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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瀚还是不死心,拄着桌面的手都有些抖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这个妹妹有一种力量叫坑死人不偿命,惹恼了她她总能想办法报复回去,对于不在意的人当场就报,对于像他这样的亲人则是慢慢收拾,他就吃过好几次这样的亏了,关键是还不能说她不好,回头她就一状告到爹娘那里,爹还好说,大不了挨顿打,娘那里可就遭罪了,不叨咕到你头发白了生死无望的地步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顾嫣笑的眼睛眯成了月芽形,“没做什么,就是给娘写了一封信。”
顾哲瀚感觉要不好,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写什么了?你都跟娘说什么了?”
顾嫣笑着回道:“没说什么,就是把近况往上写了写,包话你被于倩纠缠的事也写上了,哦,对了,还有你提出拒绝于倩的方法也写上了,顺便让娘在京城给你定门亲事,最好是交好的人家,亲事定好后就对外说是你出征后一个月定下的,这样你就不会让人非议了。
你别忘了,虽然你对那些少爷们说,于夫人没资格给你定亲事,父母尚在,理当由他们给你定,但是你之前可是没定亲的,就是于夫人越过爹娘给你定了亲你也无话可说,大不了回家后报给爹娘知道就可以了。
你在没有定亲的情况下拒绝了于夫人给你定的亲事,回头也会被有心人拿出来非议,所以我才让娘在京城给你定了亲事,也和那家人说好了,是在你出征后一个月后定的,只是你和爹出征在外,就没说出来。
那时于先生和于夫人还没死,于夫人是在不知道你已定亲的情况下给你定的亲,这样一来,你完全可以拒绝这门婚事,可比你的解释占理的多,也更能让人接受。”
顾哲瀚都要听傻了。
他知道当初不承认于夫人定的亲事说是理当气壮,可也有那么一丁点的牵强,可那时他也说了,顾家不可能娶个没有见识的女人当主母,在场的所有人的家族都不会同意娶个于倩那样的娇小姐进家门当嫡子媳妇,那样的女人说白了只能当妾,就是进门当妾也是乱家之本,根本不能娶的。
他也知道这事以后要是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定会于他不利,可他宁可背负忘恩负义之嫌也不愿意娶于倩,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搁下了。
可他没想到,顾嫣居然会把这件事写给他们家老娘知道,而且主意也给出了,就是定门亲事,而且时间比于夫人的早。
虽然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顾哲瀚还是有些接受无能,不为别的,只为那个未婚妻是他没见过的,他根本不想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生活在一起,他想要的婚姻是像爹娘一样,一辈子恩恩爱爱,你敬我我宠你,无论是说话办事都能想到一块儿去,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说白了就是心意相通,相互爱慕。
可现在他却跟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定了亲,那叫他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啊?他能说是为了逃避一段不想要的婚姻而定的另一段婚姻?那他要置他的妻子于何地啊?她是第三个?
顾哲瀚第一次和顾嫣生气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强忍着怒气瞪向顾嫣。
“嫣儿,你这次玩大了。”
顾哲瀚转身想走,顾嫣却是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问道:“哥哥就不想知道娘给你定的人是谁?”
顾哲瀚后背的双手紧紧地攥手里的折扇,闭了闭眼,咬牙道:“不想,是谁都与我无关。”
顾哲瀚说完抬脚就走,理也不理顾嫣。
顾嫣冷哼一声,“我程姐姐哪儿配不上你了?人长的美,身材好,家世也好,心地善良却不乱发善心,而且后宅的手段阴私她比谁都清楚,从小就被国公夫人带在身边教导管家之事,这样的一个人撑起顾家绰绰有余了。”
顾哲瀚脚步一顿,还是没忍住回过头,看向顾嫣道:“我生气的不是娘给我定了哪个女人,而是你想到办法帮我却不告诉我,把我一个人闷在鼓里,没有问过我就给我定了亲事。你们这样做可想过那个女人以后会怎么样?如果我不娶她呢?那她就会被退婚,被人退婚后她会如何你想过没有?一个被退婚的女人再想嫁出去就难了,她得忍受多少非议你想过吗?她以后的丈夫知道她曾被人退过婚,还会对她一心一意吗?她过的不好,你心就好受了?你……,妹妹,……”
顾哲瀚说话太过急燥,最后一句话恐怕伤到她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想收回也收不回去了,只能闭嘴,一脸急切地看着顾嫣。
顾嫣听到前面那些还在反思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她请程艳容帮忙是不是强人所难了?如果真如哥哥所说,以后会对程艳容的婚事有阻碍,那她要如何偿还欠下她的恩情?
