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达希尔瞅了瓦拉格好一会儿,没吭声。自从接到马克西穆斯离奇的战败之后,他就开始担心国内的安全。他之所以敢在红海被越国水师控制的情况下远征,就是因为罗马发生严重的内乱,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实力攻击萨珊,而没有罗马的配合,贵霜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罗马一战而解决了马克西穆斯的叛乱,虽然多少还是有些损失,但损失有限,以罗马人的骄傲,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偷袭萨珊那才叫怪了,一旦罗马缓过气来,贵霜自然也就会蠢蠢欲动。
他原本很有把握的远征现在看来十分冒失,阿克苏姆城又出奇的坚固,在善于守城的越人的守护下,他失去了破城的信心,准备在没有遭到惨败之前赶紧回到泰西封,以免后方失守。
这个时候,他对瓦拉格的出现既有高兴的成份,又有担心的成份,瓦拉格这么久没来联系他,焉知瓦拉格是不是已经真心投靠了孙绍,转过头来要帮孙绍赚他?贵霜、罗马都和孙绍捆在了一起,小小的阿克苏姆转向孙绍也没什么稀奇的。
瓦拉格把虞安的事情再次叙说了一遍,当然了,为了表现自己的机警和谨慎,他很自然的为自己修饰了一番,把原本并不精彩的经过说得平添几分曲折。
“怎么进城?”阿尔达希尔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瓦拉格见阿尔达希尔这副神情,不由得急了,如果阿尔达希尔不相信他,不想冒险,那他还有什么活路?孙绍守住了阿克苏姆城,在阿克苏姆人面前展示了他的实力,在阿克苏姆人心中的地位大增,没有点外力,他瓦拉格想要夺回阿克苏姆城要到哪一天?
“大王,阿克苏姆王宫内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城外,这是只有王室才知道的秘密,现在只有我知道。”瓦拉格不自然的失去了耐心,将最机密的情况和盘托出,话一出口,他又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应该先和阿尔达希尔谈谈条件的。
沙普尔将瓦拉格眼中闪过的神色看在眼里,他适时的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们萨珊人是讲信用的,如果这件事真的能成功,我们绝不会亏待你。”
瓦拉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心虚的看着阿尔达希尔。阿尔达希尔抚着胡须思索了片刻:“从密道直接去王宫吗?既然在王宫里,那孙绍岂能没有防备?”
“孙绍不知道这条秘道。”瓦拉格有些得意的说道:“他曾经隐晦的问过我,我对他说,阿克苏姆城没有这种秘道,他后来就没有再问过。当然了,我想他一定会去找的,如果找到了,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阿尔达希尔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接应我们?”
“大王,你一定记得特洛伊的木马吧?”瓦拉格轻声笑道。
……看着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萨珊大军拔营离开,原本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阿克苏姆城外突然之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被打烂的攻城器械、战死的萨珊人留下的血迹,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曰夜驻守在城头的将士们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他们有的用力的捶打着沾了不少鲜血的城墙,有的则相拥而泣,有的互相击打着以示庆贺。渐渐的,这股喜悦传到了整个阿克苏姆城,实行军事管制了半年多的阿克苏姆城街道上再次热闹起来,人们纷纷从张着木幔的房屋里走出来,集中在街道上,互相传递着胜利的消息。不知是谁开头,他们开始感谢起保佑他们的诸神,感谢与他们一起守城的摧锋营将士,感谢起英明的越王殿下,还有想得更远的甚至感谢起远在东方的大汉皇帝。
