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小五不知道自己能否满足温如霜的心愿,但他知道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锦衣卫的那个馊主意既然失败了,那么王安北本人就必须被安抚。
其实这一流程是早就准备好的,毕竟就算成功了,丢失如此之多资料的王安北也是必须要被安抚的,只是安抚的过程恐怕就要让人煞费苦心了。
首先这个过程不能被唐明看出任何破绽来,其次他们需要按照王安北对正义的理解去行事,否则很难让这个家伙平静下来。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基于锦衣卫和西厂对王安北这个人的观察。
这是一个执拗甚至有些偏激的家伙,但他的内心还像很多年轻人一样澄澈,因此倘若他遭遇什么不公的话,必然是以一个年轻人的心态,附带一种理想主义者的理念,先去应对。
而这个时候想要安抚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他的队友,怀揣着和他一样的心智去做一样的事情。
于是,第二天睡眼惺忪的麻小五就赶到了当地衙门,把家门口的大鼓敲的震天响。
没错,王安北那个性子一旦遇到什么问题,肯定会如同年轻的穿越者一样,习惯性的拨打110,当然他们的手机如今是没有信号了。
他说他们真的面临类似的问题,也只能和麻小五一样过来凑。
不多时,当地官员便接受了麻小五的办案,而这时候,因为处理伤势而耽搁了时间的王安北才匆匆赶来。
“掌柜的真是个热血青年。”他夸赞了一句,结果却换来麻小五故作疑惑的眼神。
王安北知道,他可能是听不惯热血青年这样的词汇。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来到了官府,那么当地的老爷们总是要拜会一下的。
不过王安北不喜欢明昼下跪的理解,因此他便躺在担架上让人抬了进去。
当地的文官老爷并不知道他的这番心计。只以为他是受了伤的雇主在这里夸大伤情也好引起他的重视——其实王安北的心中还真就有这样的想法,明朝官府的低效率早就让他颇为无奈了,因此他也想试探一下这位老爷究竟有多大的决心帮他解决问题。
原本老爷们是有心要戳穿他的,也好给他一个下马威,总不能让这种刁民在自己面前耍弄花招。
但这个海威商号的唐东家,向来是与他们较好的。
而且平时的节日礼物都是不少送的。
所以他们还是忍了忍,就那样让王安北躺着回话了,美其名曰,这是老爷们的一片仁善之心。
老爷们的一片仁善之心,当然被王安被当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的,实际上这些老爷们可不是君子,因此他接下来的一些无底线的试探,就让老爷们颇为不爽了。
“几位大佬也有所不知啊,那是个悍匪手段,真是了得,纵然我曾经学过十数年的功夫,也想先被他们打死。我看咱们江阴地价是断然没有这顿悍匪的,说不定是其他府县跑过来的呢。”
“对对对,此言说的极是,”
麻小五在一旁帮腔:“咱们江阴有几位大老爷坐镇在此,那那就如同包青天在世,辖境之内怎么还会有什么盗匪,一定是其他副线跑来闹事的。左右那些个白痴也不像是多么熟悉本地情况时的,竟然偷到了我们这家新商号这里,恐怕是不知道江阴最有钱的是哪家?”
审案的老爷何事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忽然对麻小五客气地笑道:“小官人可能有所不知啊,你们这家商号刚刚成立没几个月,而且你没有大多都不是本地人,我想着恐怕是得罪了什么本地大户,所以才会招致这场小小的劫难。索性的是这位王先生这沙市好像没什么大碍,要不然的话……”
躺在担架上的王安北不高兴了,我都已经躺在这了,你说我的伤势不要紧,他忽然哎哟一声叫了声疼,然后说道:“大老爷们明鉴呐,我虽然面批没什么闪失,但内里却着实伤得不轻。那些人虽然身怀利刃但拳脚上的功夫也是颇不一般的。不信你可以让仵作来看看。”
审案的老爷开始不高兴起来。
“仵作是肯定用不着的。但是有一点,王先生的推测可能是极其有道理的,这群盗匪极有可能不是本地的,不过本官也会派人通报周边府县,让他们帮着捉人,而且他们也没跑多久,恐怕也还在本地境内。为了跟你王先生出这口恶气,本官这就亲自带人四处搜捕。不过,王先生得跟我说句实话,被失窃的究竟是何等财物,又有多少人知道它的珍贵?”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王安北,他也不躺在单价上装疼了,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抱拳回答:“老爷真是英明神武丢失的是我设计海船的图纸,于本商号来说十分重要。若是放到外面去,恐怕没有个几十万辆银子拿不下来。”
那老爷被吓了一个哆嗦:“几十万两银子当真有这么值钱吗?”
王安北呵呵的笑了起来:“老爷有所不知啊,这玩意儿就像书画一样见仁见智,不过书画只能用自己卖钱,他却可以不断造出海船来赚钱。说起来,倒是比说话还能够多卖上几回。”
“原来如此。”由于明朝也是按照案值大小来决定案子,重要程度的甚至因此限制了不同的破案时间,所以老爷在闻听此言之后也不敢怠慢,倘若能够顺利破案,这就是一份足够让上峰知道的功劳。
于是他竟然真的不敢怠慢,带着人就冲了出去,反而把王安北等人晾在了二堂之上。
王安北也没想到这位大佬也竟然是如此的好说话,早知如此他就不耍弄那些心眼了。
虽然他的话大部分都是实话,他也不限于在这种事上撒谎,但是,有些事情与他而言也是可以保密的,今天却不得不拿了出来。
这让他还是多少有些肉疼。
倒是马上我在听到那几十万两银子的报价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捡到了一块肥肉。
而且还是把这一块肥肉用上分身之术之后减了两次。
当然两次剪的都不完整,在商号之中,因为有唐明的存在,他不可能全然取得王安北的信任,而在偷盗的那些材料当中,因为有一些缺失,也不可能完全复制王安北的思路。
但不管怎么说,当地官府既然已经出动,对王安北就有了个基本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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