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铭锦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把她亲眼看到的事都说给林馨儿听。
“你这是为了言秋,连欧阳一家的安危都不顾了?”
听完,林馨儿问。
明明有所牵绊,但又全然无视,欧阳铭锦真是个放得开的人。
“我顾不了那么多。”欧阳铭锦道,“我想有国师在,我娘应该没事吧。”
“你把你最在意的人托给靖轩?”
林馨儿真不知道欧阳铭锦哪儿来的那么大的信任,又凭什么将她看重的人托付给西门靖轩去理会?
真当他是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还是当他是个老好人?
“如果……我娘真有事,我不会怪国师,都是我自找的。”欧阳铭锦想了想又道。
她稀里糊涂的就走到这一步,想挽回也没有余地,何必再去想那么多。
欧阳家,早已经败落了,从欧阳铭赫的死就已经后继无人,现在掌家的四夫人就知道赚花也花不完的银子,那又有什么用?
“就当我是一个没良心的女儿吧。”
“值得吗?”林馨儿问。
之前她还怀疑欧阳铭锦有什么目的,但是听了她的话后,看看她选择的落魄,林馨儿相信,欧阳铭锦只是个一心只有冷言秋的女人。
爱,果然会让人盲目。
“我不知道。”欧阳铭锦摇摇头。
林馨儿从欧阳铭锦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茫然,或者是对博得冷言秋的感情没有信心。
“感情的事我没法帮你,顶多给你机会。”林馨儿道。
其实她也希望冷言秋在感情上能有个结果,只是不知欧阳铭锦到底能不能走进他的心。
听了林馨儿的话,欧阳铭锦的眼睛轻轻闪动了一下。
抛弃了身后的家,她就只能抓住前方的人,她在赌,或者一无所有,或者拥有未来。
林馨儿本想批评一下欧阳铭锦对她亲人的不管不顾,换做她,真是没这般洒脱,一个皇甫燕冲就能将她骗到。
可她又不是欧阳铭锦,欧阳铭锦又不是她。
“走吧,我们回郡都。”约摸时候差不多,林馨儿起身道。
原本她是要等着西门靖轩的结果的,既然等到了欧阳铭锦,那么也该动身了。
“娘——”
一回到国师殿,最先扑上来的是石头。
“娘,爹呢?”见只有林馨儿,石头问道。
林馨儿不见的这些天,石头缠着冷言秋讲了不少他们过去的事,知道爹和娘是无法分离的一对,可现在却是娘孤零零一个人回来。
“你爹去接你舅舅了,很快就会回来,我们现在这里等着他。”林馨儿牵上石头的手,边走边道。
“舅舅?冷叔叔没有说娘有兄弟啊?”石头不解的问。
“娘有的,只是他跟你冷叔叔不熟,冷叔叔没有提起罢了。”林馨儿说着,吩咐下人带欧阳铭锦下去收拾,自己先拉着石头来到冷言秋的住处。
先一步返回来的欧北已经把事情说给冷言秋,林馨儿放慢了速度跟欧阳铭锦一路缓行,所以多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回来。
冷言秋正在照顾那只受伤的雕。
“娘,冷叔叔说用不了几天,我们就也能乘着雕飞到天上去了。”石头说着,两眼黯淡下来,并没有能够上天飞翔的兴奋。
“怎么了?”林馨儿柔声问。
“娘,是不是雕的伤好了,你们就要离开了?”石头仰头望着林馨儿。
“傻孩子,不是你们,是我们。”林馨儿捏捏石头的鼻子,“你是我们的儿子啊,不管到哪儿,我们都在一起的。”
“可是,我想跟爹娘还有冷叔叔在一起,但又不想离开东渚。”石头苦恼的道。
林馨儿明白,东渚是石头的故乡,就像青辕王朝是他们的故乡,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根。
“那有什么?”林馨儿笑笑,“你可以乘着大雕飞来飞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只雕的主人日后就是你。”
“真的!”石头双眼闪耀着兴奋的光。
“娘可不骗人,你问问冷叔叔,他也一定会答应你。”林馨儿道。
这时,冷言秋查看好雕后转过身,“我可以答应的,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石头问。
“以后不许叫我冷叔叔,要叫我师公,我可是你娘的师父,不许分不清长幼。”冷言秋一脸严肃的道。
“师……父……”
林馨儿一下不好意思了,说起来她还真没认真的称过冷言秋师父,或者说打心底,当冷言秋为朋友多过师父。可是她确实学了人家不少冷家的毒术。
“拜见师公!”
石头倒不含糊,听冷言秋说这个条件,立马就应了,当即磕了三个头。
“师父……你这是怪我?”林馨儿试探的笑问。
“我先声明,别让欧阳铭锦进我的院子。”冷言秋话先说在前面,先堵住林馨儿的口。
“我这不是知恩图报么,她怎么也是因为我背叛了莫曾跖,要不这个时候我早不知道被莫曾跖骗到什么地方了。”林馨儿赔笑道。
“所以那是你的事,别牵扯到我。”冷言秋转过轮椅,滚动着轮子朝屋子而去。
“我哪敢替师父做主?只是看那丫头弄得可怜兮兮,带回国师殿落个脚而已,你还真当我爱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别说是对冷言秋,随便谁她都没这个资格。
“对生养自己的爹娘都不管不顾的人,我还真不敢认同,趁早告诉她死了这条心,我冷言秋的心里不会为她留下任何容身之地。”
随着冷言秋的声音,屋门砰然紧闭。
林馨儿无奈的摊开双手,她知道冷言秋避之门外的不是她,而是……
转身,欧阳铭锦立在院门口,有门遮挡,露着半个身影。
林馨儿走过去,“你听到了,这条路可不好走,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与冷言秋都不是无情之人,包括西门靖轩也不是,他们都在意自己的亲人,或者是视为亲人的人,欧阳铭锦的做法令冷言秋极不认同。
她也给了欧阳铭锦在莫曾跖跟前掩饰的机会,是欧阳铭锦自己毁掉了。
心性如此,不能用一声不知道,一个茫然就能推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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