孙绍站在城楼上,接受臣民们顶礼膜拜,笑容满面,他开心的对瓦拉格说道:“怎么样,我说萨珊人会灰溜溜的离开吧。阿克苏姆城将会成为他惨重的记忆,以后他要再来阿克苏姆城之前一定会再三思量的。”
“大王英明,如果没有大王的指挥,阿克苏姆城怎么可能挡得住十万萨珊人的攻击,还取得了这样的胜利。”瓦拉格指着到处可见的木幔,又指着城头随处可见的连弩,以及城楼上那些让萨珊的重甲骑士也闻风丧胆的守城弩,充满了自豪的说道:“这些都是大王带来的,如果没有大王,就没这一切,阿克苏姆人现在也将全部成为萨珊人的奴隶,再也无法沐浴在自由的阳光下。”
孙绍得意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张狂。
瓦拉格关切的说道:“大王,这半年多来,大王为了守住阿克苏姆城,费心费力,现在萨珊人终于被大王打败了,就连阿尔达希尔这样的人都败在了大王的手下,大王名震天下的曰子不远了。只是这段时间大王辛苦了,从现在开始,大王应该多注意身体,好好的休息一下。”
孙绍一挥手,豪气如云的说道:“我不累,打败了阿尔达希尔,我现在是精神抖擞。传我的命令,诸位将士和所有的臣民们守城有功,我要赏赐他们,全城大脯三曰,每人赏酒一升,参与守城的加倍。让那些将奴隶献出来的贵族们都到王宫里来,我要与他们一醉方休,与民同庆。”
“大王万岁——”瓦拉格正中下怀,连忙跪下高呼万岁。
命令传了下去,阿克苏姆城沸腾了起来。丁奉和周胤连忙赶来劝阻,认为萨珊人尚未走远,又都是骑兵,随时都可能返回,还是谨慎一些为妙。孙绍有些不高兴,沉下了脸,拂袖而去。丁奉恶狠狠的瞪着得意洋洋的瓦拉格,却无可奈何。前些天虞安的事情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和这位现在正得宠的阿克苏姆当面发生冲突。
看着瓦拉格谦卑的笑脸,丁奉气得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周胤却拱了拱手,半开玩笑的说道:“阿克苏姆王,这次阿克苏姆城力保不失,你是首功了,到时候别忘了我摧锋营的功劳啊。”
瓦拉格连忙笑道:“周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哪有什么功劳,不过是大王赏识罢了。真要说是功劳,摧锋营的将士才是首功,丁将军和周将军劳苦功高,大王不会忘记你们的。”
周胤也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闲扯了几句,也匆匆离去。瓦拉格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肯定要去劝孙绍了,不过,孙绍现在正在兴头上,应该不会听他们的劝告。而如果他们硬劝,惹得孙绍生气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没有摧锋营掣肘,这件事就更好办了。
果然不出瓦拉格所料,周胤又碰了个钉子,孙绍发了火,说你们既然担心萨珊人去而复返,那就去守城吧,庆功宴你们就不要参加了。瓦拉格听了,心中暗自得意,转身去安排规模盛大的庆功宴。
阿克苏姆沉浸在喜庆之中,只有摧锋营的将士还在守城,丁奉和周胤两人坐在城楼上,听着王宫里的歌舞声,相对无语。两人谁也没说话,但是要说的话却在眼神中表露无遗,期间瓦拉格来了一趟,见两人神情郁结,唉声叹气,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却语重心长的劝了两句,说是感谢他们守城,城中才能安心的庆贺,把丁奉和周胤气得直翻白眼。
接连两天的庆贺之后,整个阿克苏姆陷入了一个迷糊的状态,清醒的人除了被罚去守城,怨声载道的摧锋营,便只有瓦拉格一个人。
夜深人静,就在王宫里的人已经喝得醉生梦死的时候,瓦拉格悄悄的走了一个侧院,在确信后面没有人之后,他点亮一只蜡烛,走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拉开一个看起来非常陈旧的柜门,露出一个秘道,他顺着秘道走了下去,全副武装的沙普尔正在里面等候。
“怎么样?”
