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落清秋 绵阳（二）

小杭微笑着反驳，“大叔可看错了，我和她是青梅竹马”

说完，不顾陈清然的惊讶，拉着她就跑，把她拉在河边，陈清然手中没空，气狠狠的踩了谢杭一脚，愤道：“说什么胡话，我比你大好多的”

小杭看见她炸毛，觉得真的可爱的紧，吧唧嘴道：“这有什么，都已经过了五年，姐姐依旧是十五岁的模样”

继而补充道：“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你以前不是教过我们吗，不能向人随便报家门，所以我才那样说的”

陈清然鄂然，像看着一个傻子看着小杭，认真道：“今天究竟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是你没带脑子还是我没有带？”

小杭不回答，转移话题道：“你的糖葫芦还不吃？不吃的话一会儿就不新鲜了”

陈清然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左手的糖葫芦递给小杭，“给，趁现在河边安静，我们把糖葫芦吃完再去买糖人”

小杭也不退让，接过，咬一口算作他的回答。

吃完一个山楂，小杭似想起什么一样，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冰糖葫芦，吃了五年都还不腻”

陈清然不服气的反驳，“那你喜欢银票好几年，你腻了吗？”

小杭：“……”

还没等开口，就听身边人回道：“我幼时特别不听话，不是捉弄先生就是打架，我哥哥拿我没办法的紧，可又无法，就只能宠着”

“一日我们出府玩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因我过于贪玩，小厮们都没跟上，哥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哄我，看见对面有人买糖葫芦，他不知道是什么，就觉得红彤彤的我绝对会喜欢，买给我就会不哭，然后他就给我买了一串，我果然没哭，那时候年纪小，就觉得很甜”

“稍微长大后，就要开始换牙，哥哥怕我牙丑，就不许我吃甜食，后来我的小伙伴偷偷给我买零食，也是糖葫芦，也是觉得好甜好甜，后来就爱上了……”

小杭很少听师父说哥哥，只记得当年到绵阳城杀钱磊是为了给哥哥报仇，想来师父如今回到绵阳，是为了幼时的记忆吗，“姐姐，你的哥哥有你做妹妹一定很有趣，绵阳很漂亮”

陈清然这时已经把糖葫芦吃完，小杭的话，听着就忍不住笑，她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若不是二叔时而镇压她，她觉得自己被丢到大街上都有可能性，谁会喜欢顽皮的孩子？

“你若觉得漂亮就好好的呆着，绵阳我不熟悉，等过几天你绿芜姐姐摸熟了路，我们又出来玩”

小杭欣喜，承诺道：“好啊，到时我又拉着姐姐买糖葫芦”

说完，拉起陈清然的衣袖就往回跑，果真给陈清然买了糖人，陈清然这才发现，原来小杭同她差不多高了，估摸再过几个月，她可能就要开始仰望他

心中感叹：流水无情，潮到空城头尽白，一转眼，孩子们都长这么高，而她还是那个身量，她也想长高！！

而在另一边的四人，见两个小淘气不见，绿芜本来很着急，可看到旁边三人的老佛爷样儿，她又觉得心安。

故里温柔的语气又安慰道：“绿芜姐姐，别慌，你要相信二师兄一定可以看好师父的，没准两人正在前面逛呢”

绿芜认为有理，内心庆幸，就算十一去入伍，也还有小杭看小姐，两人都爱玩，属于活泼性子。

这时，故里惊讶道：“哎，快看，二师兄在哪儿，卖面具的小摊上”

三人跟着故里的示意，果然看到小杭，且他对面还有一人，红色的面具掀开，一时间，灯火都失去了颜色，小安惊奇道：“二师兄怎么在这里陪着哪位小姐，师父呢？他是不是把师父忘了”

故里气的拍打小安的胳膊，“你个小古板，那就是师父，你没看到二师兄手上还拿着帷帽吗？”

小安定睛一看，“你这么一说倒真像，我大概懂师父为什么要戴白绫”

故里无奈道：“小古板，我们都知道”

而在那边，陈清然沾沾自喜道：“我觉得这个面具好看，你觉得呢？”

“既然姐姐喜欢，买便是”，小杭宠溺一笑。

小杭刚付完钱，陈清然觉得面具稀奇，就一直戴着，远处的四人也已走过来汇合，绿芜故意气道“小姐，你还真是活泼好玩的紧”

陈清然看见四人，立马冲过来，指着自己的面具，“快看，我的面具有没有很好看？”

谢景点头，给了一个“嗯”，陈清然看见高岭之花这幅模样，语重心长道：“进了军营别这么冷，不然会被人阴的”

谢景知道她的意思，点头道：“好，明白”

故里依旧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小太阳，温暖道：“姐姐的面具，圆圆的觉得特别讨喜，一点都不吓人”

陈清然没打算听小安的，绝对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果然，“姐姐，你这不是旦，而是丑角啊！”

陈清然眼神警告，“小安，你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说话就这么招抽呢？”

小安一脸愕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迷惑道“姐姐，我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陈清然不回答，她算是发现了，这孩子的耿直是改不掉的，哎，就顺其自然吧。

回到客栈，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在客栈待了三日，绿芜终于解决好居住问题，在城南那边买了一座小院，陈清然去看过，古色古香，小桥流水，颇有韵味。

于是六人选了个好日子，住进小院，到下午，小杭陪陈清然去集市买奴婢，买了六个小厮和四个嬷嬷，小杭觉得十个下人会不会太多，打算让陈清然少买几个，陈清然回道：“你懂什么，扫地做饭洗衣都需要人，你们几个如今大了，也需要随行小厮”

小杭看了看嬷嬷，疑惑的皱眉，“姐姐，难不成你是需要随行嬷嬷”

陈清然得意道：“有何不可，主要是……哎，不和你多说”

买完下人回家，陈清然让四人挑自己喜欢的小厮，四人都是懂规矩的，自然明白陈清然所做为何，陈清然又指着绿芜对众人道：“这是二小姐，往后可要看清楚”

绿芜脸色纠结，刚想开口询问，陈清然拍拍她的手背，打趣道：“都成了二小姐，别紧张，好好帮我持家”

绿芜刚想说出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问道：“小姐，拿以后你的头发还是我给你梳可以吗？”

陈清然想不答应绿芜，她肯定会多想，应允道：“可以啊，只要你有机会”

陈清然最烦取名字，小厮们的名字是小杭取的，谢景，小杭，小安，故里的小厮依次叫不为，不愿，不才，不允，其他两个小厮叫小圆和小方，嬷嬷们有两个王嬷嬷，苏嬷嬷，黄嬷嬷，各自介绍玩。

陈清然就开始立规矩，“我们陈家不说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康之家，家里人口简单，没有必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们只要诚恳做事，不非议，自然不会亏待”

“一句话，我的眼里见不惯脏东西”

最后一句话说的颇有气势，仿佛是身居高位的人，把仆人们吓的够呛，跪倒道：“请主子放心，奴等一定认真做事，谨遵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