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落清秋 回桃山（四）

陈清然见谢杭转身，再次嘱咐道：“说好的不许转身，你要是偷看了，我就把你变回长安去，等那时我气消了，我才理你。”

谢杭双手举起，“弄弄放心，我是不会偷看的。”

其实他也怕给她穿衣服，无法避免的触碰，饶是他平时强大的自制力，可在她面前也会溃不成军。

听后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陈清然问道：“谢杭，为什么你的房间会有我的衣服？而且还有你长大后的衣服？”

谢杭觉得她应当是穿戴整齐了的，转过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衣柜里面就有你和我的衣服，还有你的肚兜。”

陈清然见他面不改色的说出自己的贴身衣物，觉得他理智的时候也是真理智，浑身散发出禁欲的气息。

“那可能是惊蛰做的，没想到惊蛰还挺了解我，知道我会把你带回桃山煮饭。”陈清然思来想去，心中也只有那个人选。

因的是夏天，虽然桃山凉快不少，谢杭给陈清然拿的衣服是一件紫色的珍珠裱子，一件背心，齐腰襦裙，换句话说，陈某人穿的很清爽。

谢杭低垂的目光落在她锁骨，那里红点泛滥，喉结一动，但还是强压住内心的躁动，“弄弄，我给你梳头发吧？”

陈清然面露难色的摇摇头，“可是我今天的衣服梳男子发髻不好看。”

谢杭懂了，原来她认为自己只会梳男子发髻，拿起小案上的木梳走过来，“弄弄看着吧，我会梳很多发式。”

两人离的近，谢杭的呼吸打在陈清然的后颈，谢杭一呼吸，也会闻到她自带的栀子花香，一时间两人的心跳声都“砰砰砰”的。

陈清然实诚道：“谢杭，你的心跳的好快。”

谢杭也不甘落后：“弄弄，你的心也跳的好大声。”

为了避免自己把持不住，谢杭快速的给陈清然梳了简单的圆髻，戴上精致的缠花，最后系上末尾带珍珠的红发带，谢杭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头。

“这几年京中女子都流行这样的打扮，我那时就想，弄弄这样打扮肯定特别好看。”

陈清然并不知道最近京中流行的打扮是什么，最关键的是他这房间里还没有镜子，这时谢杭把她的脸转回来，细细的在她额头贴上珍珠花钿，两颊贴上珍珠面靥。

她的唇不用涂口脂便是红艳艳的，一时间两人的眸光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是彼此的面容，就在这时，一声“咕咕咕”，谢杭笑了。

陈清然委屈道：“我就说我早就饿了，你非要拉着我，你看现在秀色可餐都不管用了。”

谢杭晓得她腿软，又走不得路，一把将人抱起，“走，我去煮饭给弄弄吃，看来我的面容还不够秀色可餐。”

陈清然在他怀里，看见他的喉结，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凑近一咬，最后得逞一笑：“这才是秀色可餐，就是皮不厚。”

谢杭眸色一深，低头看怀里的明艳小美人，好笑道：“我不介意将弄弄再吃一遍。”

眼睛又扫向她胸前，不仅看过了，更是吃过了，极为让人食髓知味，“那儿最美味。”

陈清然气的打人，“你流氓啊！”

谢杭低笑出了声，“要是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十八岁时我就会成为弄弄的流氓。”

两人来到阔别已久的厨房，厨房也是被人打扫过的，谢杭将人放在凳子上，“弄弄想吃什么？”

陈清然倚在他怀里，奶声奶气道：“我想想……”

她奶声奶气的样子谢杭还真少见，先前梳头发时已经很乱了，她现在还要无意诱他。

陈清然把人推开，数着手指头道：“我要皮蛋瘦肉粥，土豆丝，酸辣白菜，”最后抬头看他，眼神充满期待的问道：“可以吗？”

谢杭被她干净的大眼睛看的心口一动，现在不奶甜了，变清澈了，低沉道：“可以，当然可以，弄弄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陈清然把人推开，不满道：“那你倒是行动啊！”

“遵命，我的小祖宗。”谢杭来到灶前，熟练的打开米缸，接着淘米烧火，趁煮饭时，又开始切菜。

陈清然看着眼前的一幕，恍惚间从记忆里野炊时的红衣少年相结合，她是最怕做饭的，每一次他们几个去野炊，为了尽兴，都不会带仆人，完完全全的自己动手。

她记得每次赵玄朗炒菜时，她都害怕的躲的老远，生怕油溅到她，不过这人投胎转世后，怎么还会做饭？

疑惑的问道：“谢杭，你为什么会做饭啊？”

谢杭正在切土豆丝，听见她的话，知晓她是糊涂了，他为什么会做饭，不就是她让绿芜姐姐教的吗？

他记得八岁被她带回这里，凡事都要自己做，自己洗衣，自己缝补，那时的她好像一点也不快乐，清冷的面容，声音也是疏离的，他看见她不开心就难过。

后来十二岁看了李远鹤买的话本，他这才知晓他对她是喜欢，他那时很痛苦，只觉得师父肯定不会接受他。

后来年岁越大，他的脸也长开了，就想着用美色勾引她，若真勾引成功了，他敢肯定她不会杀他。

可肯定会放弃他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想。

停下手中的刀，温和的眉眼看向她，“师父莫不是忘了，你让绿芜姐姐教我们做饭。”

一声“师父”把陈清然拉回去了，她记得认出谢景时，心情非常激动，后来还打趣说他只是买一送一，现在想想心情就后悔的不行。

不过她不要他喊自己师父，“谢杭，我不想做你的师父……”

谢杭不觉得这个称呼膈应，见她反感，忙道：“是是是，弄弄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娇俏小媳妇儿。”

陈清然这才满意的一笑，开始自顾自道：“谢杭，我要是早点认出你该多好。”

“认出了又如何？”谢杭好笑的问道：“大年二十八那天，你也没认出我是裴行熙的转世，不照样亲了我吗？”

想到他和她的第一个吻，谢杭内心深处的疑问终于可以问出口，“弄弄，那天你为什么会突然亲我？”

陈清然托腮看他，眼神迷离，“我…我也不知道，那天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就只有一句话，我想亲谢杭，然后……”

“然后你就行动了，”谢杭笑笑，“接着大年三十又把我引去城楼，然后主动拥吻我……”

“我羞，你不要再说了，”陈清然低着头回道，但心里边想的却是等她手脚麻利了再来收拾他！

谢杭落在她露出的锁骨上，虽然春.色都被衣服遮掩住了，但谢杭却是非常清楚那底下的春光究竟有多诱人。

想起今早她奶凶奶凶的模样，明明想打他，却又舍不得打他，硬气的威胁在他听来都是在撒娇，她好像有很多面，战场上的杀伐果决都没有了，看如今她又奶又羞的模样，真觉得在凉州城时，她的霸气狠厉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