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绝-望吧?”
林大人一脸的端肃,面上哪里还有一丁点儿不正经的样子。
“是...是呀,大...大人...”
“你-也-会-害-怕吧?”
还是一字一板淡淡的声音。黑胖婆子却不敢再说话了。她将头扭过,恰好看到正抱着满脸是血的宋大娘痛哭的张桂兰,心头涌起股畅快。
不过,她派人去巷子口堵这个贱蹄子的呢?没用的东西,白费了她那么多银子,居然还是让这个贱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这一瞬,黑胖婆子福如心至地想到了萧谣,她的这个命中克星,也只有她才能一次次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如此一想,黑胖婆子愤怒之火骤燃!
这几日的遭遇,让黑胖婆子忘了害怕。她对张桂兰执念颇深,自小到大,她被这个妹妹抢走了许多。娘的关注,村人的称赞,竹马的爱慕...
如今她半边身子瘫痪,家里那个贱男人又对张桂兰心猿意马!这让她怎么能忍?黑胖婆子躲开林雅庭的目光,尖声道:
“大人,都是这个贱-人,是这个贱-人不守妇道,她一人侍三-夫,银-荡无耻!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若不是她回来,宋大娘也不会死!”
“你!”
阿左愤怒了,“腾”地站了起来,狠狠甩了黑胖婆子一个巴掌。只抽得她黑胖的脸紫了也高了。阿左甩了甩手,小松子忙躲开。
再不曾见过如此无耻之人,面对被她害惨了半辈子的妹子,没有半分愧疚还污言秽语地污蔑?
萧谣姑娘早就让林雅庭查证过,当年之事却系这婆子所为。她先散播张桂兰是个扫把星的传闻,让张父以为只有远远送走小女儿才能一家子平安。后头更是买通了牙婆将张桂兰卖往声名狼藉的中候村中那对不是人的兄弟那一家子禽兽!
不过是区区五十两子,就葬送了如花少女的一生!
阿左犹不解恨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声响彻院子,却无一人上前拦阻。
“姑娘,饶命啊,姑娘,您不要听那贱-人的一面之词。当年确实是卖了她,可她害死了我们的亲娘啊,不信...不信您去问问我家老父。”
黑胖婆子知道今日这事情是不能善了,急中生智,想找人帮忙。
“你,你居然还敢提娘!”
张桂兰正给宋大娘止血,听见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张桂兰感激地冲着过来帮她的阿右服了一礼后奔向黑胖婆子。
“你,你不要过来,走,你给我滚!”
“怎么,不是要杀死我么?就连变成个瘫子也要杀了我,现在我就在你眼前,高张氏,来杀我啊!”
张桂兰愤恨着走近了黑胖婆子,黑胖婆子撑着两只手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又两手当前疯狂地胡乱乱舞着,口中更是嚷:“你不要过来,你该死,是爹让我来的,是爹说你丢了我们张家的人,早就该死了,你早就该死了!”
“我该不该死,由不得你说,你却是真的该死了!”
张桂兰一把将黑胖婆子从绳床上拽下,在一阵杀猪般的喊叫声中凄厉地说道:“你还有脸提娘,娘当年还不是你害死的!”
这个黑心的婆子见母亲阻止,居然拿了个铜盆打晕了张母。寒冬腊月更由着张母睡倒在地上,一夜之后,张母已经通体冰凉冻死在了路上!而这个黑心婆子却说张母也是被她克死的!
张桂兰抖着手,接过阿左递来的铜盆,吓得黑胖婆子又失禁了。
“就你这怂样,真是让人恶心!”
张桂兰举起铜盆,黑胖婆子吓得忙喊:“桂兰,真的不是我,都是高彪,对是高彪,是他说你缠着他,爹也说你脏污不堪的,丢了老张家的脸面,还不如卖了,从此后就跟我们再无瓜葛。都是爹啊!”
黑胖婆子说得自己先委屈了起来:“你想想看,我一个才十八岁的姑娘,哪里敢一个人在外头,娘又那样,我也很害怕啊!”
不知不觉间,黑胖婆子重复起了林雅庭的那些话。
“你一会儿就不会害怕了。”
萧傻傻眼见着丁婆婆已无大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勾起抹嘲弄,牵着唇角笑。
“公子,求你救我。”
萧傻傻一脸真诚地看向黑胖婆子:“我自然会帮着你的。”
哎呀,还是这个如玉公子好!
黑胖婆子心里重又燃起了希望。
她不由往萧傻傻处爬过去,却在将要靠近时,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啊!”
当萧谣再看过来时,黑胖婆子已经捂住心口,一脸的惊愕,这是什么妖孽,自己怎么了?
疼,却又叫不出来!
这个公子简直就是魔鬼!
“只要眼睛一闭,自然再无痛苦。”
萧傻傻笑得一脸诚恳,却让黑胖婆子越发恐惧,她将头一歪,干脆昏死了过去。
“哗啦,”
当头一阵冷水浇后,黑胖婆子又茫然地抬头,却见萧傻傻春风化雨笑看着她。见她醒了,嘴角微勾,说道:“不用谢我。说,你现在还害怕么?”
黑胖婆子哪敢说怕,忙忙摆手,
“不怕了,不怕了!”
“可是,不怕不行啊!”
萧谣也走了过来,指着张桂兰:“张桂兰可是一怕好多年!”
“她怕得一宿一宿睡不着睡觉时,你正喝着小酒攒着肥膘自在快活吧?”
张桂兰似是想到了那一个个黑夜里,她缩在墙角,就怕不知何时窜出一个、两个甚至是三个人....
她的眼睛湿润了,她疯狂地冲至黑胖婆子面前,拿着铜盆狠狠地敲打着黑胖婆子,一下、两下、许多下....
“啪-啪”声沉沉地压在众人心头,在场几人虽然极力不去深想,却又哪里想象不到张桂兰所受的种种苦痛!
阿右恨得真想一脚踢死这婆子,却被阿左拽住:“姑娘这是想让张嫂子出气,待这气出了,往后也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没看萧傻傻和林大人都不曾下死手么?
阿右狐疑地看了眼阿左,又看了眼萧傻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们在屋子里到底说了些什么?”
阿左不理她,却反问:“你怎么知道婆婆在此?为何来了这庄子也不同姑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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