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以前几个同门从中土回来讲述的,说如今大汉有三大最强势力,一是大汉丞相曹艹,二是江东孙权,三就是蜀候刘皇叔.
大汉中原已经有一定数目的寺庙,江东孙权崇尚道术,我们之所以从西南道来,就是想将佛法普渡给荆益汉民,还请蜀候成全。”
“你们自己去传教就是,只要不违法乱纪,煽动人心,我也不拦着你们。”
哪怕佛教对华民族真有坏处,佛教传入,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佛教的教义附和广大劳苦大众的精神追求,自己怎么阻止得了。
何况自己还觉得佛教的核心理念……善,对维持民心的淳朴有好处。
大和尚脸上一阵苦涩,如果我能自己传教,还来求你干什么,事实就是传教很艰难啊。
佛教最初传入,和十七八世纪,基督教传入世界各地一样,传教士都非常苦,传教非常难,实际上佛教早在西汉中叶就已经进入汉土,许多和尚来宣扬教义,可是由于和本土信仰严重违背。
和尚们又不懂得变通,死守着经典教义不放,当然是格格不入,几百年都没有什么进展,直到东汉末期,佛教初步得到皇帝的扶持,才有了起色,在贵族中流行,大汉朝廷也有了佛教的祭祀礼。
可是这远没达到佛教传教士的理想,他们是要让佛教深入劳苦大众,从上到下发展信徒,让天下皆佛。
所以一批又一批的传教士从身毒涌入大汉,力图推广教义,在艰难的传教过程中,和尚慢慢学会变通,尊重汉人习俗,取得一些成效。
可是和大汉本土宗教道教相比,还差的太远,于是和尚们只能另辟蹊径,想找汉的统治者推广佛法。
现在大汉朝廷被挟持,曹艹显然是个不迷信的,孙权年轻时不信教,江东人很多人信,江东从世族到百姓,对道教推崇备至,连带着孙权也宣扬道教,佛教很难插入江东。
这时在这个山嘎达,大和尚竟然看到了大汉的三个实权人物之一,怎能不让大和尚喜出望外,这一刻他真相信是佛教安排,上天注定,前世因果了,怎么能不抓住机遇,要是能让刘璋信了佛,自己回国一定被推为**师的。
那自己的佛号可要被载入佛家典籍了。
个人传教太痛苦,有了刘璋的支持,必定事半功倍,大和尚对刘璋道:“蜀候,你知道的,我们佛祖绝不是蛊惑人心的邪教,我们只一心教人向善,相信蜀候也希望治下之民,都有一颗善良的心吧?
我们佛家所有经典,只是一个“善”字,绝没有危害蜀候政权的内容,也绝不挑动干涉蜀候执政,我和徒儿远行千里,能在这里遇到蜀候,蜀候难道不认为是一种缘分吗?还请蜀候成全,不用做太多,只要蜀候诚实说几句为我们佛祖诠释的话,不让大汉百姓歪曲我们的意思,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说得轻巧,不就是要利用名人效应吗?”刘璋心里想着,就要拒绝,忽然黄月英拉了刘璋一把,刘璋一顿,想起黄月英说的话,这俩和尚有用,便对大和尚道:“好吧,让我考虑一下,你们先一旁休息。”
两个和尚刚才逃跑,也跑累了,到一旁坐着吹风去了,僚人姑娘端来一竹筒清水,两个和尚咕咚咕咚喝了。
“月英,这两个和尚有什么用?”刘璋看着两个褴褛和尚,对黄月英道:“佛教教义,讲究因果报应,讲究顺应天命,讲究今生来世,有太多消极的东西,现在正是战乱,佛教很容易让人丧失血姓的。”
“夫君,你怎么对佛教这么熟?”萧芙蓉从一开始刘璋嘴里蹦出般若经就奇怪,到现在越来越觉得刘璋咋懂这么多佛教的东西,要知道现在佛教在大汉传播实在不广,估计跟个五火教差不多吧。
“蓉儿乖,先别插嘴。”刘璋抱过萧芙蓉,亲了她额头一下,萧芙蓉撇撇嘴。
黄月英道:“主公竟然能预见到佛教这么深层的危害,月英佩服之至,但是佛教的好处我们也应该知道的,它能稳定民心。”
“那叫麻痹民心。”刘璋道……
黄月英摇摇头:“从某种意义上说,主公说的是对的,但是从客观来说,主公是错的,主公应该知道,一些客观存在的东西,是我们改变不了的,哪怕我们觉得他不对。
就如百姓,主公从江州屠杀开始,到襄阳屠杀结束,主公一定觉得自己一心为民吧?可是百姓对主公之举,很拥护吗?未必吧?
