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看辛成,只见他现在已经不是脸色铁青,而是一片灰青,看着死人脸一样,而且眼中满是血丝,连头发都变得灰扑扑的,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这可不是生气能气出来的效果。
几个老总悄咪咪后退几步,心说这老匹夫搞的什么鬼,一会儿不会咬人吧?
辛成现在心肺剧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喘气都嫌力道太大,只一昧拉着那位游先生的手不放,他心里清楚,别的人都得罪了也不要紧,但是这位京城来的大鱼可一定不能得罪……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已经得罪的差不多了!
尚清看着他现在的惨样,说道:“邪术反噬,辛家主,只怕你这不得好死的卦象,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应验了!”
大厅众人都听懂这是什么意思,要说这咒符是奸细塞进来的不是不可能,但反噬却不会反噬到无辜之人身上!现在真相大白,辛成就是这些邪术的受益者,他就是在吸收他们的运气来强大自身!
众人看向辛成的目光及其不善。
几个老总脸色俱是一沉,冷哼一声抬脚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给尚清行礼道谢。
而最让辛成看重的那位游先生,一点点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看着他有些绝望的眼神说道:“辛家主,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呵。”
辛成猛地一个哆嗦,气若游丝,“不……”
这群青云市最顶层的人士鱼贯而出,只留下大厅里的一地狼藉。每一个从这个门里出去的人都知道,辛家,完了。
或者说,很快,青云市就不会有辛家了。
尚清没在意这些人的看法,他将那些眼珠收集起来,给游明池打了个电话交代一下,一转身,却发现那位游先生正在看他。
游明池、游先生……尚清不动声色,“有事?”
游先生笑了笑,“小兄弟,你刚才是在和明池通电话?我是他堂哥。”
尚清点点头,还是问:“有事吗?”
游先生也不在意,“之前听介绍,你是姓周?是周家那个新来的孩子?”
尚清心说,这真是对私生子最友好的说法了,依然点点头。
游先生表情有些古怪,“那你认识傅……”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住了口,“算了,有空来京城玩,我做东。”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尚清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名片,游先生友好一笑,转身离去。
傅……傅敛知?他可只认识这一个姓傅的。
正想着,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一转头,游子鸣正一脸敬佩看他,尚清望了望天,心说今天这是跟姓游的杠上了不成,“你干嘛?”
游子鸣说道:“今天我是跟我爸来参加宴会的,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了,本想和你打招呼的,但你直冲着辛家主去了,我也没办法。”
他撞了撞尚清肩膀,“我说你怎么很少出来参加宴会呢,合着一出来就捅这么大一个篓子……刚才我爸让我和你道谢来着,我跟他说让他给你打钱。哈哈,够哥们儿吧?”
尚清把他胳膊拿下来,往外走,“话真多,烦。”
“等等我啊!”游子鸣追上去,“你去哪儿啊?要不要请我去你们家做客?你家司机来了没?我爸提前走了,把我给落下了……”
他一路追着尚清上了车,就听尚清说道:“这附近五公里内,有没有什么道观之类的地方?”
司机点头道:“有的小少爷,西边四公里左右,有一个伏虎观。”
尚清点点头,“就去那里。”
游子鸣好奇,“去那里干什么,我都没听过这个道观,肯定不怎么出名,你要是想去道观,我带你去云华观,那是青云市最有名的道观。”
尚清:“不是去拜神,是去砸场子。”
游子鸣愣了下,兴奋:“砸场子?这个我可以啊!需不需要码人?我打电话叫人来!”
尚清一把将他塞到座位底下,“敢叫人来,我晚上派女鬼去坐你床头梳头发!”
游子鸣想象了那个画面,打个哆嗦,老实了。
路上有点堵车,尚清又把人从座位底下捞出来,问道:“你知道姓傅的人吗?”
“傅?你是说傅家?”游子鸣说道,“傅家是在京都的,咱们这里不怎么听说,是京都第一大豪门。”
尚清:“那你听过傅敛知这个名字吗?”
游子鸣摇头,“没有啊,傅家家主叫傅博仁,下面几个也都是博字辈。”他仰着头想了想,“傅家的敛字辈应该都很老了吧,这个辈分很高。”
尚清点点头,又忽然换了个话题,“京都第一豪门是傅家,那第二豪门呢?”
游子鸣忽然尴尬,“哎呀,大家都只记得第一,谁会记得第二啊!就像大家都知道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谁记得第二高峰是什么啦!”
尚清看他,忽然转头问司机,“李叔,你知道吗?”
司机忍笑,“回小少爷,京都第二豪门是游家。”
“哦~”尚清做恍然大悟状,“是~游~家~啊~”
游子鸣脸通红要捂他的嘴,“你小声点!游家和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游家一个旁系而已!旁系!”
