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九地同源族人
江陵城隍庙。
何璧何欢负责外出采购,准备葬礼一应事物,老张、窦小六负责事儿上的一应杂物。
两天下来,事情总算忙的差不多了。
何璧忽然接到老爹打来的电话。
——何宁带着女儿来到江陵。
那天在电话里听何璧说,窦迟想让小花拜师修行,他只是犹豫几秒心中便有了决断。
不管是何老爷子对窦迟的推崇,亦或是这两年听到的传闻,再加上何璧窦迟两人关系亲近,何宁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老来得女自然心疼的紧,跟妻子商量过后,他带着女儿一起来到江陵。
一来是陪女儿亲自走一趟,二来则是,窦迟当初在何老爷子葬礼绑了大忙,如今他的长辈去世,何宁自然也想尽一份力。
车子刚停下,何璧就从路边窜过去拉开车门。
“慢着点,慌什么慌!”
何宁帮闺女戴上遮阳帽,方才不疾不徐的移步下车,笑着跟何欢打个招呼,嫌弃地撇了眼自家儿子,“整天都马马虎虎的,一点都没有……”
“好啦好啦。”
何璧懒得听老爹絮叨,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说:“来,哥哥抱。”
厄运驱除之后,三少最大的念想就是可以抱妹妹了,以往只能艳羡的站在旁边,看窦迟、小婵姐跟妹妹玩耍。
小花穿黑色小夹克,头上戴着白纱遮阳帽,露出大半个粉嘟嘟的脸蛋。她脑袋往前探了探,一对大眼睛盯着何璧,几秒钟后,扭身趴在老爹肩膀,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何宁嫌弃地挥了挥手,“小花不喜欢你,前边带路,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
何欢凑过去跟小花四目相对,张开手臂,柔声说道:“来,姐姐抱。”
“咿呀~”
眼看着妹妹扑进家姐怀里,何璧有点摸不清状况,什么情况,就不让我抱呗?
他略有些颓丧地说:“老爹,阿迟说小花还小,要不让她先在宾馆?”
何宁思索片刻,拒绝道:“等拜了师父,老先生就是她祖婆婆,自家长辈有什么要紧,走了。”
“唉,走吧。”
一行人走进城隍庙,沿着小路一路向前,通往后院的月门贴着挽联,上边挂着两朵白纸花。
院中收拾得很干净,靠厨房一侧的墙边堆着葬礼会用的物品,右侧田垄七八只鸡悠闲地溜达着。
“咿呀~哇哦!”
小花趴在何欢怀里瞪大眼睛,作为第一次见到会跑的鸡,她晃着小腰伸展手臂想去抓。
听见呼喊的童声,窦晓婵一溜烟跑出去,拉着何欢的衣服想去抱娃娃。
跟在后边的窦迟出声提醒,“小婵,你现在还抱不好她,地上太脏了。”
窦晓婵扭头瞪着窦迟,嘀咕说:“我以后也抱不好她呀,指不定过几年就得她抱我呢。”
桃溪柳带着云叶云典出来,跟何宁见过面聊了一会儿,便回了灵堂。
“呀呀~哈哈哈!”
何欢弓着腰双臂张开,跟在小花屁股后边护着不让她摔倒。
窦晓婵见她想要抓鸡,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想到上次吃鸡还是好久以前的事情,自知没有那个本事,可惜大个子如今不在身边呢。
她摸了摸小肚子,扭身跑到窦迟面前说:“小花一直想抓鸡,她是不是想吃呀?”
是你想吃吧?
窦迟拍了拍小婵姐的脑袋,笑着说:“等晚上没事了,跟典典商量一下。”
“才不能跟她商量呢,让典典等着吃就好了呀。”窦晓婵做了个怪脸,溜着小短腿又跑走了。
何璧坐在旁边唉声叹气,“阿迟,现在厄运都没了,怎么小花还不让我抱啊?”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丑了……
窦迟没搭理他,转头跟何宁聊天,“您不用急着来江陵,等这边事情忙完,在灵州见面也可以。”
“还是得过来看看,万一有个啥事也能搭个手。”
何宁打量着简朴的院子,眉目舒展的轻叹一声,“好地方啊,阿迟,那天何璧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我听说云氏擅制药,你是打算让小花拜入云氏门下?”
