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并没有立即回答蓝发玄士的问题,而是沉默了许久后才慢慢地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是血手玄士屠吴同。曾经我最心爱的徒弟,只不过误入歧途。
三十年前,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玄士,并没有现在的玄士,因此只能担任宗门的任课老师。
在我的弟子中,有一个特别聪明的,他就是血手玄士屠吴同。
虽然他是个普通的弟子出身并不好,可是他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的,我起了收徒的心思。
不过,当时的血手玄士屠吴同痴迷于研究扰乱仙灵阵法的学说,让我非常地失望,而且因为我并没有太厉害的实力,因此并不能让他信服。
因为他逃出了金阳殿内门的困龙窟。
就连困龙窟的那些看守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逃出去的,因为那个困龙窟的仙灵阵法已经被严格的束缚起来。”
听到这,蓝发玄士脸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显然也听说过这个困龙窟大名,也知道能从那个地方逃走是多么的困难,一般的玄士是绝对无法从中逃脱的,那是一旦进入就无法逃脱的存在。
只听金欢继续道:“那个困龙窟号称是任何七转之下玄士都无法逃脱的最终噩梦,曾经很多神通广大的玄士都是不承认这一点,甚至有玄士故意以身犯险,结果证明实际上它也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无论是什么样的玄士被关进去,只要他不能直接从天地中抽取无穷无尽的元气,那么他就知道就好比普通玄士进入了一个四周都是厚厚围墙的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门和窗户,墙壁都是厚的你无法想象,而且里面有着奇异至极的阵法,一旦进入任何道法神通都无法使用,再加上身上没有任何法宝,因此进入里面的玄士除非他能穿墙,否则这个普通玄士只能困死在里面。
现在,想来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我的力量太弱,不能让他产生认同感,而一心追求力量的他才会误入歧途,说来都是我的错啊。
因为,大家都以为所谓的扰乱仙灵阵法只是无稽之谈,是根本不可能的,没玄士把那当成真的,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传说,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传说。
直到现在,所有的玄士都是这么以为的,想想真的很可笑,因为阵法是注重平衡的结晶,一旦被扰乱,威力就等于没有,因此谁也不相信那么强大的阵法能够那么轻易地被破坏,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我知道仙灵阵法是所有阵法的基础,一旦能够轻易破坏仙灵阵法,那么所有的阵法在你眼前都是脆弱的存在,我以为血手玄士屠吴同之所以痴迷于这个研究,完全是因为失心疯,想着一步登天,对于这种痴心妄想的弟子,我打从心里看不起,因此放弃了他。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管过吴同,就连他得罪长老的弟子被玄士构陷入狱,我也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因为我觉得他需要受到教训要认识到玄士最重要的是脚踏实地耐得住寂寞,就没有救他,并没有去深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冤枉。
现在想来天真的是我,而不是吴同,作为一个玄士我倒是太年轻,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阴暗面,在加上我对他有偏见,就相信了那些长老子弟的话。
后来,等我知道他是被冤枉的,知道宗门对他的处罚很重,甚至把他当做魔门玄士来处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等我想要补偿的时候,一切已经太晚了。
玄士想从困龙窟越狱的难度,就如同这个普通玄士想从一个四面都是高墙没有门窗密不透风的牢笼中逃出去一样,简而言之就是不可能的。
当时的血手玄士屠吴同就像被关进这种房间的普通玄士,他手无寸铁,不能使用任何道法神通,面对是厚的无法想象的墙壁,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可是他逃出去了。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中,没有惊动阵法,没有一丝的真元波动,因此直到很多天才被玄士发现他逃出去了这个事实,而连最精明的看守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样逃得。
我想了很久,最后我下了结论,既然从那里越狱的唯一可能就是犯玄士必须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会道法,而血手玄士屠吴同成功越狱了,那么唯一的结论就是血手玄士屠吴同,我的徒弟,确实能以一个普通玄士的身躯使用道法。”
说到这,金欢转过头看向蓝发玄士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蓝发玄士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三百年前,当时世界的最强大的大能提出了“扰乱仙灵阵法不可行”理论,并且说了这么一句话:“要想将仙灵阵法扰乱,就相当于一个完全没接触过道法的普通玄士能成功放出道法,不能说不可能,但是概率很小,而且毫无意义。”
这位大能比喻很形象,因为一个完全没有碰过的道法的普通玄士,是不可能放出一个道法的,即使是最简单的道法,因为他没有这个概念,仙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想要直接跨过这个界限需要的条件不是一般苛刻的。
从此,“扰乱仙灵阵法不可行”理论就被玄士奉为真理,连同这个形象的比喻一起流传开来。
这个理论之所以这么深入玄士心,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大能在玄士心目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他们的话是绝对的真理,没有玄士敢去怀疑。
另一方面,玄士施放道法的时候,都是和仙灵阵法一体的,扰乱仙灵阵法就和自己提起自己一样,想想都不是可能的。
也有不少玄士研究过,但是都变成了“扰乱仙灵阵法不可行”理论的支持者,因为那是真正的仙玄士才能触碰的范围。
而今天,金欢告诉他,血手玄士屠吴同即使是个普通玄士也能放出穿墙术,隐含之意就是他确实能扰乱仙灵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