可到了后半段完全不一样了,顾哲瀚句句指责她不负责任,伤害了他的感情,也伤害了程艳容,她一意孤行的性子让他很难做,也让他很生气。
顾嫣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她不想看到顾哲瀚,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是我不对,回去后就让程姐姐和你退亲,由她主动就不关她的事了,只是哥哥要背负些议论声了。从今以后你的事我不再管,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过问,这次的事就当我欠你的,下一次补给你。”
顾嫣说完后起身就走,错过了顾哲瀚伸出来想拉住她的右手。
顾哲瀚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他之个妹妹什么脾气他太了解了,从小就不爱理人,不会哭不会闹,一个人能坐在你指定的地方能待上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病呢。
她没病,只是她生来性子冷淡,对万事都不在乎,除非能走进她心里,在她心里占据一定的位置,否则她是不会管其他人死活的,就是他这个亲哥哥,当年也是下了大力气才在她心里有了一席之地的。
而现在他把她心里的位置给毁了,因为一句不当的话,她要把他挪出她的内心,永远拒绝他的入驻。
顾哲瀚急了,下意识的就想去追顾嫣,可一想到顾嫣不顾他的意愿就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他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顾哲瀚在院子里站了良久,过了好半天才离开。
顾哲瀚走后骆荣轩走了进来,一脸纳闷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怎么了?大舅兄脸色不太好看啊!谈崩了?”
顾嫣和顾哲瀚闹别扭的事很快让顾安知道了,当他得知此事时沉默了半天,最后决定谁也不帮,等着他们自行解决。
他有心想帮闺女,可这次的事闺女做的确实不太地道,既使是好心也得和儿子吱会一声,可帮儿子吧!他是既舍不得骂闺女又不甘心,他可是立志要做个讨闺女喜欢的好父亲的,要是他真这么做了,他离这个终极目标又后退了好几步,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顾安看见了当没看到,他这么一撒手不管,倒霉的人就多了起来。
首先就是骆荣轩,在顾嫣营造出来的极寒室温下不得不跑出来晒晒太阳,要不然他怕被冻死。
其次董天宝几人前些日子不信任顾嫣而帮于倩的事在过去了好几个月后被顾嫣和顾哲瀚翻了出来,先是让顾哲瀚拎着耳朵教训一顿,又被迫和他打了一架,等这位神仙走了又迎来了顾大神。
顾嫣只站在那里冷眼扫他们一眼就够让他们哆嗦半天的,还能怎么着?当然得顺着了!更何况做错事的是他们!
于是这些人在陪完顾哲瀚“练武”后又迎来了顾嫣的痛击,四个人被揍的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了,躺在床上“诶呦诶呦”了好几天,直到离开常州都没好。
董天宝四人不能再陪两人“练武”了,这让两人都颇为遗憾,不过不要紧,不是还有那些京城来的贵公子嘛!没事的,还有撒气的地方。
第一个被找上门的自然是嘴最欠的姚桦。
看着顾嫣不怀好意的笑脸,姚桦一屁股就坐地上去了,扒着门框死活不松手,“姐,亲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可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我可陪不了您练武。”
呜呜……,当他不知道呢?旁边那院子里躺着那四个被揍的面目全非,到现在还在喊疼呢!你听听你听听,那声音大的能掀翻屋顶了。
呜呜……,谁来救救他?他都要怕死了,他真怕自己这小身板儿一不小心就让这个女魔头弄残了,呜呜……,这个时候肯来救他的人一定是真爱,让他以身相许都行啊!