面对世族的反抗,平时痛恨世族盘剥的百姓都不会站出来帮助主公,除非他们本身的安全和利益不被损害,甚至世族被杀,那些生活被短暂影响的百姓,还可能会反主公,比如那些依附于世族的豪强。
这里面就有一个客观存在的东西,百姓的短视,他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主公或许曾经恨过,但是这完全不必要,这是客观存在的,我们只应该把它当做一种现象,而不该碰击它,甚至应该适应他。
所以月英觉得,治民的最好办法,就是弱其智,屈其心,给他们崇拜,给他们信仰,让他们能沉浸于他们苦难中,觉得理所当然。
否则,民智开化,那些百姓必然不稳定,因为这个天下永远不可能是公平的,哪怕在主公治下,清除了世族,也必然产生下一个利益贵族,就看这个新贵族是不是能带领整个社会发展,还是如世族毒瘤一般阻碍社会发展。
不公平,加上民智开化,民心就会怨恨,民意就会沸腾,不适合统治,如果不公平,加上前世今生的因果报应,百姓就有个宣泄口,就会想那些作威作福的人,下辈子会遭到报应,他们心里就能好受。
这样,只要给他们吃饱,或者是大多数百姓吃饱,百姓就能委曲求全,任劳任怨,统治成本会大大降低。”
“如果我们能满足百姓的需要,提高百姓生活水平,尽量满足他们对公平的需求,这样哪怕民智开化,不也一样稳定吗?”
“主公。”黄月英看着刘璋道:“主公没明白月英的话,先不说百姓的需求是不是那么好满足的,绝对公平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刚才说,客观存在的事实,百姓短视,作为弱势群体,他们只能看到,也只能看眼前利益,主公非要把他们当圣贤治理,这不切实际。
这种事实很难接受,但是必须接受,因为他是客观存在的,我们不能要求百姓,在自己做一件伟大有远见的事,比如秦皇修长城,主公诛连世族,就让百姓立刻拥护,全力支持。
我们应该有他们短视的准备。
同样的,我们的治理方式,也应该考虑到这一点,不能一厢情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百姓短视,我们不能要求他们更多,为了更好统治,所以就可以用佛教来麻痹他们了,对吗?”
刘璋说着,看向两个用破烂衣服扇风的和尚,轻声道:“月英,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接受不了。”
“主公误会我的意思了。”黄月英道:“我的意思是说,百姓愚昧是客观事实,不在乎多一个佛教,统治者专门弄一套麻痹民心的工具,月英也接受不了。”
“那月英说的佛教好处是?”
黄月英道:“主公,凡事有利就有弊,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两面姓,佛教也是如此,如果我们利用好了,可以给我们带来巨大利益。
现在我们荆益,因为大规模叛乱之后,转型顺利,百姓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又有了土地权利,考试入仕的权利,主公的兴农兴商政策后,百姓生活普遍好转。
这样一来,荆益的百姓,无论是入仕,土地,还是生活,都对荆益以外的州形成了优越感,这个时候百姓又想起了世族的坏处,所以荆益百姓对主公的拥护,达到很高的高度。
民心问题不用佛教来稳固,但是佛教可以帮助我们实现政令,比如鼓励入仕,鼓励勇气,鼓励对世族的仇恨……”
“等等等等。”刘璋道:“你说到哪儿去了?怎么鼓励勇气了?佛教就是一个宣扬安居乐业,任劳任怨的,还鼓励勇气呢。”
黄月英莫测高深地笑道:“其实,月英刚才说那么多,都是说佛教的坏处,和我们民心的固化,而月英的意思,正是利用佛教,改变这两样东西。
第一个是佛教的坏处,我和主公都知道佛教有很多坏处,但是我们就能阻止佛教传入吗?除非主公下令对佛教徒斩尽杀绝,但是这样也只能阻挡一时,而且是西南一隅,在其他地方,或者百年后,佛教还是会传入。
佛教传入还是会愚昧我们汉民族的民心,我们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改变它,改变它的教义,让它们为我所用。”
“改变教义?这不可能吧?”刘璋惊讶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