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心也柔软了下来。他走到窗边,拉开窗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低声道:“我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又是一片沉默,苏清音车子一拐,进了大院停在秦霜楼下不远处,正好能看见背对着窗口的秦霜,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停了车,这才说道:“叶紫杉的事情……”
秦霜一挑眉,便知道她是知道了。“她就是个甲乙丙丁,提她干什么。”
苏清音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伤感的情绪,被秦霜这么义正言辞的打断顿时烟消云散。她笑了笑,又道:“那件事谢谢你。”
秦霜轻叹了口气,“谢什么,傻瓜。”从小到大,你遇到不想面对的问题哪一次不是我帮你解决的。
苏清音似乎是听见了他心里偷偷加的那一句,抿嘴一笑,“我在你楼下。”
秦霜“刷”的一下转身,看见楼下停着的车,一时五味陈杂,“那你等我下。”
苏清音看见他转过身,又片刻消失在窗前,轻叹了口气。“好。”
秦霜下来的很快,见她坐在车里,开了车门就钻了进去。“怎么还不回家?”
苏清音看了他一眼,拧开水瓶喝了口水,“刚结束,明天星期天晚上回去睡。”
秦霜见她神色有些疲惫,皱了皱眉有些不忍心,“要是开车累,等我手好了直接坐我的车吧。”
苏清音不动声色的拧了盖子,把车内的灯关掉。“叶紫杉这件事你解释一下。”
秦二爷一愣,莫名有些心虚,“我什么都没做啊。”
苏清音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颇有些愉悦。“她都待不下去了你还什么都没做。”
秦二爷心想着,这不是半夜幽会么,怎么就成了刑事审问了,当下抿了抿唇不说话。
苏清音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虽然她的时间说的并不清楚,但是秦二爷还是很默契的知道了她说的那天大概是指的哪天。
秦霜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跟记忆断层了一样,他只记得他和李亦为一起去了酒吧,后来灯红酒绿再发生什么却渐渐模糊。
夜色浓重,虽然旁边有一盏路灯,却还是看不清晰他脸上的神情。
苏清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一晚……我会被强暴。”
秦霜浑身一抖,顿时紧绷起来,“强暴?”
苏清音转过头去看他,身子攀过去要他抱。秦霜见状伸出右手来扶着她,帮着她翻过驾驶座,然后按在腿上坐下。
苏清音抱着他的脖子,脸轻轻的蹭着他,“我到现在还是很害怕那种感觉。”
秦霜只觉得胸口一股气膨胀的都要炸掉了,此刻却只能耐着性子安抚她。“都过去了,过去了。”
苏清音闭着眼就能想起那种被他捏在手里无能为力的感觉,黑暗里只有他的喘息和她沉默的哭声。她挣脱不开。
虽然苏清音是喜欢他的,但是那种感觉太糟糕了,她这三年午夜梦回,总能被惊醒然后一身的冷汗。
苏清音抱着他,只觉得满身满心都有了归属感,他身上的温度恰恰哈能熨帖她的不安,她不想再挣扎了,明明那么喜欢他,何必再去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只为了他的一个道歉呢。
她不要什么道歉了,反正她早已经原谅他了。
苏清音,“我……”
秦霜:“那……”
两人同时开口又是同时一顿,苏清音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道:“你先说。”
秦霜顿了片刻才终于说道:“那个人,是谁?”
苏清音一愣,浑身就是一僵。
秦霜显然也感觉到她的变化,眉头一皱,抱着她的手往上一移,按住她的背脊压向自己。“忘记他好不好。”
苏清音怀里的温暖就离得那么近,她却有瞬间的心冷。她微微移开身子,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端详着。
秦霜还是那么好看,她手指从他的眉间划过,只觉得自己心动的厉害。
秦霜看着苏清音眼底那种近乎炽热却陌生的眼神也是一惊,手心微微冒着冷汗,只抱得她紧紧的。
苏清音怕碰痛了他的这只手,手抵着他的胸口,拉开距离。“你别乱动。”
秦霜却不管不顾,直直压着她的背脊把她压向自己,满心的恐慌。“你才不要乱动,苏清音,你别仗着这么多人对你的放纵就肆无忌惮。”
苏清音双目圆睁,“你说什么?”
