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的拿出了烟,叼一只在嘴里,摸半天裤兜,像是没找着打火机,问旁边的矮个子光头要,矮个子摸出打火机,摁了几下都没火苗。
“林川很多人口音都不重。”方策西回过了头,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余笙的视线还没从光头脸上撤回来,高光头晃荡着往店里看进来,涣散的双眼跟余笙对视上,接着头垂着,前胸佝偻着朝店门口走。
余笙的视线锁着两人,对言鹤次说:“阿次,去结账。”
“我还没吃完。”言鹤次吃了一半。
两个光头便在这时晃到了他们桌边,矮光头抽出烟盒里的三支烟:“小兄弟,借个火。”
言鹤次看过去一眼,刚想说话,余笙抢先说:“不抽烟。”
“那这位小兄弟抽一根儿?”矮光头问的是言鹤次,他手边放着烟盒。
言鹤次的腿被余笙不着痕迹地碰了下,他笑说,还双手合十以示感谢:“谢了哥,我刚抽过。”
高光头变了脸色,一般,道上混的,递烟,不抽是一回事,接不接又是一回事,不接他的烟,他就觉得是看不起人,或者嫌他的烟档次低了,遂含糊不清地横着脸说:“怎么、怎么个意思?怕劳资下,下粉儿吗!”
言鹤次:“那不可能。”他笑着接了一支烟放桌上。
高光头才满意,矮光头手里还剩两支,又朝方策西递过去。
方策西的眼神与余笙对视上,也回了句:“谢谢,不抽。”
高光头冲言鹤次要了打火机,点燃自己的后,却把还燃着火苗的火机伸到言鹤次面前,意思给他点。
言鹤次再次双手合十,笑道:“哥,我刚抽,这会儿就不抽了。”
高光头嘁了声,松开打火机开关,晃荡着将火机丢到它原来所在的那块儿后,竟拉了板凳,一屁股坐到方策西旁边一点的空位,话说得不太清楚,像喝过很多酒的那样:“拿...拿酒...给我。”
方策西垂在桌下的手捏成了拳,神情也没有刚才那般自然。
余笙往她看,以为她虚场子。
言鹤次也变了脸色,臀抬了点,有想赶人的意思,余笙扯下了他,又用筷子将未开过的一瓶啤酒启开,放在高光头面前,又拿另一瓶时问矮光头:“哥,喝点儿?”
“我就不了,你们喝,”又去扶垂着头的高光头,“辉哥,该走了,你看多晚了!”
叫辉哥的高光头甩开他的手臂,接着直接拿了酒瓶就往口里灌了一大截,放下酒瓶时很用力,“咚”地一声,引来周围几桌侧目。
他低闷地“啊”一声,左手掌在酒瓶上半截,垂着头甩了甩脑袋,抬起的脸上,肿着两颗涣散无神的眼珠,整个人看上去不是一般的醉。
方策西收到言鹤次发来的短信,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她向对面看去,言鹤次眼神提示她看手机。
方策西打开锁屏。
言鹤次:[你先走,就说你上个侧所。]
方策西又看到余笙的头侧点了下,她便起身说:“哥,麻烦让一下,我去上个侧所。”
脸上没有任何紧张害怕,她很淡定,也客气,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