着点点头,“路教授呢?我要亲自向他道歉。”
电光火石之间,顾念之懂了。
和霍绍恒一样,她也想到了昨晚路近的异样,现在呢,她也跟霍绍恒一样,视线在屋里飞快地扫了一圈,果然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疑惑,不过面上还是一派淡定地说:“肖夜姐说哪里话?你们真的得罪我父亲了?不过要道歉的话,昨晚你们怎么不道歉呢?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道歉?”
路近虽然没有出去,可还是很关注客厅的动向。
不过他刚才把这公寓里的内部通讯系统都给disable了,连监控都没法用,因此他拿出一个自制的仪器贴在门上,这样就可以清晰地听见客厅里的说话声了。
当听见顾念之不仅没有生他气,而且疑惑肖家人为什么昨晚不当面道歉,路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喜滋滋的想,到底是我姑娘,胳膊肘笔直笔直的,一点都不往外拐!
心里一松,他才没那么紧张了,悄悄拉开门,从门缝里戴着自制的眼镜看着客厅的方向。
这边肖夜听了顾念之的话,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会儿,虚心说:“是我们错了,应该昨天就当面道歉的,可是路教授走得急……”
“哦,是吗?那请问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得罪我父亲了?”顾念之更加好奇了,故意说:“难怪我父亲昨天回来后可生气了。”
路近在自己房间里听见了,纳闷地想:“……我回来之后哪里生气了?明明我一直表现很好……”
肖夜不提防顾念之会追根究底,而且听她的意思,好像路近回来之后根本没有说过,她更尴尬了。
踌躇间,肖将军已经很诚恳地说:“顾小姐,昨晚是小夜的母亲心里不平衡,把怨气发到你父亲身上了。”
顾念之马上打断他,微笑着说:“肖将军,肖夜姐,我以为道歉最大的诚意,是诚实。你们吞吞吐吐,让我实在难以判断你们到底是想道歉,还是上门来告状的。”亅“不不不!我们不是来告状的!”肖将军着急了,他没顾念之口才好,虽然知道顾念之是什么意思,可担心顾念之误会,这样就更难请路近给肖夜做手术了。
他额头很快冒出了汗,也顾不得擦,一口气说:“是因为顾小姐你昨天表现得太轻描淡写了,小夜的母亲就为她觉得不值,难免说话就难听了……”
顾念之眉梢挑了挑,“……这是我们走了之后,又说了一遍?”
肖将军又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就是你们还在的时候说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跟我父亲道歉?”顾念之紧追不放,脸色越来越淡:“我不明白这个逻辑。”
“肖夜姐的母亲陈校长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还没走呢。不过我看在肖夜姐的份上,不跟陈校长计较。你们后来又说了什么话,让我父亲生气了?”
肖将军和肖夜对视一眼,都觉得难以招架顾念之的问话。
顾念之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心里更不高兴,淡淡地说:“再说就算是为昨天陈校长说的话,也该是陈校长来道歉,怎么会是肖将军和肖夜姐?还有,为什么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我父亲道歉?你们还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