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明拔宅而起,将偌大的桑宅缩为拳头大小,驾驭着两匹已然进阶金丹的龙鳞马,拉着宽大的油壁香车,载着三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离开荒谷城,缓缓走向京师。
一路上,就听见莲香清脆的笑声,秋婵浅浅的笑声,白飞儿拨动琴弦的乐音。
经过南都的时候,他陪同白飞儿,前往仙音门的总部。
这时候的仙音门,已经扩大了规模,在数百丈高的梅花山上,开辟了许多洞府,还从远处牵来几条灵脉,围着山峰布置了护山大阵,俨然一副中型门派的模样了。
白飞儿的母亲白虹,此时还是仙音门的掌教,她原本想在进阶步虚之后,将掌门之位传给女儿,可是女儿常年不归家,显然不愿意接受掌门之位。所以白虹又想将掌门传给外孙女,也就是白莺莺。
在一座宽敞的大殿内,桑子明见到了白虹,也见到了白莺莺。
白虹进阶步虚之后,人显得更年轻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点儿痕迹,看起来不比年龄相差千年的白莺莺显老。
白虹瞪大眼睛,定睛看着女儿白飞儿,越看越感到惊讶。
虽然多年未见,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断绝书信。
昔年,她生下白飞儿的时候,已经八百岁了,那时候,她是元婴第一重。
她以为一别三百年后,女儿应该在元婴中期,撑破天到了元婴后期!可是此时的白飞儿,竟然到了步虚第五重!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这怎么可能啊?
白虹既觉得惊讶,又感到心惊肉跳。
她把白飞儿叫过去,急切的追问个不停:“女儿,你到底吃了多少丹药?我听说丹药不能多吃,如果吃的太多,相当于透支了潜能,将来的仙路就断了,那可怎么办啊?”
白飞儿笑着回答:“母亲,我什么丹药都没有吃!真的没骗你!我就是每天弹琴,用仙音勾动灵气,不知不觉就进阶了。”
白虹还在追问:“这怎么可能呢?”
白飞儿慢慢给她解释:“母亲,我从子明那里,学到了更加高深的仙音,桑宅之内又有丰富的灵气,有时候我还能喝道玉皇蜂蜜……”
桑子明由白莺莺陪着,在梅花山四处闲逛。
此时的白莺莺,已经到了金丹第六重,不再是当初的小孩子,因为肩负着少掌门的责任,所以举手投足之间,有了一丝稳重和威严,她在秦淮河上磨炼多年,闯下不小的名头。有许多书生仰慕她的美貌和乐音,千方百计想要追求她,可是她都看不上眼。
走着走着,白飞儿站住不走了。
桑子明转头一瞧,忽然看到一个熟人,此人乃是南都有名的才子谢客,头戴进贤冠,身穿华丽的锦袍,手里拿着一卷纸,双目放光,看向白莺莺。
“莺莺小姐,我新写了一首诗,请你看一看。”
白飞儿侧过身去,行了个万福礼,道:“谢先生,我家来了客人,日后有闲,再欣赏你的诗。”
桑子明微微一笑,道:“谢兄,你写了什么好诗?能否让我品鉴一番?”
谢客乃是地仙谢安的后人,他自身也是进士出身,人品家世都是上上之选,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来追求白莺莺的。
谢客见到桑子明,神情略有些尴尬:“咳咳,原来是桑先生。一别多年,都没有见到你,你在忙什么呢?”
桑子明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在官场厮混多年,终于熬了个五品小官。谢先生你呢?”
他这一路上,一直都用遮天符,掩盖了自身的功力,此时表现在外的只是金丹大圆满的形象,看上去太普通了。
谢客已经是元婴第二重了,自觉功力高过桑子明,于是上下打量着他,笑道:“我喜欢谈玄论道,坐看云卷云舒,白日写写诗,夜晚打打坐。桑先生,这是我写的诗,你来看,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桑子明赞道:“好诗,好诗啊!谢兄才华横溢,真是令人佩服。”
谢客朗声大笑:“桑先生,你当年科举场上,独占鳌头,很是令人钦佩。不过,你这样醉心功名,未免耽误了修行。你何不留在南都,参加我的诗社,享受悠闲的日子呢?”
桑子明叹道:“不行啊,家祖还希望我做大官光耀门楣呢。我跟谢兄不同,谢兄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要是不努力,只怕会晚景凄凉,坟头蒿草很快就冒出头了。”
谢客眼望着他,心里感到不爽,没想到昔日那位了不起的少年,竟然被岁月打磨成这个样子,禁不住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候,白飞儿从远处款款走来,笑语盈盈,轻声呼唤:“官人,我们该走了。”
桑子明对着谢客抱拳笑道:“谢兄,请多保重!”
“贤弟,再会。”
谢客的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风华绝代的白飞儿身上。
刚开始看时,他只留意到白飞儿的美貌和仪态,然而很快的,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眼前这位女子,看外貌跟白莺莺有些相似,可她分明是一位步虚真君啊!
他心里叫声不好:“啊呀,这是白莺莺的长辈!可她为何唤桑子明官人呢?”
他觉得匪夷所思,实在是难以理解:“一个如此美貌的步虚女修,怎么可能看上金丹修士?难道说桑子明是采花贼不成?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法子,能驾驭这样的美人儿?”
白飞儿只是淡淡的望了谢客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白莺莺,笑道:“阿莺,你若是在南都待得不开心,可以去京师散散心。”
白莺莺走上前去,拉着她的衣袖,眼睛里有泪花闪烁:“阿姆,你又要走了,我想跟你一起走!”
白飞儿道:“你这么年轻,不能太贪玩,要沉下心来修炼。等你进阶元婴之后,再来京师寻我,届时我传你上乘的仙音。”
白莺莺有些伤心,但也没法拉着不放手,只能送阿姆离开。
谢客看着桑子明离去,心里愈发感到狐疑和震撼。
他心想:“惨了,惨了!听那白莺莺的口气,竟然叫那女子阿姆,她不会是阿莺的亲娘吧?桑子明这个混蛋,竟然生冷不忌,连什么女人都敢要!完蛋了!我若是追到阿莺,该怎么称呼桑子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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