“那个不着急,等小花大一点让她自己选。前些天在北都的时候,我感觉小花似乎对韵气极为敏感,就想着让她先打个基础。”
窦迟指了指进屋的云叶云典,笑着说:“刚才那俩丫头打小药浴调理、蕴养,婆婆又请了名师教授体术,如今已经晋升四境了。
我想着一来让她们教导小花,二来婆婆刚去世,有小花做伴,也能舒缓一下她们的心情。”
体术是什么?
何宁之前没有听过,但十六七岁的四境神通者,这个分量就有点重了。
他指了指何璧,轻声问道:“这小子呢,能学不?”
“三少啊,这些年都是老爷子教他,没必要再学别的,而且这家伙现在学有点晚,也吃不了那份苦,倒是二姐基础不错,也有那份心劲儿,可以试着修行。”
“哎~,阿迟,你这话我就不答应……”
何宁轻斥道:“闭嘴!”
“……”
晚上吃过饭何宁等人赶回宾馆。
安顿好小花之后,何宁把姐弟俩喊了过去,聊了会儿家事,他清了清嗓子询问两人:“小欢,体术是怎么回事?你见过那俩小姑娘出手么?”
“我也说不大清楚,去年的时候见云叶云典跟人打斗,北都赵氏的赵茜姐弟一两招都坚持不过,而且云氏擅长制药,有独特的锻体秘术。二叔,你就放心吧,阿迟是喜欢小花才会提出来,他可不图咱家什么。”
北都赵氏?
何宁在北都多年,赵氏的几个小辈他都见过,听说赵乾壬、赵茜都是赵氏较为出众的年轻一辈,这样看来那两个小姑娘的实力……
他笑着摆了摆手,“你爷爷生前经常提起阿迟,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回去北都你婶婶问起来,我总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吧?”
何欢点了点头,“一时间不好听解释,只是现在这个档口不适合让她们展示。阿迟说过段时间她们会去灵州,到时候让她们展示一下,我录个视频发给你和婶婶。”
“行,这个主意不错。”
何宁看了何璧一眼,小时候,这家伙可是把亲爹、大伯坑惨了。
回来这几年虽然见的不多,他心里自然也放不下这个儿子,如今厄运驱除,当爹的也总算松了口气。
“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璧挠挠头,嘀咕说:“你们赚那么多钱,我和姐只管花钱就是了。”
见老爹作势要打,他急忙往后躲了躲,笑着说:“开玩笑嘛,现在有小花了,我这当哥哥的肯定要做个好榜样啊。爷爷给我安排的有活,阿迟现在也有事让我帮忙,您老就放心吧。”
何宁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两张银行卡递给他,“放你那儿吧,阿迟帮了咱们许多,以后莫要辜负了人家一番情意。”
“您这说的像是嫁儿子似的……哎呀,知道知道,以后有事就找您,放心吧。”
“滚吧。”
……
小婵姐终于得偿所愿,晚上吃了一顿丰盛的烤鸡,云典也如愿把小七放进了肚子。
几天下来,姐妹俩已经接受婆婆的死亡,在灵堂的时候也不再哭闹,只是回房间休息之后,俩人眼眶变得红肿。
婆婆下葬前一天。
西江钱氏果然找上门来,只是在交接丹药时却产生了分歧。
钱永攀坐在石桌前,满是褶皱的方脸极为严肃,“窦迟,碧苑花目前只有两株,剩下那株用等值千林叶代替,它们价值等同,怎么就不行了?”
云叶云典身着麻衣,乖巧地站在窦迟身后。
窦迟虽然不懂灵草价值,但云叶在身后悄悄拽衣角,他自然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一、到达约定时间,带三株碧苑花来交行,二、现在拿出三株碧苑花,没有第三个选择。”
什么两个选择,这明明是一个啊?!
