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能够一倒手就净赚几千万,叶谨言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情就不去赚这笔钱?
逐利的本性让他犹豫了起来,也就是在他犹豫的这段时间,庄自强成功说服谢宏祖,以1.8亿的价格将蒋家的老洋房卖给了他。
叶谨言接过范金刚的电话,在电话中听着朱锁锁语气夸张的描述着蒋家的那个未来女婿是如何利用手中仅有的资源和信息,一步一步完成了老洋房的出售。
不仅价格没降低,还搞定了二楼的住户,甚至连买主谢宏祖都感到非常满意。
听完朱锁锁的描述,叶谨言默然挂断了电话,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人才啊!”
范金刚站在一旁,小心的问道:“叶总,这老洋房……就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么办?人家都已经卖出去了。”
范金刚忍不住又拎起朱锁锁来批判,“这个朱锁锁,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好了。这事怪不了朱锁锁,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太贪心。明明已经知道谢宏祖插手,还在犹豫。”
叶谨言喝止了范金刚,他并没有动怒,做生意到他这个地步,早就过了因为一笔生意的成败而失态的地步。
他自问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丢人的。
而且,这次的的失利也不见得是个坏事。
“诶,蒋家的那个未来女婿叫什么来着?”叶谨言问道。
范金刚想了一下,“章安仁,tj大学的研究生,现在留校工作。”
“是个人才!回头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到精言来。”
范金刚略感意外,主要是没能接受叶总这么快的转变,刚才还在说着老洋房的事,下一句就跳到挖人的事情上去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叶谨言摆摆手,“不着急。先把杨柯的事弄好,别耽误了东篱的销售。”
精言的销售部经理杨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精言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最近外界一直传闻杨柯打算从精言离职,范金刚通过各种渠道也基本确认了这个事实。
正在跟叶谨言谋划如何将杨柯留下来,又或者是不让他资敌。
“是,我明白。”
范金刚离开办公室,叶谨言坐在沙发上,透露落地窗玻璃看向窗外的景色,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朱锁锁刚才说的话。
“人才啊!”
蒋家,客厅。
大家已经从老洋房出售的惊喜中抽离出来,但他们心中仍旧有不少的疑问没有解开。
“安仁,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汪婆婆的?她怎么就那么痛快的同意了搬出老洋房呢?”蒋南孙替大家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庄自强见众人的眼神中带着好奇,并没有藏着掖着,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缓缓开口。
“其实要说服汪婆婆并不困难,只要抓住她的需求痛点就可以了。”
“需求痛点?”
在众人当中,朱锁锁是对庄自强如何说服汪婆婆最感兴趣的。
在她看来,能搞定汪婆婆如此难缠的客户,放眼望去,还有什么难题是解决不了的?
拥有这样的能力,别说是销售顾问,就是销售部经理也不在话下啊!
“你们都说以前也有人愿意出钱来买汪婆婆的房子,可她总是狮子大张口,一言不合就谈崩。
汪婆婆七十多岁的人了,按理说在她这个年纪对钱财应该并没有那么看重,可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庄自强提问道。
蒋南孙思考片刻,道:“她需要钱。”
庄自强颔首,“对,需要钱!那需要钱来干什么呢?”
问题再次抛出来,朱锁锁立刻道:“买房子!”
“不错。买房子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住的舒服、方便。”还是朱锁锁,她现在像极了班级上的三好学生,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
“那么问题来了,汪婆婆这么大的年纪,她想要住大一点、方便一点、舒适一点的环境,除此之外,她想不想和儿女住在一起呢?
你们也知道,汪婆婆并没有选择和儿子、女儿一起住,是她不想吗?”
朱锁锁抢着举手,脸上表情兴奋,“我知道了!她之所以狮子大张口就是想要一笔钱,让她可以住的舒服,并且还能和儿子、女儿住到一起。”
庄自强点头,“没错。这两天我打听了一下,汪婆婆的儿子住在徐汇,买的是一户两室60多平的小户型,夫妻俩有一个女儿。汪婆婆的女儿住在普陀,两口子和儿子还跟公婆挤在弄堂里,家里总共才三十多平。”
话说到这里,在场人都有些了然。
居魔都,大不易。
外面人只看到魔都光鲜亮丽的一面,但却看不到普通百姓的痛苦挣扎。
刨除早年炒股、炒房、做生意发家的那批人,再刨除拆迁发家的那批人,魔都本地居民中有相当一大部分的人是既没有赶上改革开放的浪潮,也没有赶上房产爆发的浪潮的。
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这群人身为国际大都市的常住居民,拿着发展中国家的工资,连最基础的住房问题都解决不了。
像汪婆婆家里这样,能给儿子买一套小户型的房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三四十岁,结了婚有了孩子,还要跟父母挤在逼仄的空间里的大有人在。
“之前那些来找汪婆婆买房子的人,几乎都是奔着捡便宜的心思来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出到我们现在给的价位。
原因很简单,二楼单独出售,房款打个三四折都不稀奇,这样的价格没办法让汪婆婆满意的。”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点头,凡事最怕的就是琢磨,现在听完庄自强的话,再一细琢磨,真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这样的线索还有很多。比如,你们一定注意到,汪婆婆很少下楼,那是因为她腿脚不方便。
别看她就住在二楼,可老洋房的木质楼梯比一般的台阶都要陡一些,对她来说下楼就成了一场试炼。
一天一次还好,两次、三次难免就会有畏难心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