尚清耸耸肩,这傻小子有个好身世就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车子在伏虎观门口停下,这小道观看着十分普通,就像是那种随便建来骗游客钱的景点,既没有什么历史典故,也没什么美学造诣,里面再安排几个不知道有没有道士证的道士。
当然了,这个道观目前看来也没有游客。
尚清下车,看了两眼,一声冷笑,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哐啷巨响,木门被踹开。
后面跟着的游子鸣吞了吞口水,乖乖,这是真的来上门砸场子啊!
很快,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动静出来,看着年纪都不小了,穿着道士袍,但是那尖嘴猴腮的长相就不像好人。
两人眼尖看见被踹坏的大门,其中一个怒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道观的门多值钱吗!今天不留下赔偿别想走!”
尚清冷笑,当着他们的面又踹了一脚,“吸运招煞符和吸运聚灵符谁做的,让他出来!”
听到这句话,两人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我们不知道!不想死就滚远点,我们道观不接待游客!”
然而他们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悄悄伸进了兜里,趁人不备两张符箓甩出去,直冲尚清而来。
尚清穿越过来这么久,净甩别人符箓了,还是头一次被人甩符箓,倒也还算新鲜。
只是那符咒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浊臭难闻,他忍不住就回敬了两张符咒。
那两个歪瓜裂枣的道士哪是尚清的对手,不仅自己法术被破,那两张符纸还直接飞到他们胸口,将人撞得倒退好几步,一个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全身都是剧痛!
他们疼得涕泗横流,恨不得跪地求饶,连滚带爬地抱住尚清大腿,“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我们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了!”
尚清嫌恶将人踢开,“这是因果反噬符,你们疼得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以前做了多少坏事,好好受着吧!”
两个道士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不忘给自己分辨,“那些坏事都是师父让我们做的!我们是无心的!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师父、师父他就在里面!”
尚清懒得听他们废话,对藏在门边的游子鸣招招手,“把这两人绑起来,一会儿游明池会来抓人。”
游子鸣赶紧点头,尚清则进屋去。
正堂是道观的大殿,供奉着神像。烟火袅袅,神像端坐在神台之上,面色慈悲。
尚清冷眼看了一会儿,指着神像鼻子破口大骂,“你眼皮子底下就是藏污纳垢之所,你也好意思受这香火?我要是你,早自己投江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话音刚落,神像脸上的一块颜料裂开,掉下来,露出里面灰色的泥胎。本来慈眉善目的面容一下子狰狞起来。
尚清嗤笑,“也就是吓唬人的本事。”
说着不再看它,转身进了侧边的小门。
里面则是一间十分逼仄的卧室,屋子里是那种有人瘫痪在床的古怪味道,而床上,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
这老道士看着倒是仙风道骨的,但是瘦的如同皮包骨,看向尚清的眼神满是阴狠,“是你!之前我那阴指也是你破的!”
尚清点头,“不错,看上去你过得不好,那我就放心了。”
老道士气得一梗,扭头就是一口血喷出来。
尚清:“先别忙着吐血,你的报应还在后面呢!”
他从兜里拿出一叠符箓,不是别的,正是辛家那十八张吸运聚灵符。
若是符阵被破,收到反噬的自然是受益人辛成,但若是这些符箓被毁,受到反噬的……则是画符的人。
符,是玄术士灵气的延伸,如同他们的一部分。
老道士看见这些符箓,如同见了鬼一样,眼睛瞬间瞪大,“不!你不能!”
“不,我能。”尚清看着他,一手打了个响指,十八张邪符无火自燃,青色的火苗寸寸舔舐。
老道士身子一挺,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眼见着脸上泛出青灰色。
这十八张符箓的反噬实在太过严重,直接将他浑身修为都废了,就算现在不死,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青色火光逐渐熄灭,灰烬飘落,尚清得声音幽幽响起,“十八条人命,攒了很久吧?现在,报应来了。”
老道士怔怔看着天花板,全身已经痛到麻木,眼前全是他以前害过的人,大多数他连脸都记不清了,这世界弱肉强食,他们不如自己,活该拿命当他的踏板,不是吗?
只是他没想到,报应也有来的一天……
尚清走出房门,游明池已经带人来了,见他出来就是一挑眉,“我说,里面那个不会死了吧?”
尚清无所谓道:“现在还有半条命。”
游明池一乐,“够了够了,能让他坚持到审判就行!”说着点了两个人进去抬人。
游子鸣凑上来,大咧咧拍他肩膀,“嗐,兄弟,笑一个嘛!”
尚清看他,一脸敬佩,“见了这三个恶心的生物,你还能笑出来?”
“这有什么不能。”游子鸣道,“坏人得到了惩罚,以后再也不能害人,多开心啊!你做了好事呢!”
尚清想了想,嘴边就显出两个梨涡,“也是。”
游子鸣放心,继续道:“刚才听我叔说,过几天云华观有个什么法会,好多大师都会去,我们也去呗,给你搞一个好点的罗盘。你那罗盘上还贴着小孟的奥特曼呢!”
尚清:“……那可真是,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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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大师:奥特曼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