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盼盼坐在学堂中时,脸上还有些发热,倒不是真对韩孝武有何想法,只是羞窘难耐。
花喜喜乖巧地坐于身旁,待瞧见韩惜月从外面走入时,朝她翻了个白眼。
学堂里坐着的姑娘们有些亲眼见着外面发生之事的便小声与没见着的分享,有说韩家那少爷不学无术却是真的,来书塾读书竟只是心怀不轨。
也有说花盼盼这是交了什么好运,父亲不过是个穷秀才,却能被韩家少爷相中,别看韩孝武在书塾中名声不大好,出手也不见阔绰,但为人一身傲气,又有些贵气,虽不知他出身如何,却定是不凡,所着衣物也都是京中流行的款式。
倒是花盼盼出身就太过普通,一个秀才之女,能与她们坐在一处读书便是难得,又被富家少爷相中,除了脸长得好看,读书好一些,书画也勉强能看,琴棋与女工却一时为人诟病,这样的人真是走了狗屎运,才会被富家少爷看中。
甚至有人认为花家送她来读书就是为了在书塾中寻个好亲事,她是如此,花喜喜想也是如此。
争着争着便吵了起来,直到女先生进来,不问因由每人罚抄三遍千字文,才让众女停了争吵,但原本就有些泾渭分明的两派,此时就更是水火不容了。
花盼盼心里气恼,她就是被逼着来跟一群小丫头片子读书,咋也不能安生了?
归根究底都是韩孝武那个蠢货惹来的是非,往后还是离他远些才好。
而这一天,韩孝武也不好过,男学堂这边虽不比女学堂那边风起云涌,但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别的意味。
上课时还好,毕竟他的那些同窗都还年幼,并不大懂男女之事,只除了花睿的目光如刀,一切都还好。
但下午上骑射课时,投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玩味,让他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时分,韩孝武先一步跑到书塾外面等候,见花盼盼姐妹与黄莺儿相携而来便迎上前,张嘴刚喊了个‘花’字,就见花盼盼冷然抬头,望着他的目光冰冷而带着怒意,“滚!”
一个字让韩孝武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一时不知再如何与花盼盼说话,只一愣神,花盼盼已上了黄家的马车。
黄莺儿略一沉吟,在经过韩孝武身旁时低声对他道:“虽不知韩少爷家中情形如何,但我观少爷衣着不凡,想来也非一般人家可比,既是出身不凡,想也知道人言可畏,韩少爷身为男子许不必在意,可花大姑娘却是女子,哪怕年纪还小,但这世上加诸于女子身上的枷锁还少吗?若韩少爷非那种不择手段之人,不想真陷花大姑娘于水深火热之中,往后言行还请自重。”
说完,黄莺儿也上了马车,独留韩孝武在车下五味杂陈,一时不知是离开还是解释。
想到今日一整日被人或明或暗的眼神打量,其中虽无多少恶意,却都带着八卦之心。再想到黄莺儿话中所言,竟觉得真有些对不住花盼盼了,心下难免悔意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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