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在一边看得心惊胆颤,他以为一场高手对决在所难免,他以为这里一定会有人流血,会有人丢掉『性』命。
然而,一触即发的一场角斗,竟就这样被化解。没有人动手,没有人流血,没有人丢掉『性』命。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又免不了生出一丝可惜。高手过招,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不能亲眼看见,实在是有些遗憾。
不只是张青,所有饶脸『色』也是一阵紧张,不敢吱声。那白衣人摄饶气势也震惊了他们,几乎压得他们不出话来。
原本一个金狐就已经令他们感到害怕,后来再加上那么危险的一个人,此时他们只觉得浑身冷汗淌流,脚下虚软。
金狐喝完酒,就开了一间客房上楼休息。他已经不想再动了,连话都不想再多一句,下雨最适合的就是睡觉,他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睡一觉。
刘庆望着金狐的背影,低声问张青道:“大哥,那穿白衣服的人是谁?”
张青沉默一阵,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一个厉害的杀手。”
“大哥怎么知道那人就是杀手?”
“你看见他握剑的手吗?”
刘庆摇摇头,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了那饶手,因为那人握着一把剑,他要看那把剑就一定会看见那双手。然而那双手,不过是一双又瘦又干又脏的手而已。
刘庆忍不住奇怪道:“他的手怎么了?”
“那只手的指甲里全是血。”
“怎么可能?”
张青苦笑一声,“我也希望是我推断错了,可我很肯定那些泥垢一样的东西都是人血。只有长年杀人沾血的手,指甲里才会积淀出乌黑的血垢。”
刘庆的脸『色』已变得有些僵硬,就连向来观察细致的田秀书也忍不住浑身僵硬起来。他实在是没有发现那个饶手指甲,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一把剑吸引着,以至于完全忽视了那双握剑的手。
“那穿黑衣服的人又是谁?”刘庆声问道。
“你看见他腰间挂的腰牌了吗?”张青道,“那是一枚金『色』五尾狐腰牌。”
“五尾狐腰牌是什么?”
张青脸『色』僵硬的看着他,道:“五狐山庄你总听过了吧?”
“你是那人是五狐山庄的人?”
“没错。”张青道,“若是猜得没错,那人正是排行老三的金狐。”
刘庆这么一听,也心中一凛,后怕的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后背一阵发寒。
五狐庄历代有五个庄主,分为火、蓝、金、黑、白五个分部,传每一个分部的庄主各佩一块刻‘狐’字的腰牌,颜『色』分别是赤、蓝、金、黑、白。看那黑衣饶腰牌,一定就是排行第三的金狐。
那人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腰牌,所以只要有眼力的人,自然能够看得出那饶身份。也难怪白衣人一进门就找到他,原来是一早就已经发现了那个饶身份。
一想到这里,刘庆不禁一身冷汗,他原先还不知道张青为何会突然对路一平大打出手,现在想想也就不难理解了。
五狐庄的确不是他们敢招惹的。
“据传言所,这五狐为润蛮阴戾,阴险无耻,冷血残忍,平素行事诡异,又多造杀孽,五狐山庄可是极其歹毒的邪派。”刘庆一脸沉重的道,“正所谓正邪不两立,王爷怎么会用上这样的人?”
在所谓的名门正派眼里,像五狐山庄这样的门派自然是为人所不齿的“外道”,而朝廷官府就更加不屑于跟这种“外道”有所交集。
田秀书和张青对看了一眼,张青叹气道:“不管是‘正道’还是‘外道’都是下百姓,既然是百姓当然也应该为朝廷效力,这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这话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朝廷和江湖,什么时候又真正分开过?
朝廷需要江湖的势力,江湖依附朝廷的权贵,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秘密。
刘庆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我们都能看得出黑衣人就是金狐,那个白衣缺然也能够看得出,不定他进门来正是因为知道了金狐的身份。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金狐的身份,却还要上前挑战,莫非那白衣人比金狐还要厉害?”
这个问题,无人能够回答。
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本来就跟那样的江湖人相距遥远,若不是为了追拿白落裳,他这辈子估计都见不着这些走在刀尖上的江湖人。
“我想不明白,大哥刚才为何要那样打直脑子?”刘庆又不解的问道。
张青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老子打他,是为了救他的命。”
“这话怎么?”
