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亚面无表情在前,凯罗虽腿长步子大,却施施然跟在她身后半步,即使在民间,他也潜意识服从了与女王共同行走时的规矩。
终于,二人来到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巷,少女停住脚步,高大的金发少年则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前,微微低下头,玩味地勾着唇角,“怎么,莉妮姐姐还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吗?这里可不是露娜王宫,你可不要指望我会守规矩……”
阿琳亚当然不想和他平白讲理了,对付这样难缠的人,就要用实际行动喝退他!
见阿琳亚沉默不语,凯罗正要乘胜追击张嘴再说什么,突然,比他矮小许多的少女向前迈进一步,距离他的胸膛只有毫米的距离,两人的鼻尖差点撞在一块。
属于少女的清香飘进鼻端,他喉结不由干渴地一滚,由于未尝情爱,惊慌和羞涩如潮水般涌流,他就这样忘却了反抗,青涩的身体僵硬着,被少女抵在了墙壁上。
阳光金发的少年疑惑地张了张嘴,没等他做出反应,细长而温热的手就如荆棘般缠到了他的身上,从他劲瘦的腰,隔着薄袍揉过腹肌,一路延伸到胸口,富有技巧地在**处画着圈圈,又转而抚摸他的背。
别看凯罗平时游刃有余的样子,真刀实枪起来,就暴露出了清纯的童男本质,被追求的女人这样触碰,他很快就被身体里迸发的欲火冲昏了头脑。
在阿琳亚熟稔的挑逗下,他手足无措,肌肉紧绷,闭着双眸,牙齿难耐地咬着玫瑰瓣般的唇,气息越来越粗。
渐渐地,他全身的热量都往胯下集中,终于抑制不住本能,睁开眼,迫不及待想将那梦寐以求的身体揉进怀中时,他却一下子愣住了,宛如从神宫坠入无底深渊。
少女的脸颊依旧白皙如没有生命的珍珠,气息若无风湖面般平静,澄澈的淡紫色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清明,犹如一块化不开的冰,冻裂了凯罗的心。
绿瞳少年瞄向自己胯下短袍撑起的帐篷,脸上依旧火烧火燎,羞涩转变为了羞耻,站在如此冷的人面前,他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发情的野兽,渺小、可怜,又自作多情。
“你明白了吗?”她冷冷问,宛如叁四年前面对自荐枕席的半大少年一样,用指头重重弹了他的额头一下。
他瞳孔如受伤的小兽般颤了颤,泛起水光,捏紧拳头。
阿琳亚抵着墙,扯着他脖子上的粗宝石项链,嘴唇倚在他耳边翕动,继续毫不留情撕扯他的伤口,“看到了吗?你引以为傲的姿色在我面前不值一提,美丽的容貌,我想有所少就有多少,不差你这乳臭未乾的小男孩。还是说,你特意去那么远的城市拜师,学成归来就是为了当一个以色侍人的低贱床奴?连大字不识的最普通的奴隶都可以胜任的职责?”
凯罗耷拉着头,红着眼,紧咬牙关,指甲狠狠抠进手掌,只觉得自己的所有尊严和骄傲都被她如冰磨般的话语碾个粉碎,可他很聪明,在感到耻辱的同时,脑子也没有停止运转,而是在思考阿琳亚的话。
如果成为宫里一个最普通的侧夫,即使身为王弟,身份高贵,背后又站着家族势力,阿琳亚不会冷落他,但是,长此以往,他和后宫里别的男人还有什么区别?
若论当“吉祥物”,他的大王兄条件比他更适合,若论当解语花,他远没有侧夫能那么低叁下四地讨好女王……
阿琳亚扬起下巴,眼神倨傲而不屑地凝视着他,“懂了吗!想得到我的垂怜?那就证明给我看,你还有什么价值!”
身材修长的少年依旧沉默不语,眼光微闪,似是若有所思。
“那么,再会了,王弟。”阿琳亚没有指望一个娇生惯养的王子真的能有什么价值,只是想以此狠狠拒绝他。
她敷衍地动了动唇角,就要转身离去,突然,手腕被一股力道死死圈住。
身后,如捕食者一般危险的男性气息席卷而来,随之是他压低的声音,“也就是说,如果我证明了我的价值,你会给我同等的报偿吗?女王姐姐。”
少年性子倨傲,当他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即使心中流连,也不会浪费时间,可他又是十足的行动派,但凡让他嗅到一点成功的味道,他就会如猛兽般对猎物穷追不舍。
阿琳亚愤力扭动想挣脱他,后者却故意用力量压制,她想赶紧摆脱这种憋屈的境况,不耐烦地答道:“那还要看你能做到什么。”
“哼,”凯罗轻轻一嗤,眸子绿莹莹的,其中的阴霾已然烟消云散,口气如以往一般信心满满,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被这样打击,他居然没因耻辱打退堂鼓,甚至这么快就振作了起来,让阿琳亚不禁高看他一眼,心想,当年坐在她床上痛哭流涕的半大孩子似乎成长了些……
谁知,下一秒,凯罗趁她放松心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以报她的戏弄之“仇”。
阿琳亚嘴唇一痛,当然不会吃亏,毫不客气地一掌狠狠打在他侧脸上,推开他,摸着唇上的印子,眼光如冰凌般警告地射向他,“猥亵女王,你想在监牢度过余生吗?”
