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暗皇 第五章 京城夜巡

当夜，林恺和宇文乐便开始夜巡京城，按照韩曲离的吩咐，为了让他们这两个高手不引人注意，他们并没有穿锦衣卫官服，就跟两个江湖浪人一样在大街上行走。

除此之外，韩曲离还是安排了其他一些锦衣卫巡视京城，毕竟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锦衣卫没有什么行动有点说不过去，刺客们没准也在观察着锦衣卫的行动。除了锦衣卫，巡城官兵一样加强了防范，连续两名朝廷官员被杀，可不只是锦衣卫的事！

因为时辰尚早，林恺和宇文乐也不是特别着急，他们两人来到了一处酒楼，一是为了填饱肚子，二是为了打听点消息，京城里连着有两名官员死于非命，还都是阉党爪牙，肯定会有人议论。

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就找了一个普通酒家，当他们进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林恺和宇文乐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再暗中观察着其他人。

只是如今阉党势大，大多数人都不敢在公共场所大声讨论，或者说不敢说得太过分，其实林恺和宇文乐不难猜到，那两个府院太惨不假，但依然会有人为死了两个阉党而高兴，甚至为此把酒言欢。

不过，人心惶惶，担心杀到自己头上的人也有不少，现在还说不准那帮刺客就是冲阉党来的了！

“你们听说了没有，京城里又死人了，还是一个大官。”

“早上就听到了，哎，你说那帮人是不是太狠了，满门抄斩啊，鸡犬不留。”

“是啊，你们说这帮人都是为了什么啊，仇家？仇家也不用一个都不留啊！”

“哎，懒得管他，只要不杀到我家里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你以为你谁啊，人家杀的······”说话那人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再低声说道：“那可都是大官，你啊，根本上不了人家的台面。”

“对啊，我听说了，那两个大官都可是······魏忠贤面前的红人，你们说是不是一些江湖人看不过······”

“嘘，不要乱说，别万一哪天真有刺客杀到你们家去了！”

有一人刚要提到阉党，另外一人则是立刻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就此打住，其实大家都是京城里的人，早就听闻了不少风声，也知道其中轻重，不需多解释，那个刚刚言及阉党的人闭口不说了！

“哎，说的也是，真不知道那帮人是要干嘛，没准啊，他们还会作案！”

林恺和宇文乐侧耳听着附近的一切，尽管大部分人都压低了声息，但还是难免有些人太过于激动，他们二人还是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只是对于他们抓获凶手能有多大帮助可就不好说了！

眼下，他们二人最为关心的就是那帮人会不会再次作案了，如果碰到了，他们两人又该如何抉择了！

毕竟，他们两个锦衣卫，其实也就是隐藏的刺客！

“你说，待会不会真让我们遇到了他们吧！”

“呵呵，难说！”林恺低叹了一声，如果他们两个遇到了那帮刺客，有交手的话，没准他们真离魏忠贤近了！

两人继续饮酒吃饭，并听着酒楼里的这些言语，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们吃饭，沉默不语，也不抬头看看酒楼里的其他人。

······

小院里，穆晏坐在院子里看着院门，也时不时的扭头看看师父的房间，虽然她很少出门，但也知道了京城两起惨案的事情，更是知晓林恺和宇文乐今晚要夜巡京城！

他们两个会不会遇到危险了，听说那帮刺客还挺厉害的！

自己来京城这么久了，除了之前林恺之前陪自己出去玩过，现在都没怎么出门了！

穆晏感到有些憋屈，想要出去走走，可没有师父的允许还真有些难啊！其实之前林恺在，她早就拉着他偷偷出门了，现在只有大师哥和曲裳，自己拉谁也不是啊。

大师哥毕竟太闷，而且就听师父的话，拉他不等于不打自招吗，至于曲裳，她也刚来京城，武功还不是很高，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怎么还交差啊！

哎，要是林恺在就好了，反正他早就被师父骂习惯了！

穆晏用衣服缠着自己的手指玩，有点无聊，而庞冲也看出了点名堂，便偷笑了起来。穆晏见状，立刻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还好庞冲灵敏，一下就躲了过去。只是跑过来的曲裳有点不清楚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大师哥，你是不是惹师姐生气了？”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惹她生气了，她啊，一个人在生闷气了！”