钱永攀脸色一黑,怒声道:“云老太已经去世,等那时候我能不能拿到丹药还是两说。”
“婆婆因为炼制丹药出事,我还没去找你们算账呢。”
窦迟站起来,出言奚落道:“钱先生,约定就是约定,如果想比拳头的话,我们也很乐意奉陪。”
说完,他拉着姐妹俩往后院走,中途停下脚步说:“如果过了约定时间,你们可以去沙河里找找那些丹药。”
钱永攀气得在石桌砸了两下,比个屁的拳头,谁不知道白刃刚被你们搞死!
再说了,钱氏又不擅争斗,即便有五境大神通者也不敢出手。
站在旁边的钱啸,弯低腰身说:“大伯,窦迟身边那个女孩古怪的紧,咱们指定打不过。”
用你说啊?!
钱永攀瞪了一眼自家侄子,怅然道:“几十年都好好的,谁能想到碧苑花忽然枯萎,听说那家伙跟金陵曹氏关系不错,实在不行,只能请曹家老爷子出门说情了。”
“大伯,听说那位老爷子快不行了。”
“他们家不还有曹仁、曹健么,总不至于说不上话。”
钱永攀看向古树,上边的白纸写有出殡如期,“身为九地同源,曹家明天应该会有人过来。”
回到后院,窦迟询问两种灵草的区别。
云典缩了缩肩膀呐呐不言,云叶娇声说道:“碧苑花七十年成,千叶草四十年成,如果使用催熟或许三十年就能采摘。而且,婆婆要求对方支付碧苑花,也是有原因呢。”
说罢,她提出意见说:“窦迟哥哥,给钱氏炼制的那些丹药,对咱们没有任何作用呢。”
“好的,我知道了。”
将近傍晚。
陆陆续续有客登门,桃溪柳站在灵堂外待客,然后有何宁、老张安排客人去附近的宾馆休息。
千冕和林风匆匆赶来,祭拜后千冕先行离开,林风来到孝子位跟窦迟坐在一起,憨笑道:“迟哥。”
“怎么样,这半年多有没有收获?”
“嘿嘿,还好,师兄现在打不过我。”
听到这句话话窦迟面露愕然,林风虽然天生力大,怎么可能半年就追上自小修行的千冕,望着变瘦变黑的大个子,韵气确实比去年充盈,也变得更加内敛。
两人闲聊一会儿。
窦迟拍拍他的肩膀,“去外边看看有什么帮忙的,饿了就去厨房自己找吃的。”
“好嘞。”
云氏婆婆数十年济世救人,半个下午前来祭奠的亲朋无数,云叶云典和窦迟都在灵堂,桃溪柳一人自然忙不过来,还好有何宁、老张在外边招呼。
直到入夜,后院方才安静下来。
九地同源族人除了千冕,只有西山万寿观和陈六先行赶到。
桃溪柳空闲下来,方才过去跟他们叙话,“陈六哥,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两人打小认识,但谁都看不惯谁,开玩笑更是家常便饭。
陈六径直拿过杯子倒了半杯酒,笑着说:“哪个都成,许久没见,赶紧过来跟许道长喝一个。”
万寿观来的是许一衫和一个腼腆的小道士,他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嘿嘿,好消息就不听了,我对陈六的坏消息比较感兴趣。”
桃溪柳坐下也没遮掩,开口说道:“陈师伯还有家人在世,陈六哥以后又多了些牵挂。”
这是坏消息?
陈六知道桃溪柳不会拿这事儿开玩笑,他当年被师傅从火中救出来,后来跟师傅一家生活在一起。
可是后来陈老先生带他离开,就再没见过师傅的家人,可是……
“溪柳,陈大哥他还活着?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桃溪柳缓缓摇头,“陈师伯的儿子已经去世了,我在北都见到他的妻子和女儿。”
随后,她把艾明月、艾小妹的事情讲了一遍,“晚些时间让阿迟把她们的联系放给你,也不着急这一天时间。”
陈六坐在椅子,自语道:“女儿,陈大哥结婚了……可是不对啊,你如何确定她是师傅的家人?”
“一对阴阳鱼,詹家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找上她们。”
“詹家……”陈六面色阴沉地坐在那儿,沉默许久后,他轻叹了口气,“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当然就是已经找到她们了。”
许一衫:“……”
陈六拱了拱手,端起酒杯自顾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