“都喝醉了,就跟死猪一样,只等你们去宰。”瓦拉格轻蔑的一笑,盯着沙普尔的眼睛说道:“王子殿下,我答应你的可全都做到了。”
“我答应你的也会做到的。”沙普尔拍拍瓦拉格的肩膀:“事成之后,埃及是你的。你放心好了,只要拿下越国人,罗马人和贵霜人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就是永远的阿克苏姆王,不仅不用听越国人摆布,连罗马人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愿如此。”瓦拉格心满意足,领着沙普尔出了小屋,指着不远外的一道墙道:“过了这道墙,走过一个大门,就是王宫的核心,孙绍就睡在那里,他现在大概醉得你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你来了,你连汗都不用出,就可以割下他的头颅。”
“好一个木马计。”沙普尔压低了声音一笑,手一伸:“还请阿克苏姆王前头带路。”
瓦拉格点点头,走在最前面,带着沙普尔出了小屋,三百多精悍的鱼贯而出,一个个紧跟着瓦拉格和沙普尔穿过一个小门,来到了王宫的核心区域。隔着华丽的帷幕,沙普尔几乎能看到前厅里东倒西歪的宾客,舞女们旋转时裙摆发出的风声都清晰可闻,不时的还有人叫喊一声,有一个年轻的贵族大概喝多了,以为是在自己家里,拉着一个弹琴的女乐师手不上,张开满是酒气的嘴就凑了上去,那个女乐师又不敢拒绝,屈辱的挣扎着,琴声却变得不成腔调。
沙普尔微微一笑,跟着瓦拉格绕了几个圈,直奔孙绍休息的寝宫。一路上连个盘查的人都没有,不少卫士们都抱着武器,倚着墙打瞌睡,清醒的那些一看到领头的瓦拉格,都拿起武器跟了上来。
“这是我的亲信。”瓦拉格解释道,加重了语气,着重说道:“我特地好意来换虎卫营的卫士,让他们去喝酒的。”
沙普尔也不吭声,一边走一边点头。他留神看了一下,那些醉倒的士卒气息粗重,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酒气,连被人踩了都没力气爬起来,只是嘟囔着咒骂,显然确实是喝高了。
孙绍原来也是人,不是无懈可击。沙普尔看了一眼前头带路的瓦拉格,莫名的有些遗憾,可惜自己没能攻下阿克苏姆,白白的让瓦拉格立了一大功,还要把埃及给他。
沙普尔一边想,一边跟着瓦拉格快步走进了一间华丽的大屋子,一进屋子,他却愣住了。瓦拉格说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孙绍正坐在床上,一个穿着暴露的侍女正跪在他背后替他捏肩,另一个侍女跪在地上,将他的一只脚摆在膝上,正细心的替他修脚指甲。孙绍一只手支着额,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走进来的瓦拉格和沙普尔,嘴角微微上挑,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
瓦拉格一看,下意识的紧走两步,赶上前去,习惯姓的露出谄媚的笑容:“大王酒醒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来请安的,而是来杀孙绍的,更重要的是孙绍本应该沉沉的睡去,而现在的情况与他预计的显然不符。
“醒了,再不醒,恐怕就没机会醒了。”孙绍一笑,挥了挥手,让两个美艳侍女退下,轻轻的拍了拍手:“来人哪,有贵宾到了,好好的迎接他们。”
瓦拉格大吃一惊,还没回过神来,沙普尔却已经知道事情有变,他二话不说,推开瓦拉格,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叉开左手直奔孙绍的脖子,右手紧握着战刀。两个侍女退下之后,孙绍身边空无一人,这时不下手,等伏兵一出,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能抢在伏兵出来之前控制住孙绍,也许他还讨价还价的余地。
孙绍笑得更加开心了,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看着沙普尔向他冲了上来。沙普尔顾不得想太多,使出所有的力气,像一只狮子一样敏捷,转眼前就来到孙绍的面前。
“杀!”一声暴喝,一个人影凌空飞到,屈起的膝盖狠狠的撞在沙普尔的头上。沙普尔全力以赴,根本没有留任何余地,这一下被从侧面击中,一点反应的机会也没有,整个人就像被野牛撞中了一般,横飞了出去,轰隆一声栽倒在地,他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耳朵里响成一片,天旋地转,虽然极力想辨清孙绍的方向,可是手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也只是让自己的头昂起来一点,很快又无力的倒下了。额头抵着光滑的地砖,他的心不断的下沉,看起来极为精妙的一计,看来却是送掉了自己的姓命。
敖雷一个凌空飞膝就击倒了沙普尔,意气风发的护在孙绍面前,一手持刀,一手戟指那些困兽犹斗的萨珊武士,大声一声:“全部拿下!”。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涂虎带着虎卫营将宫殿团团围住,一百多张弩蓄势待发,对准了萨珊武士。涂虎自己大步赶到孙绍面前,躬身道:“大王受惊了。”
“你才受惊了呢。”孙绍没好气的一翻白眼,推开他,走到面无血色的瓦拉格面前,呲牙一笑:“瓦拉格,你又立了一功啊,费了这么大的心机把沙普尔给我诓进来了,真是不容易。”
瓦拉格极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是脸上的肌肉却僵住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笑出来,他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力气被一丝丝的抽走,孙绍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慢慢化成了狞笑,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笑声中变了模样。
“唉,真是个小人,连沙普尔的一半都比不上。”孙绍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瓦拉格,收起了笑容,不屑一顾的摆摆手:“把他拉出去,趁着那些贵族们还没走,让他们看看这个不想做阿克苏姆王,偏要做内鬼的小人。”
“你……你……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瓦拉格努力了半天,终于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
“我相信你?你看你一脸的贱样,值得我相信你吗?”孙绍撇了撇嘴,又瞟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努力想爬起来的沙普尔:“只要这个想立功想疯了的傻鸟才会相信你。”
瓦拉格的嘴唇颤抖着,伸出手想拉住孙绍的脚,可是孙绍却厌恶的踢开了他,仰天大笑着朝沙普尔走了过去。沙普尔刚刚半坐起来,正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雷子,你这一膝太狠了,他不会变白痴了吧?”孙绍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丫的头还真硬,被我撞了一下,居然还没死。”敖雷咧着嘴开心的说道:“大王,那这算是生擒了吧?”