“啊？”这下，曲裳更加不懂了！

穆晏见大师哥在调侃自己，瞪了他一眼，随后对曲裳说道：“别管他，林恺师哥和宇文师哥不在，他一个人倒学坏了！”

“哎呀，我不想某些人，想要出去玩，可就是没有人陪啊，哎，要是那谁在就好了！”庞冲突然大声说了起来，吓得穆晏立刻站了起来，恨不得马上把他嘴堵住。

然而，距离太远，时间太晚，庞冲的话还是让穆云海听到了，他也听明白了，这是穆晏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庞冲自个人便找了个机会说了出来，这师哥当的还真是够操心的！

穆云海想了想，然后也大声说道：“既然想出去玩，就玩去好了，正好曲裳来京城还没怎么在外面看看了，庞冲你带他们出去吧！”

“是，师父！”

庞冲立刻点头，而穆晏也是喜出望外，本来跑过来要打人的她立刻兴奋的拍了拍庞冲肩膀，说道：“谢谢师哥了！”

因为高兴，穆晏这几下也不轻，庞冲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谢我还打我！”

旁边的曲裳见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笑，哎，看来穆晏之前的生活跟自己没有什么两样嘛，还好她有几个不错的师哥，哎，就是不知道这几个师哥什么时候也能跟自己熟络起来。

哎，那一个就算了，父亲都让我离他远点，至于另外一个嘛，师姐喜欢的人，自己还是得离远点，现在······庞师哥，哎，还真不愧是师父的大弟子，脾气秉性都一样，自己还是别得罪他好！

几人喜出望外的离开了小院，直奔京城闹市而去，两个女孩子都挺兴奋的，一会儿这看看那瞧瞧，可怜庞冲一个劲地在后面跟着，真担心他们两个走丢了，此时的他心中难免有些后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走没多久，穆云海也离开了房间，他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也踏出了院子。

是时候，会一下老朋友了！

······

天色越来越暗，路上的百姓越来越少，可官兵却是越来越多，两起京城惨案已让那些巡城官兵不敢熟睡，一旦京城再发生这样的案子，他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韩曲离之前就跟巡城官兵打好了招呼，巡城官兵负责京城主道，锦衣卫则负责那些小巷子。

然而，京城之大，并非官兵能够全然照顾，林恺和宇文乐二人飞跃于屋顶，穿梭于各个暗巷，可每次停留之时，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就只要附近，再远一些就是一片黑暗，谁也不知道这深夜之下，究竟藏了多少暗涌。

此时的穆晏也早已回到家中，虽然她还想在外面走走，只是她知道晚一点回去可能师父下一次就不让自己出门了，为了以后着想，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来了，当然所谓的老实还是在庞冲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才得以产生的。

回来后，穆晏看了一眼师父的房间，见里面没有亮灯，就以为师父睡了，便也没管太多，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深夜里穆云海也是持剑潜行，他就跟自己的那两个弟子一样，四处寻找着。只不过，相比于那两个弟子，他比他们更加了解京城，也知道哪里更适合隐藏杀手。

当他掠过一个小巷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身，目光凝视，前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着什么，他摸向了剑柄，然后慢慢移步向前，随着他的深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静悄悄的响起，就像有老鼠爬过了屋顶一样。

黑暗之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月色朦胧，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隐约能够发现他背着双手，似乎藏着什么。

“朋友，你是何人？”

黑影开口了，而穆云海看到的却还是有些空洞，似乎来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片虚无缥缈。

“江湖人！”穆云海淡淡的开口，停下了脚步。

黑影听到此话，也是立刻停了下来，他似有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低头沉思，最后他再次抬头，开口问道：“江湖人不浪迹江湖，为何留在京城？”

“为老友上香！”

“老友？何许人也！”

穆云海微微一笑，说道：“此乃我的私事，有何理由告知于你？”

“呵呵，确实如此，可兄台既然为老友上香，为何要深夜追寻了，难不成是想见见老友了？”黑影突然变得冷冽起来，就连微风都寒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