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落清秋 战争起（六）

陈清然觉得宋明这个想法挺好，还敢污蔑她，饭都吃不饱，看他们怎么造反？

点头同意道：“宋先锋此计甚好，就如此安排，省的那些人吃饱没事干。”

宋先锋又邀功道：“将军，凉州城的所有物资已经够全体军民使用两年。”

陈清然觉得心里有底气了，打战就是烧钱，看那方的物资更充沛，拍拍宋明肩膀肯定道：“都是大家的功劳”，觉得宋明一路跟着自己也不好，“宋大哥，你去看看城外的麦子收割的怎么样了？”

“是！属下这就去！”宋明接过任务，

来到柳府，陈清然径直进去，因为柳青的关系，她同柳家的关系一直不错，特别是此次周转物资，柳家出力不小。

陈清然早就派人来告知，柳家管家看见他，恭敬的把她迎入书房，毕竟战争年代，将军是真的吃香。

书房内，严阵以待的坐着四个人，两位中年人，两位青年人，看见来人，站起身恭敬道：“将军。”

陈清然忙道：“两位柳叔可别见外”，对着柳青和柳珂道：“两位兄长也快请坐。”

作为主将，陈清然自然而然的坐在上首，柳珂父亲道：“禀将军，听从您的安排，只待柳家最后一支商队归来，便可正式封城。”

陈清然闻言点头称赞：“柳大伯做事，凉州全城老少莫不竖大拇指。”

意思是：你做事我放心。

眼睛瞟见账本，陈清然的心有点不安，那上面记载应该就是她的一屁股烂账，难为情的呵呵道：“柳大伯，这……欠你的钱明年三月就还，利息也按市场价算，绝不会让您吃半点亏。”

柳青也在旁边帮腔：“大伯，你放心，思追是最诚实守信的人，以他的为人一个铜板都不会少结你。”

柳珂父亲露出“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的笑容，看见陈清然穿着盔甲，明白他今日来的目的不是这个，主动问道：“陈小将军，凉州真的会成为战场吗？”

陈清然见他终于主动提及问题，神色变得凝重，起身来到地图旁，画出当日他猜测的路线，线条几下勾勒完，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百分百的可能性。”

“那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性？”柳青父亲问。

陈清然答：“有点大，七成。”

凉州虽是边疆小城，但时不时的也会同西凉打战，几人看见红线，思索片刻，神色更加复杂。

“将军是不是还有其他话要说？”柳珂父亲摸着胡子，脸上不再是以往的沉稳。

陈清然也不做高深，直接了当道：“的确有话要说，我们需要援军，凉州五千军队不够打。”

“援军？我们上哪儿找援军去？”柳青听不明白陈清然的意思，以为他魔怔了，接着道：“凉州地理位置不重要，再加上有雪山做抵挡，这才只有守军五千，况且我们同其他城相隔甚远，其他城的位置设计也倾向于及时援救山海关……”

陈清然自然听懂柳青话里的意思，他的意思总结来说只有一句：凉州不会有援军，如果战争打响，不会有人及时来救凉州。

淡淡道：“我来凉州已经四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氛围瞬间低沉，他们也早就明白，如果联军真的猛攻凉州，凉州城的下场只有一个，城破人亡。

可没有办法，在不敢肯定联军是否会攻打凉州的未知情况下，他们不敢寻求长安的帮助，但他们不敢赌，不敢拿凉州城五千士兵，八千百姓的命赌。

看见四人的沉重，陈清然有片刻出神，突然手指睢阳城，肯定道：“但我们有一支援军，我们可以寻求定北军的帮助。”

此话一出，一语惊起千波澜，柳青直接叫嚣，完全不顾平时的尊卑，震惊道：“你疯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定北军是异姓公主的军队，只听命于异姓公主，岂非我们能借动的？”

陈清然摊手：“我没疯啊，我只是在实事求是。”

柳青气急，心想思追不会日夜操劳，脑袋不好使了吧，再次道：“思追，世代定北军只听从异性公主，虽然不知从何时起，异性公主丧失了对定北军的统领。”

“丧失？”陈清然玩味的吐出两个字，都是假公主，怎么会有兵权。

柳青见他终于冷静下来，继续道：“五十年前西宁和大周联军进攻九天，山海关暂时失守，打到了德顺城，当时离德顺城最近的定北军就在旁边冷观，没有出任何援手……”

“直接说重点，最后定北军是怎么出动的？”陈清然不耐烦问道，她只想要结果。

柳青示意柳珂回答，柳珂愕然，柳青看到思追生气，就让他去触霉头吗？

但时刻谨记本分，补充道：“当时是青阳城世子裴秀做主帅，带领长安众多将领，以皇室信物和青阳城信物为证，这才调动定北军杀敌。”

陈清然听完沉默，她昨晚看地图总觉得睢阳有哪里不对，仔细回忆才想起睢阳城驻扎着只属于异姓公主的军队。

定北军只听从异性公主，相传睢阳是陈文也的家乡，受封为瑞阳公主后，陈文也觉得不能将自己的军队拱手让人，且也为保留每一代异性公主的尊贵，请旨保留了定北军，还特意留了一条祖训：“国若有难，每一代公主需领定北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想要一只听话的军队需要十年，想要一只世代听话的军队就需要制约，供养定北军的钱财皆由异姓公主负担，且每一位士兵都会服毒，特意定制的毒。

陈清然抬起头，问道：“那你可知道异姓公主是怎样调动定北军的。”

柳青摇头，这种事情他怎么会知道，他就是个权力边缘的小喽啰，知道的东西要么是口口相传，要么是史书记载。

“思追，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一段野史”，柳青眉毛上扬，激动道。

陈清然眸光一闪，没想到柳青也喜欢读野史，认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

笑道：“那你讲讲吧”

柳青也不客气，整个人散发出神采奕奕，哼，叫他爹平时说他不务正业，只知道看闲书，现在思追还要请假他看过的野史呢。

“我看一本杂志上说，之所以异姓公主没有军权，是因为她们不是真正的继承人，换言之她们不是的异姓公主。”

“最后一位异姓公主即长乐公主陈清然”，怕众人反应不过来，还特地补充道：“就是那位以少胜多的女将军陈清然，永乐皇帝的青梅竹马。”

“与她何干？”柳珂也疑惑了，这关于千年前的野史和如今他们寻求援军帮助有什么关系？

思追和柳青跑题了吧……

“你先听我说完嘛，”柳青责怪道：“那位公主死的时候不过十七岁，还没有嫁人，换言之她还没来得及孕育继承人就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