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汉不忍见到刚一岁的孙子上顿不接下顿,故而时常拿出银子来接济他们一家。狂沙文学网
如此一来,何黄荣更是得寸进尺,没了银子就会向着何老汉来索要。
何黄荣已经摸清了何老汉的软肋,对于他的怒色根本是无动于衷,笑嘻嘻的言道:“我说爹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难道就忍心看到我饿死么?好歹拿点给我才是。”说完之后这才注意到荷叶,顿时喜上眉梢,“咦,小妹今天也在啊?”
荷叶应的一声,却见何老汉已是骂骂咧咧的从抽屉中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何黄荣道:“给,你这魂淡若是再胆敢去赌钱,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何黄荣接过银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我说爹,就这么十两银子,你打发要饭的啊?”
何老汉气咻咻言道:“只要不去赌钱,十两银子用一个月也没问题,滚,你给我滚!”说罢,以手指着门外,赶人之意昭然若揭。
何黄荣不悦的瘪了瘪嘴,拿着银子就此离去,然一看到荷叶,顿时计上心来,笑嘻嘻的言道:“小妹,今你可有空闲,要不阿兄请你到酒肆中吃饭如何?”
知子莫若父,何老汉顿时明白了何黄荣的用意,拿起算盘一扔打在何黄荣上道:“你这混蛋,骗了我的钱又想来骗你小妹的钱,我告诉你,没门!”
何黄荣吃痛,连忙揉了揉被算盘打痛的手臂,便要掉头离去。
谁知这个时候,荷叶却是站了起来,笑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久没有与阿兄吃饭了,爹,就让我跟阿兄去吧。”
何老汉一愣,无奈言道:“荷叶啊,待会他必定要向你借钱,当心被他骗了。”
荷叶笑着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阿兄不是这种人。”
何黄荣大是高兴,连忙点头道:“对,还是小妹说得好,走,咱们两出去吃!”
见状,何老汉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得默许了。
两人来到酒肆落座,何黄荣指着挂在墙上的菜单笑道:“小妹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给我说!”
荷叶目光在那些竹快制成的菜单上巡睃一圈,心不在焉的笑道:“随便吧,都可以。”
何黄荣点点头,连唤来小二一口气点上了四五个菜,又上得一壶吴越黄酒,吃喝开来。
荷叶心不在此,自是食不甘味,何黄荣心怀诡计,同样没有多少吃喝的心思。
待过得半响,何黄荣眼珠一转,轻轻叹息道:“小妹啊,不怕你笑,你以为我是厚着脸皮,整天向着爹爹拿钱呢?非也!我是穷啊,实在是穷怕了,特别现在你侄子年龄尚幼,正值用钱之事,家里面一直非常拮据,我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去赌坊赌上几把,希望能够赢点钱回来。”
荷叶淡淡笑道:“兄长能有此心自是最好,然赌坊赢钱却为不劳而获,岂有那么容易把别人的银子赢到自己的怀中?所以还是请阿兄能够以家庭为重吧,赌坊这些地方就不要去了。”
闻言,何黄荣有些尴尬,干笑几声言道:“其实……呵呵,我说荷叶啊,这段时间阿兄我实在有些缺钱,你看能不能……呵呵,这个……”
荷叶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掏出荷包问道:“阿兄准备要多少呢?”
没想到荷叶这般大气,何黄荣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略显激动的笑道:“哈哈,说来说去还是我妹子好,不用太多,二十两,二十两就够。”
荷叶依言拿出了二十两银票,看着何黄荣欢天喜地的接过之后,这才将话题转到了心内牵挂的事上:“阿兄,我问你个事儿如何?”
何黄荣现在已经把荷叶当成了慷概解囊的活菩萨,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笑道:“问,有什么事但问无妨。”
荷叶美目隐隐有着淡淡的神光,向来不喜说谎的她,今天第一次说谎了:“阿兄,最近我听街坊邻居说,我并非是阿爹阿娘的亲生女儿,对么?”
此话顿时让何黄荣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神色也是为之大变,连声问道:“谁?是谁说的?”
荷叶摇头苦笑道:“谁说的有这么重要么?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事实?”
何黄荣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愣怔怔的望着荷叶,并没有冒然开口。
荷叶轻叹一声,言道:“街坊邻居们还说,是我在很小的时候被爹爹收养的……”
“混账!”何黄荣重重一拳砸在了案几上,震得上面的碗盘嗡嗡作响,他怒不可遏的言道,“那些街坊邻居没事了就知道乱嚼舌根,真是太可恶了……”
何黄荣生气的原因并非是关心荷叶,而是担心荷叶得知实之后会离开。
毕竟荷叶现在可是何家的摇钱树,倘若少了她,只怕就会断却与崔文卿的关系了,这才是何黄荣所不能忍受的。
荷叶苦涩笑道:“阿兄,你也用不着瞒我了,其实我已经试探过爹爹,他回答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看来,街坊邻居说得倒是事实。”
何黄荣却不知道荷叶此话乃是在骗他,他犹豫了一下,方才言道:“你……真的已经知道了?”
荷叶美目一闪,点头道:“对,我已经知道,只是还不知道具体况,所以还请阿兄你能够告诉我。”说罢展颜一笑道,“我是阿爹阿娘养育长大的,即便他们并非是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心中也与亲父母一般,而你也是我的亲大哥,今之所以要刨根到底的询问,只为作一个明白人而已。”
何黄荣今借了钱本就有些手软,此刻听荷叶这么说了,加之以为她已经大概知道了此事,索点头道:“不错,你……你的确非是阿爹阿娘亲生的……”
话音落点,荷叶躯便是微不可觉的震了一下,原本有着几分光泽的眸子也黯淡了下去。
尽管已经经过了滴血认亲,然荷叶心内却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个辽国女人乃是骗她,滴血认亲不过是一个高明的骗术而已。
然而,当听到何黄荣真真切切说出了此句之后,她最后的希望便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瞬间破灭了。
何黄荣却没有注意到荷叶有些绝望的神,叹息一声继续言道:“说起来,那还是我七八岁时候的事,总之有一天,也不知道阿爹从何处抱来了一个女婴,说是别人送的,当即取名为荷叶,将她留在家中抚养,唉!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形真是历历在目啊!”
荷叶再无半分怀疑,只觉一下子掉入了绝境当中,整个人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