秦霜深呼吸了几口气,喉间梗得他浑身都发紧,他拿头蹭着她的颈侧,一下一下,依恋至极。“苏清音,你别离开我了,一下都不准。”
话音一落,他又抬头去寻她的眸子,“这三年,我一直来来回回的跑中国和美国,我从未放弃过你。”
说罢,没听见苏清音的回应,又恶狠狠的说道:“你是想折磨死我么,苏清音,你怎么舍得再看我……为你。”
苏清音身子微颤,片刻才眨了眨眼,眨掉眸子里的一片水汽,“禽兽,我喜欢你太久了,也一直仰望你,久得我回忆起来我的世界里除了你还是你。”
她声音微颤起来,她双手环过去紧紧的抱着他,“禽兽,我都爱到可以为你去死了,可是你做了什么。”
秦霜只觉得心头震颤,感觉到脖颈上微烫的湿意,心疼的无以复加。
苏清音掩着唇好半晌才止住到了唇边的泣声,“禽兽,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真的都可以为了你去死了,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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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他还是问道:“小怪兽,再试一次好不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苏清音都不曾想过秦霜会用这么卑微的语气来乞求她。是的,真是的乞求,小心翼翼的就害怕她拒绝。
让她心神都摇曳着要向他妥协。
小小的车厢里,只有冷气轻轻流动的声响,苏清音跨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紧紧的包裹在怀里,只觉得温暖地就想在他的怀里睡去。
她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辛苦又疲惫,几乎费劲了全部的心力,如今如愿以偿她却开始害怕。这个唯一的机会,如果……
秦霜见她不说话,略略有些等不住,“如果你害怕,那就来我的心里看,好不好?”
“来我心里看。”Cross my heart。
穿过我的心……
苏清音强忍的眼泪顿时落下,她抽噎着狠狠捶了秦霜一下,这才放声大哭起来。“禽兽你这混蛋。”
秦霜一直提着的心就是一松,知道她这就是同意,当下欢天喜地的伸手去抱她,却不料扯到带石膏的手。
苏清音一把按住他的手,一张脸眼泪纵横,是在是狼狈又可爱。
他凑上去亲了亲她微微嘟着的唇,抬手抽了纸巾去擦她的脸,“哭什么,该高兴的。”
苏清音瞥了他一眼,暗自叹气,“我太没有出息了,居然又吃回头草。”
“又吃?”车厢里刚刚培养出来的那半点绮丽,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秦二爷一手握住小怪兽的腰,一边阴沉沉的看着她。
苏清音现在才不害怕他呢,下巴一抬,恶狠狠说道:“是,我穷尽了一整个青春去喜欢你,反悔了五六次但最后还是没能反抗得了。”
“秦霜,你真是我最美的梦,也是最毒的魇。”
两个人在车厢里就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苏清音一个晚上累极了,说着说着犯困的想睡觉。
秦霜看了眼自己打了石膏的左手,痛恨的只想敲碎。
这么美丽的夜晚,他这手要是没残,还能做点什么……现在连起码的抱她上楼都做不了,还谈什么做坏事。
见她困的厉害,直接拔了她的钥匙,就把车停在了这里,他走着送她回去。
夜风徐徐,苏清音勾着秦霜右手的小拇指,唇一直弯着。“禽兽,我是不是太好哄了。”
秦二爷现在才不敢惹这只小怪兽不开心呢,但这话着实是怎么回答都有些不对。他想了想,便说道:“没有对比过,我只哄过你一个。”
苏清音知道的就好几个了,他还真能睁眼说瞎话。于是苏清音顺势爬杆上,问她:“这三年,你身边有几个女人?”
秦霜看了她一眼,小姑娘还是如当年一样,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勾人。他看着不远处的路灯,语气深幽,“这三年里只顾着观望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了,都没时间去留意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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