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还有条件可谈,崔文卿大喜,连忙出言道:“有什么条件姑娘但说无妨,只要能够做到,我一定完成。”
纳兰冰语气从容的言道:“昔日你救我一次,足足赚了我一百两银子,咱们今天也以此为价,船上大概有九十来个太学生,只要你付给我十万两银子,我就帮你救人。”
崔文卿一听此话,顿时呆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呐呐言道:“纳兰姑娘,每人一百两银子,九十来个太学生也应该九千两才对,你如何会翻了十倍?”
纳兰冰不容分说的反驳道:“多出来的钱,自是本姑娘今夜所冒之危险,难道你这也不愿意?”
崔文卿大感哭笑不得,然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够平安救出这些太学生,难道还怕筹不不到十万两银子,故此也不多做考虑,颔首道:“那好吧,待到将人顺利救出来,我一定给钱。”
纳兰冰悠然一笑,询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有什么救人计划?”
崔文卿想了想,言道:“主要是你可有本事独自面对这么的明教教徒的情况下,把太学生救出来?”
纳兰冰摇头言道:“他们人数众多,强攻自然是不可能,倘若因此而造成太学生们的伤亡,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故此强攻不可取。”
崔文卿想了想,却是大感一筹莫展,叹息言道:“这么说来,目前就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么?也不知道朝廷现在是否已经知晓太学生遭到明教挟持之事。”
纳兰冰淡淡言道:“刚才我出去探查的时候,曾见明教之人放了一个太学生下船离去,不用问也是前去送信之人,大概现在朝廷已经知晓情况了吧。”
崔文卿想了想,言道:“现在我们两人势单力薄,看来也只能智取,到时候若能配上朝廷的解救行动,说不定还能够收到奇效,那咱们不如就先暂且等待,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好,反正你是雇主,我一切都听你的。”纳兰冰嫣然一笑,飘然落座,神态说不出的轻松,显然画舫上发生的一切都激不起她太大的担心。
崔文卿一阵郁闷,苦中作乐的笑道:“既然你什么都听我的,那现在反正闲来无事,要不你唱首小曲给我听听?”
纳兰冰微微一愣,这才寒着脸冷声言道:“崔文卿,你讨打是不是,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她娇靥上掠过一丝微不可觉的红晕,浮现在洁白如玉的双颊上更添美态,崔文卿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
今夜中秋,洛阳宫内宫灯迷离,闪闪点点如同那苍穹上的繁星。
即是中秋,自然离不开家族团圆这一主题,身为皇族也并不例外。
今晚,皇室内最是德高望重的谢太后在丽春台举办家宴,所有在京的皇族元老都应邀出席,一时之间满堂冠带锦绣灿烂,动人歌舞轻柔而起,丝竹管弦悠然作声,美酒佳肴阵阵飘香,一片难得的融洽。
坐席当中,陈宁陌却是有些百般无奈。
说起来,今晚的家宴本应该由她的父亲八贤王前来出席,然只可惜八贤王如今尚在白马寺礼佛未曾归来,作为八贤王一脉,陈宁陌也只能无奈前来参加这般无聊的宫廷盛宴了。
虽然她觉得非常无聊,但是其余宗室皇亲却其乐融融。
特别是身为宴席举办者的谢太后,更是红光满面,说笑阵阵,显然特别的高兴。
众所周知,这位谢太后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杰。
出身名门的她自小就被选作了太宗皇帝的太子妃,更在太宗皇帝登基即位之后母仪天下,成为了皇后。
而一直以来,谢太后也恪守皇后本分,充当起太宗皇帝的贤内助,为他管好了这偌大一片的后宫。
然只可惜,情况在太宗皇帝御驾亲征辽国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那一年,太宗皇帝刚过三十之龄,可谓是雄姿英发,正当壮年。
鉴于辽国长期占据中原故土燕云十六州,太宗皇帝尽起大齐最是精锐的二十余万大军北征,希冀能够夺回燕云之地,断送辽人入侵中原之野心。
然满腔雄心壮志,却在梁河惨遭败北,不仅二十余万大军灰飞烟灭,就连太宗皇帝本人,也是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才逃出升天,返回洛阳没多久就一病不起了。
在临终之际,太宗皇帝立皇长子陈宏为皇位继承人,并让尚书令范仲淹,八贤王陈师阶作为顾命大臣,辅佐刚满十二岁的陈宏,在陈宏亲政之前,朝中大事均由谢皇后进行决断。
故此在丈夫病故,儿子年幼的情况下,那时候还是谢太后的谢皇后毅然挑起大梁,执掌整个大齐。
而谢太后虽则为妇道人家,却在政治上有着一番不俗的作为。
在外她积极与宿敌辽国修好,平息了辽人南侵之野心,在内她稳定主少国疑的复杂局面,大齐很快就从战败中恢复了过来。
谢太后临朝称制十余年,及至天子陈宏二十三岁之际,她撤掉听政帷幕,还政于天子,可以说比起汉朝吕雉,以及唐朝武照,在这方面谢太后完全称得上是大公无私。
然人无完人,也不知为何,谢太后却一直不甚喜欢官家陈宏,反倒对于幼子陈轩情有独钟,甚至还有罢黜陈宏立陈轩为天子之心。
而鉴于谢太后的支持,如今陈轩也在朝堂上建立起了一支效忠于他个人的政治力量。
而这支政治力量的关键人物,除了齐王陈轩之外,另一个便是谢太后最是喜爱的幼弟,目前为宰相,且执掌羽林军的谢君豪。
可以说,这两人便是天子陈宏最大的对手。
故而,在大齐朝堂之上,也并非是君臣协力,有着无数阴谋诡计隐匿其中。
陈宁陌自然懂得着一点,对于官家与齐王之争,她也只能进行劝说阻拦,只可惜收效甚微,很多时候也只能是听任由着。
便在悠然思忖间,突见一名红衣内侍快步入殿,行至居于高坐殿上的陈宏面前低语几句,后者眉头一皱,很快就脸色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