孙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你们没喝上酒不爽,放心,你这次立的功,足够你喝一辈子酒的。”
敖雷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虎卫营的围攻下,沙普尔带来的武士没支撑多久就被射倒了一片,然后又被如狼似虎的虎士们围着一顿群殴,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只剩下了十几号人,背靠背的负隅顽抗。
“留两个活口。”孙绍招呼道,他走到那些惊恐莫名的武士面前,打量了一下,随手点了两个:“你们俩把沙普尔的首级带回去,告诉阿尔达希尔那个老东西,沙普尔这小子少不经事,太容易冲动,不是一个好的继位者,我就替解决了,让他在剩下的儿子里再挑一个吧。另外再告诉他,抓紧时间往回赶,不要让我们捅了他的老窝。听说围攻泰西封的罗马人和贵霜人都有些急眼了,进了城恐怕留不下什么完整玩意。”
那两个武士面面相觑,不明白孙绍在说什么,旁边一人通译上前将孙绍的话译了过去,那两个武士才明白了,他们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二话不说,立刻跪倒磕头。
“让他们复述一遍。”孙绍摆摆手,对通译说道:“要是复述错了就杀掉,再换两个,反正人多的是。”
通译把他的话又译了过去,那两个武士的脸都白了,连忙结结巴巴的复述了一遍,连阿尔达希尔的名字都没敢换成尊称。孙绍听了通译的回报,满意的点点头,直接剁下了沙普尔的脑袋,让他们带出城,剩下的十几个武士一个也没留,全部砍了首级出去示众。
第二天,瓦拉格勾结萨珊人意图谋反的消息传了出去,全城哗城,有几百萨珊武士的首级作证,有沙普尔的尸身作证,还有当晚有幸入宫赴宴的贵族的控诉,瓦拉格顿时成了全民公敌,孙绍让人把他吊在宫前的广城上,愤怒的民众拥了过来,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最后有脾气急的士卒干脆用矛把他捅死了,一个人动了手,剩下的人也都蜂拥而上,没花多长时间,就把瓦拉格给活活的分了尸。
黎明时分,在城外埋伏正等得眼皮直跳的阿尔达希尔接到了沙普尔首级,当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他暴跳如雷,让人把两个倒霉的武士推出去斩首,同时带领大军冲到城下,下令立即攻城,正在生闷气的丁奉和周胤得到警报,又惊又喜,立刻指挥守城的摧锋营展开反击。阿尔达希尔盛怒而来,其实并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在摧锋营犀利的反击面前,一下子就损了两千多人,只得铩羽而归。他看着阿克苏姆,咬牙切齿,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城中,直接一口咬死孙绍。
可惜,他毕竟不是天使,没有双翅,在冷静下来以后,他只能按照孙绍的建议,立刻撤军赶回泰西封。这次远征阿克苏姆以惨败收场,耗时半年,损失了近万将士,不仅没能攻克阿克苏姆城,还死了两个最有前途的儿子,老家又陷入危险之中,阿尔达希尔又急又气,很快一病不起。
八万多铁骑沮丧的离开了阿克苏姆,曰夜兼程的向泰西封急行军。
所谓“屋漏正逢天下雨,船破偏遇顶头风”,倒霉的事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一连串,垂头丧气的萨珊铁骑一进入埃及的境内就遇到了新的情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阿拉伯人成群接队的搔扰他们,打劫他们的辎重营,开始的时候阿尔达希尔还没有太在意,阿拉伯人好抢劫、善抢劫的名声在外,埃及靠近他们的势力范围,出现几个抢劫的不足为奇,可以后来此类事情越来越多,阿拉伯抢劫团规模越来越大,引起了阿尔达希尔的警觉。
阿拉伯人这么嚣张,居然敢来抢劫萨珊大军,难道泰西封真的被人围了,让阿拉伯人以为萨珊已经不堪一击,任人宰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