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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懿同谢顺平成亲的日子,正是范朝风同宋远怀计划好,要突袭江南同谢地交接地带,那个拥有铜矿的小镇的日子。
范朝风早就打听到,谢顺平要去北地迎娶上阳王的二女儿做平妻。
他们在谢地拜堂成亲的日子,也是众人皆知。
谢家二房的嫡次子谢顺才,本来一直带着谢家军在那个小镇驻守。这次谢家的世子成婚,他当然也得到场。
范朝风等了好久,才等到谢顺才离开小镇的机会。——他同宋远怀建的新军,时候太短,练得兵也不知成效如何。
不过范朝风牢牢记着大哥说过的话:最好的兵,不是在训练场练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只是这次虽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是不能久战,也不会真的就将小镇给夺回来。他们不过是要拿小镇上的谢家军练练兵,顺便在谢地掳掠一番,抢些银钱回来好过年而已。也好对江南王那边有所交待。——江南王最近给他们传旨,让他们半月之内拿下拥有铜矿的小镇。
宋远怀听了旨意,恨不得一拳将那传旨的内监打死。——就是江南王的大军过来,也未必能在半月内拿下谢家军重守的小镇,更何况他们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不是拿他们当替死鬼吗?
范朝风早有准备,便劝开了宋远怀,又重重的“酬谢”了那传旨的内监,希望他回去之后,帮他们好好美言几句。
那内监也是个知情识趣的,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便应了回去帮他们周旋周旋。
宋远怀还想发怒,范朝风就告诉了他缘由。
原来,自从范朝风知道顾升同云妃合谋打算毒死江南王,他就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待机会。——就算真的要拿下有铜矿的小镇,也得等江南王死了再说。
要不然,他们就是拿了自己子弟的性命,真的去给江南王卖命了。——就江南王秦五郎那样,只有匹夫之勇的滥杀之辈,也配他们给他卖命?!
听范朝风如此解释了,宋远怀才释然,便也让人盯紧了宜城那边的动静。
这边两人又挑选了最强的一千人,骑了快马,日夜兼程,赶到江南同谢地交界的小镇处。
果然谢顺才已经离开镇子,回到象州。
那日晚上,星月全无,夜空里浓云密布,似乎预计着第二日,是一个大雪天。
范朝风带着安解语给他定做的一个青铜面具,骑着乌锥马,手握长刀,领着一千身披黑甲,做江南王嫡系装扮的军士,如杀神一样出现在谢家军的营地。
这一阵子来,江南那块儿毫无动静,谢地的驻军也懈怠了许多。如今谢家的世子娶妻,他们驻地的将军们就回去了不少。
范朝风和宋远怀带着的大军一到,便以快打快,连砍杀带放火。又按照先前得知的线报,抢了铜矿旁边制钱所里的铜钱和谢家子弟在镇外的宅院。
等留守的谢家军反应过来,范朝风他们已经带着辉城驻军迅速撤退。
为防谢家军派人跟踪他们,他们直接上了回宜城的大路,一路奔行到接近宜城的大山里才停下来休整。
这时已是天亮时分,天上有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
谢家军派出的斥候果然一路跟踪他们,见他们进了大山里,又见下起雪来,才赶紧回转报信去了。
小镇上的谢家军,被范朝风他们带的人砍杀了三分之一左右。留守小镇的将官们见事态紧急,顾不得谢家世子的大婚喜事,忙忙得派人回去报信。
那谢顺才刚刚在谢顺平的喜筵上才喝了一半的喜酒。听人来报小镇被劫掠,去年制好的铜钱还有一半并未入库,就全被江南王的人截走了,谢顺才气得当堂摔了酒杯,立时带人回去了。
等他带着护卫回到小镇上,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四围的路上,都积了有一尺深的厚雪。
雪深路滑,再难追击,且将士们死的需要抚恤,伤的需要治疗,残废的需要安置,还有被劫的谢家铜矿的制钱也需要想法子给谢家宗族里交待。谢顺才眼见分身乏术,只好咽下了这口窝囊气,等天气好转的时候,再做计较。
这边谢顺才从世子谢顺平的婚筵上匆匆离去,谢顺平很快也知道了原因。他便不顾新婚大喜,匆匆去与他爹象州王谢成武商议,要借此机会,将谢顺才手里的谢家军收回来。——谢家要争天下,如果自己家里现在都不能政令一统,他们又拿什么去同上阳王争?连江南王都能让他们随时吃个憋!