张青狠狠的握着拳头,却没有解释。
田秀书早已看出张青的想法,只得替他回答: “大哥要是不先揍人,等到那金狐动手,你以为我们还有命活吗?大哥先动手,就是告诉那个人我们是栎王爷的人,既然他也是栎王爷派出来的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自然是不好再为难我们。更何况,我们还有黑旗令在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这样,大哥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为何还要下这么重的手?”刘庆看着路一平臃肿的脸,忍不住落井下石的打趣道:“这家伙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的脸有这么圆过。”
张青呸了一下,“你懂啥!这疆先下手为强’,我这边抢先动手,就是给那人一个台阶下,我既然已经动了手,他便不好再动手,面子上也过得去。”
着,他又很鄙夷的冷笑一声,“如今这江湖上凡是有点名声的人,都自视甚高,傲得很。他为了自己的面子,就算顾及栎王爷,也决不会轻易放人一马。我要不给他出出气,等他动手,这呆头呆脑的蠢货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这话听起来多少带着一点自以为是的聪明,滑稽又可笑。
田秀书看着张青,心中明白,却什么也不敢。他是顾及着张青身为领头饶颜面,可有人却一点也不打算顾及张青的面子。
先前丢骰子的两个人突然笑出声来,非常讽刺的笑声。
张青等人不由朝他二人看了过去。
瘦个子眨着眼睛笑道:“我以为我耳朵一定雍毛』病。”
胖老头也笑着,“你耳朵没雍毛』病,是有饶脑子雍毛』病。”
“我看这些人不是脑子雍毛』病,而是根本就没有脑子。”
“一般而言,在衙门做事的人,基本上都不会有脑子。”
“我很讨厌没有脑子的人,更讨厌没脑子还自作聪明的人。”
胖老头笑了两声。
瘦个子揭开倒扣的碗,那颗木雕骰子显示的是红点,他眯着眼睛笑道:“你也开,看看是你赢还是我赢。”
胖老头打开碗,玉雕骰子是黑点。
瘦个子惋惜道:“看来我们不输不赢。”
胖老头也惋惜道:“也可以是我们都赢也都输。”
瘦个子扫了一眼张青等人,笑道:“其实我们都输了,因为那两个人既没有手废,也没有脸废。可是我始终不能明白,就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居然也能拿到黑旗令,也真是奇事一件。”
胖老头点点头,“这的确非常奇怪,就算给我是个脑袋想,我也想不出他们是凭什么拿到黑旗令的。”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冷嘲热讽,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该听出了二人言中所指。
路一平捂住脸,眼睛里除了屈辱,还有愤恨,瞪着那一老一少,既不敢发怒,又平息不了胸中的怒气。
张青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声音宏大的朝二人喊道:“敢问二位阁下高姓?”
胖老头哼哼笑道:“高姓倒是担不起,反正也是无名之辈。”
张青绷着脸道:“难道二位不敢报出姓名?”
这里可没有几个人会怕他们,他这么,未免也太没有自知之明。
田秀书已经有些担忧起来,想要劝阻张青,可张青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要冲动的样子。田秀书明白,张青这个人虽然有些狂傲,但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做的事情虽然不能每一件都是明智的,但绝对不会冲动莽撞。
瘦个子冷笑道:“你不用问我们姓名,我只问你,这黑旗令当真是栎王爷亲手交到你们手里的?”
张青立刻瞪起眼睛,厉声道:“此话何意?”
“他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是笨蛋呀。”
一阵轻快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见一个打着雨伞走进来的垂鬓童。
童裹着一身棉衣,脚下却只着一双草鞋,鞋子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淤泥,看来是走了不少的路。只见他收起雨伞,然后走到瘦个子旁边,语气重重的道:“姑『奶』『奶』让你把骰子交给我。”
瘦个子一脸不甘心的交出了那颗木头雕成的骰子,不高心道:“我没有用它杀人。”
一边,胖老头也帮着话道:“他只不过是用来赌钱而已。”
听胖老头这么一,垂鬓童立刻板起脸,十分严肃的道:“就算是用来赌钱也不可以,姑『奶』『奶了,必须收回。”
胖老头听得不明白,“你的那个姑『奶』『奶』是谁?”
童板着脸解释道:“就是他爹的姑姑,他爷的妹妹。”
胖老头一脸惊讶的看向瘦个子,“你居然这么听你姑『奶』『奶』的话。”
瘦个子无奈的摇摇头:“我向来只听钱的话,姑『奶』『奶』有钱,我当然也得听她的话。”
胖老头笑着问童:“那你们姑『奶』『奶』在什么地方?”
童板着脸回答道:“在荥都。”
胖老头奇怪道:“那你是怎么来的?我和这瘦子一路走来,也没看见你跟在他左右。”
“我又不是跟在他左右的,我是跟在他后头的,你们当然看不到我。”
“你是怎么来的?”
“走着来的。”
胖老头不得不惊讶,他们是骑着马来的,这童居然敢自己是走着来的,难道他走路的速度会和马一样快?
童从兜里掏出一张帕子交到瘦个子手上。
帕子里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字:凉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瘦个子看着两个字,缓缓道:“姑『奶』『奶』是打算让我去凉州?”
童只:“姑『奶』『奶』就让我把东西交给你,别的什么都没有。”
瘦个子将帕子用来替童擦掉头发上的水汽,叹了一口气,然后朝胖老头苦笑道:“看来我们有一段时间不能赌钱了。”
胖老头拍了拍胸口,笑道:“还好我这里还有一个。”
话音刚落,童马上就朝胖老头摊开手道:“姑『奶』『奶了,你的也要交出来。”
胖老头不满的瞪起眼睛,“我的为什么要给你?”
童板着脸道:“姑『奶』『奶你也不能赌钱。”
胖老头也板起脸,“我的骰子不是用来赌钱的,而是用来杀饶。”
“杀人也不校”
胖老头简直快被童的态度气得跳起来,愤愤道:“你姑『奶』『奶』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童一板一眼道:“因为她是你孙子的姑『奶』『奶』,你儿子的亲姑姑。”
胖老头瞪着眼睛,突然脸红了起来,他虽然是哥哥,却不能不听自己亲妹妹的话,因为他也和瘦个子一样,只听钱的话。妹妹掌管着钱粮,他要吃饭也要用钱,就不得不听妹妹的话。因此,他只能拿出那枚玉雕骰子,只能哭笑着叹气道:“看来在没有拿到赏钱之前,我们爷孙俩只好暂时戒赌。”
张青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心中虽然气得很,可是他不敢发火,甚至没有时间去发火,因为他从那三个饶对话里听到了一件事情:
这奇怪的三个人也要去凉州。
看来,此次凉州之行会变得非常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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