少年轻抚着红肿的左脸,那块肌肤痒痛着,酥酥麻麻直通尾椎,甚至让人有点兴奋,仿佛阿琳亚的手心仍贴在上面般,他一点也不胆怯,如猫科动物般的绿眸中闪着快意,向她宣告:“那你也应该被判猥亵王子,我也不是白让人调戏的!我们扯平了!”
说完,还挑衅地舔舔唇。
她收回前言。
阿琳亚毫不留恋地回头,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徒留高挑的金发少年在原地,神色中失去了惯常的骄矜,只是久久凝望着她的背影。
我会找到我的位置。
………………………………….
阿琳亚与叶哈希雅会和。
褐肤少年发现她唇上泛红,还破了皮,立刻上前查看,脸色罕见地有些沉郁,“真是只狗。”
“算了,不管他。”阿琳亚还是第一次看见叶哈希雅生气,她本来只是把凯罗那一下当做被小动物咬了,这下居然有些感谢他,让她看到了叶哈希雅不同寻常的表情。
二人商量了一下,向老奶奶蒂娜说的小店走去。
那是一栋狭小的灰房子,人偶屋的招牌斜斜地挂在上面,屋内老旧的货架上,一排人偶静静地乖巧而坐。
二人走进门,叶哈希雅立刻就被精巧的玩偶吸引了,琥珀色的眸光饶有兴致地流连在一张张陶瓷娃娃的脸上。
店主人待的柜台和商品存放的空间是分开的,连通二者的门关着,只在侧面开了一个小窗口,从狭小的窗口中,可以望见一个棕发女性在灯下忙忙碌碌,拿着一个泥捏的半成品娃娃胳膊敲敲打打,应该是人偶们的制作者了,也是这家小店的主人。
阿琳亚敲敲窗户,女性放下手里的工具,面带疑惑地探出头,紧接着眼神一亮,激动地望着阿琳亚,“是你!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四年了!”
乔装的女王疑惑地问:“等我?你有什么事情吗?”
四年来,政务繁忙,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一眼就能记住所有人的长相,绝对不会认错,”棕发人偶师无奈地挠挠头,只好提醒道:“四年前,你在我这里花重金订购了一个娃娃,我为她废了很多功夫,可你却再也没有出现,我一直在到处打听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阿琳亚在脑内仔细搜索,突然恍然大悟,还真有回事,她曾经想送一个娃娃给安普斯做礼物,可是,预定完回宫后,她就得到了叁王女被谋杀,她捡漏成为了露娜王国继承者的消息。新官上任,一顿焦头烂额的忙碌,她不但要学习政务,还要应付莉迪亚女王甩手的烂摊子。因为叁个女儿接连去世,女王大受打击,咳疾加重,无法应付政事,断断续续撑了一年半就去了,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可真是黑暗,也幸亏她和这份工作相性不错,要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一会,人偶师回来了,递给她一个木盒子,她打开后,里面是个小小的,金色长发,蓝色眼睛的可爱女娃娃,像月神兄妹的孩子星星之神,和真人一般眼眸亮晶晶的,睫毛卷翘。
“真漂亮。”阿琳亚真诚赞道,虽然它失去了背后的意义,但倒仍是个精美的工艺品。
“这是我的得意之作,当然,也是因为你的定金太丰沛了哈哈哈哈,”人偶师自得地笑道,又有些可惜,“刚做出来的时候更好看,我每年都在为她保养,还是有一点黄化了……”
阿琳亚为她四年的遗忘支付了托管和保养娃娃的费用,尔后抱着木盒,和少年一同离开。
出门后,阿琳亚马上把木盒交给了暗卫,和少年向商业街上的繁华地段走去,她对娃娃的来龙去脉闭口不言,叶哈希雅也不问。
并肩走了一会,阿琳亚忽然感觉只有安普斯有娃娃不太公平,突然出言问,“你喜欢娃娃吗?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去定一个,不,你想要几个都可以。”
叶哈希雅微微摇头,露出在外的眼中晕着暖融融的笑意,“,陶瓷的娃娃也不会动,如果是我和妻主生的,还会说话,会做游戏,更好玩一些。”
阿琳亚脑中也不禁想象她和少年未来的孩子,心情舒畅。
避孕药的效果已经消失了,除了偶尔想休息,她基本是**不断,不知道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小生命了……她很需要孩子,来向臣子和民众证明,这个国家未来可期。
此时已然是下午,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都拉着亲朋或爱人上街游玩来了,街上人来人往,比上午要热闹很多。
阿琳亚并不是一个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的人,她表达喜欢的方式,简单粗暴,就是挥金如土。
她将叶哈希雅看上或感兴趣的东西全都买了下来,尤其是在一个特殊的卖温莎德风格首饰的饰品摊位,摊主人是一个安静的少女和一个她有点眼熟的不蒙面纱的褐肤青年,她注意到叶哈希雅盯着他们的摊位注视了许久,干脆让女孩推荐,把新款的首饰全都买了下来。
其余店主见街上来了两个大方的“肥羊”,自然不遗余力地招呼他们,且由于女王和侧夫的爱情童话,金发少女和温莎德少年的组合在露娜十分抢眼,他们为流连的每个店都吸引了很多新的客人,更是让店主笑得都合不拢嘴。
就这样一路沿着街走下来,很快二人的手上都填满了东西,阿琳亚不得不呼唤暗卫,让他们将一个个包袱送回宫中。
腾出手来,阿琳亚又在小吃摊上买了奶油雪糕,二人坐在街角的木头圆凳上,望着逐渐变暗的天色。叶哈希雅小心地学着阿琳亚的样子,如小鹿喝水般,慢慢舔着雪糕,不让它沾到自己的面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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