象州王听了这事儿,胸有成竹,让谢顺平不要着忙,先把绘懿安置好了。谢顺才那边,光丢失制钱一事,就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顺平跟父亲商议完此事,觉得这次一定能把谢家二房分走的兵权拿回来,就更加志得意满起来,颇觉得绘懿福气好,一进门就给他转了运。
晚上回到新房,绘懿殷勤劝酒,他又不妨喝多了点儿。
虽然不是头一次做新郎,谢顺平的新婚之夜就如做了一场美梦一样。他从来不知道,这档子事儿,能痛快到这种地步!
第二日醒来,他看绘懿的眼神都不一样。
绘懿当然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面上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来,只羞答答地问谢顺平,什么时候去给公公婆婆敬茶。到时候,就要将装着元帕的盒子交给婆母收管。
谢顺平吃了一惊,才想起昨夜忘了验她的元红了,便赶紧道:“你的元帕呢?——给我瞧瞧。”
绘懿的脸一白。——他到底还是有疑虑的。
好在早有准备,绘懿便起身将装有元帕的盒子双手捧着送到谢顺平面前。
谢顺平低垂着双目,若无其事的掀开了盒盖,看向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的一块白色锦缎的帕子。帕子中间,有一块不规则的血迹,周围还有些白白的秽物。
绘懿见谢顺平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不说话,便冷冷地问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谢顺平这才抬头看见绘懿脸色通红,一幅十分气愤羞辱的样子。
想到昨夜的旖旎,谢顺平终于放下心来,伸手把她搂入怀里,低声问道:“生气了?”
绘懿想把他推开,动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就将头埋在他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顺平笑了两声,柔声安慰她道:“委屈你了。不过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人,我必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绘懿心下冷笑,面上还是做出了柔顺的样子,抬头道:“世子爷不用对我特意关照。姐姐才是世子妃,世子爷当把姐姐放在第一位才是。”
谢顺平做出诧异的样子,道:“这话可是我们事事要争先的绘懿说得?——我没有听错吧?”
绘懿有些尴尬,只好故作娇嗔地推了一把,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又拿梳子抿了抿头发,才回身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去给公公婆婆敬茶,人家要说闲话了。”
谢顺平走到她身后,俯身下去,和她一起照着镜子,在她耳边小声调笑道:“若是他们尝过我昨晚尝到的滋味,管保个个都恨不得起不来床才好……”
绘懿脸上更红,同身上的大红锦服交相辉映,更是人比花娇,谢顺平虽然做戏的成分居多,也止不住心里猛跳了两下。这才起身道:“我们一起过去吧。”
绘懿点点头,跟在谢顺平身后,出了东跨院,一起去正屋给王爷和王妃敬茶去了。
到了正屋,王爷和王妃居然还没有过来。
谢顺平问了下人,才知道王妃早上身子又不好了,吃的东西克化不了,都吐了出来。
王爷忙着去请大夫去了。
绘懿听了,忙对谢顺平道:“世子爷,要不我们去婆母屋里请安吧。省得婆母拖着病体跑来跑去,要是病势加重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谢顺平听了,正中下怀,道:“你有这份孝心,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说完,便带着绘懿去了王妃的内室。
内室里,象州王谢成武正坐在王妃的床榻前,手里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一勺一勺地喂给王妃吃。
见谢顺平和绘懿进来,王妃便轻轻推开那药碗,对王爷示意道:“孩子们过来了。”
象州王回身看见是谢顺平同绘懿进来了,知道是新妇要敬茶。便随手把药碗递给一旁伺候的丫鬟,又拿过帕子擦了擦手,才对绘懿点头示意:“来了。”
绘懿就机灵地跪了下来,对王爷和王妃恭恭敬敬地磕了头,口里道:“给公公、婆母请安。”
这边说着,绘懿的丫鬟就将装着元帕的盒子呈了上去。
王妃身边的管事妈妈忙接过来,放到里间屋里去了。
等她出来,给王妃使了个眼色,王妃才放下心来,满脸堆笑道:“好孩子,快起来。”一行说,一行拿了枕边的一个荷包,递给绘懿,又道:“我本有一对玻璃种的翡翠镯子。上次你姐姐进门的时候,给了你姐姐一个。下剩的一个,成色不如那一个,就给你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