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玉在我手上,你来拿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林间传来。
芸儿一惊,旋即问道:“谁?”她感觉说话的那个人功力极为深厚,心里已留神戒备。
对方不再搭话,一枚棋子从林中呼啸而来,“嘭”的一声撞向林峰、芸儿身后的那棵大树,之后“呼”“呼”转回树林里。芸儿用手一摸,那大树的树身竟被击了个大洞。
“谁?”芸儿身子跃起直向那暗器发出地驰去。林中忽又响起两只暗器相撞的声音,其声清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林间飞出,单脚悬空,一只脚踏在飞速前行的棋子上。来人是丰子楷。
芸儿在树林里急寻发暗器的人,却找不到。正纳闷间,耳边“呼”的一声,一团黑影飘过,速度极快,急忙寻声追去,那团黑影已飘落在林峰坐着的大树下。
“谁?”芸儿见那人确乎是一个老者,身法特快,不禁暗暗称奇。
“我,丰子楷!”丰子楷边说,边“咦”了一声,他蓦然发觉林峰不见了。“瑶宫宫主的女儿黑夜诱骗一个少年郎隐藏在树林里,不知干什么勾当?”他调侃道。
“我……我什么都没干!”芸儿有点惊慌。“林峰怎么不见了?”芸儿见老头向远处一片山石飘去,落脚在刚才林峰坐着的地方,惊道。
丰子楷在四周搜寻了一里地的方圆面积,依然没有找到林峰。而芸儿紧跟着丰子楷仍久久不放。她心想,丰子楷一定把林峰藏在哪里了。
芸儿实是想追着丰子楷玩,看他还有些什么招数。却忽略了丰子楷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丰子楷精通的《棋格九势》的第一势。
“不要追了!我在寻找林峰的下落,你究竟把他藏到哪里了?”丰子楷怒气冲天。
“你把他藏起来的,反过来怨我?!”芸儿也震怒了。
“你想怎样?你不要仗着是瑶宫宫主的千金就任性胡为?”丰子楷站在岩石上怒目而视,“你迷惑着林峰,刨根为底,为的是骗取江湖秘籍,真乃江湖一桩臭事!”
“我……我……”芸儿有点理亏。这是下人干的活儿,母亲也亲历而为,现在轮到芸儿诈骗,被人当面呵斥,顿觉羞愧不已。
丰子楷语气和缓,道:“小姑娘,你现在还很单纯……不知江湖人心险恶!”
“我……我也知道强人所难,夺人所爱,实在是羞耻的事……可人常常讲,江湖就是这样的!”芸儿第一次听到有人劝说她,心里顿觉好受了些。
丰子楷语重心长,说道“你不像个坏女孩,在令人胆战心寒的瑶宫里有你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真令人意想不到!”
“您说我瑶宫人叫人害怕?”芸儿睁大不信任的眼睛问道。
“是的。你可以私下里慢慢观察……您的母亲杀人不眨眼,网罗的手下人更是嗜血杀生!”丰子楷郑重地说道。
“你骗我!!母亲那么温柔,对待下属极像对待子女一样,怎么会……”芸儿不相信。
“云冈石窟……”丰子楷想了想。“云冈石窟有个烈焰老大、老二怎么没了,你知道吗?他们纵横云冈几十年,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双烈焰神掌,鬼神皆惊,后来投靠瑶宫宫主,到死还没落个全尸,可怜哪,可怜。其他被杀的人……不说了。”丰子楷惋惜道。
“那两个老头不是闭关修炼了吗?”芸儿争辩道。
“到地狱修炼去了!”丰子楷冷冷道。
“你说,他们死了?”芸儿吃惊道:“母亲说,烈焰老大、老二帮宫里做了许多大事,准许他们临时隐退江湖,闭关修炼……”
丰子楷转过话题,道:“你的母亲专门打听江湖秘籍。只要发现就暴力抢夺,反抗者,轻者被击伤,重者被夺命。现在江湖人人尽知。只是惧怕宫主武功,无人敢反抗!”
“那么可怕!”芸儿小声说道。
丰子楷道:“你身在瑶宫宫内,这些残酷的事你根本不知。你们的人上上下下都瞒着你,你当然不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母亲虽然现在闭关了,可他令四大蝉衣等人四下搜寻我,目的让我交出那半截断玉。我的银号、钱庄也被他们抢占了。现在,我有家不能回,只得在外过流浪的日子!”
“他们对你似乎很残忍。对烈焰老大、老二更残忍,到底为什么?”芸儿有点感伤。
丰子楷道:“他们死的很惨。原因只是泄露了一丁点瑶宫的秘密!”
芸儿沉吟很久,道:“……原来如此。我……我差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想来,心里很是内疚。”
“内疚有什么有?林峰怎么不见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不可能是他自己走的!”丰子楷狐疑着双眼,四下搜寻着。
“您说有人暗中将林峰劫走了?”芸儿有点不相信,但不得不信。一个大活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丰子楷道:“林峰被人劫走不可能走得太远,只在方圆十里之内。”
“会不会被人劫持到临安城内?”芸儿道:“只有毒菊花还在临安,是不是她跟踪我们?之后又下手劫持了林峰?”
“毒菊花?应该不会!”丰子楷道:“我在‘太上老君’刀剑店外蹲守你们好久了。我跟踪你们时,她正在给赤霄按摩呢。……那我们眼下只有分头寻找。说不定,到远处能找到他。”
“只能这样。”芸儿无可奈何地说道。
…………
丰子楷只身一人在林间穿梭。大约走了三四里山路。前边是一道山泉汇成的溪流,水不甚深,溪流宽约四五十丈。丰子楷纵过溪流去。迎面是一道山梁,高耸入云。夜幕之下,山黝黑黝黑的,有点令人毛孔悚然。丰子楷极目看去,山腰隐现一个巨大的石洞。丰子楷抓葛攀藤攀了上去。他想:石洞往往隐藏着世外高人。或许林峰被高人劫去也有可能。
石洞太大,从外面即可看见它的轮廓,里面足有十亩见方。洞内极为干燥。越往里走,越是寒冷。丰子楷只能凭着感觉往里走,渐渐地有些支持不住,浑身打着哆嗦。
他想退回来。突然,听到一丝模糊的的金属叩击声音,极短暂,只一下。他仔细听了听,那声音莫名地消失了,竟像是听觉虚化似的。他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听错了。他刚迈开左腿,那种金属叩击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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