顾嫣瞅着姚桦夸张的表演直皱眉。
她有那么可怕吗?她只是想找个方法发泄一下,把那四个打成那熊色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跟今天这事儿没关啊!
再说了,她知道他不会武,找他练什么啊?她是来找他下棋发泄一下的,只是,他好像挺怕的,这还让她怎么下棋啊?上来不就得输给她?那还有什么意思?
顾嫣正琢磨着,姚桦心里的祷告应验了,只是他要以身相许的人有点偏差,同他一样是个男人。
“大王,我来陪你练吧!”
姚桦和顾嫣闻言双双转头看去,只见程凌砚摆出一付英勇就义的架势,高昂着头颅,双手背后,眼中有着决绝,也有些害怕。
顾嫣意外地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死拽着门把手不松手的姚桦。
而姚桦却是一副星星眼,双眼放光地瞅着程凌砚,眼里的泪水都要溢出来了。
好人啊!这个时候能跑出来救他,说明他是真把他当兄弟看的,呜呜……,不愧他一直对他这么好,他还真没辜负他,就连他那个亲哥哥都没说出来瞅他一眼,他却跑来了,太让人感动了!
躺着也中枪的姚广打了个喷嚏!
“阿嚏!”
姚笙担忧地递给他一块帕子,“大哥,你没事吧?”
姚广摇摇头,有些纳闷地抬头望天。
这天儿挺好的,风和日丽的,不能得风寒吧?他们可马上要起程了,他可不能病了,不然那个女魔头定然还会不拿正眼儿瞧他们,鄙视他们太弱了。
姚广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抬眼看向比自己小了仅仅几个月的姚笙。
他这个庶弟长大了,现在能独自撑成这么大的店面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产业,看来他在顾嫣那里没少学东西,顾嫣对他们这些纨绔还真是不错。
他早就知道姚笙来了常州,但他们两人为免见面后尴尬,一直都避而不见,姚广也是知道了要离开这里了才过来看看他,想知道他是否也回去。
姚广问道:“你回京吗?”
姚笙点点头,“回去,只是这里的事得交待一下,而且我们坐马车回去,会比你们晚一些。”
姚广了然地点点头。
他知道姚笙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这里摊子铺的这么大,就是回去也得交待清楚这里的事才行,不是那么简单的。
两兄弟相对无言,又处于了一个尴尬的局面,而另一边的程凌砚则是快让顾嫣打出尿来了。
顾嫣挑了挑眉,冷眼看着地上趴着起不来的程凌砚,“你不是想替他出头吗?起来啊!起来跟我打啊!”
程凌砚强忍身上的伤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等他站稳就让顾嫣一脚踹飞出去,撞到后面的墙后又滑落到地上,捂着前胸再也站不起来了。
姚桦哭着喊着跑到程凌砚身边,一把将程凌砚搂进了怀里,怒瞪顾嫣吼道:“你差不多行了,你想打死他吗?呜呜呜……,明明知道我们打不过你还来跟我们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啊?我们哪得罪你了?就因为那个于倩?我们也不想的,我们也是让人骗了啊!”
姚桦不提于倩还好点,一提到于倩,顾嫣的火气都要压不住了,要不是她娘逼婚,她又几次作死,她和她哥哥能闹别扭吗?
顾嫣咬着牙,冷眼看向姚桦,“就为了那个女人,你们居然不信我,还敢怀疑我,就因为她哭哭啼啼的看着弱小,就是让我欺负了吗?你们不明是非黑白就冤枉人,还不让我生气了?我都白教你们了吗?”
顾嫣的说话声很大,几句话下来不但说的姚桦和程凌砚无地自容,连后赶过来的金东亭几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