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面对美好之物很多人都选择让她越来越好。萧言谨亦是如此。她没发觉自己的心思,却是在上头越做越好、越走越远。
而且,这牛乳茶也不是她自己一人独创。
萧谣可不知道这个堂姐竟然有如此心思。她比了个不用的口型冲萧言谨摇了摇头。更说道:“公主,咱们珍馐馆的点心您尝一块。”
“给我吃了?”
平阳公主这几日改了吃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子。虽然现在还很胖,但是脸上的浮肿消了不少。当然萧谣功不可没,没少管着她的吃食。
所以,堂堂一国公主这才会因为萧谣给她一块点心而激动。
周妍看得直叹气,唉,想不到平阳也有今日。所以从前任性的吃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平阳可不知道周妍心里的慨叹,她只觉得萧谣今日真好,都不说让自己少用些点心了。因为种种原因,飞扬跋扈的平阳公主在滚滚的瞠目结舌下险些含泪她笑着接过蛋黄酥,哇呜一口吞下去。
不好,第一口没尝出味道来。
“谣谣,再给我一块呗。”平阳公主搓着手,萧谣心里不由抖。
萧谣叹了口气,索性将面前一碟子都给了平阳公主。算了,也不能太苛刻,堵不如疏还是给她些甜头的好。
只是蛋黄酥这东西多油多糖偏又好吃,平阳一次没有十个八个绝对吃不尽兴。一碟子吃完,平阳公主意犹未尽。
“公主您再喝一喝牛乳茶。”
萧谣将面前的杯子推给平阳公主,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我再吃块蛋黄酥。”
平阳公主不看萧谣,乐呵呵拈了一块蛋黄酥。
还别说,一口牛乳茶一口蛋黄酥。还真吃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来。
下头的几位姑娘虽没听清平阳公主和萧谣说了什么,但是眼见平阳公主吃得这么香甜,也都学着平阳公主的样子,一口蛋黄酥配着一口牛乳茶,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众人都没想到,萧府的厨子现在手艺如此了得。毕竟这里头有些人受过萧言嫣的邀请来过萧府。
一是摄于平阳公主的威名,二是这牛乳茶的确不俗,萧府的点心用了也是口下留香。一时间就连挑剔如唐娇也闷不吭声地吃了起来。更遑论薛芳、薛波两姐妹。
更令两姐妹难堪的是,方才还竭力推荐萧谣去京城中的铺子逛一逛,说的一品斋、珍馐馆和金银铺居然都是萧谣的产业。
薛芳、薛波起先还不信,但是这话出自周妍之口。她们也不敢置喙。
薛芳心里的那点子心思,此时真的是再不敢露出分毫。原本以为萧谣不过是萧相才认回来的闺女,即便是喜欢那能胜过嫡子?萧谣本身又是个乡间村姑,哪里能比得过自己?
谁成想,不是哪里比得过,而是哪哪儿都比得过!
薛芳嘴里的点心香甜,心里却是苦涩难当。
萧谣吃了一碟子就撩开了手,她现在不敢在人前吃用太多。因为只要她吃得太多,萧安然就会用担忧的眼神看她,看得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毛病。
其实萧谣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前世的执念罢了。想改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咳嗽和饥饿哪里是那么容易掩饰和控制的?
就好比面前的平阳公主,一个不留神她就能钻了空子使劲儿地吃用。
“这还真不错。”
吃完一块,平阳此时正奋力向第二块挺进。
萧谣却巧妙地躲过平阳公主伸过来拿点心的手,笑眯眯地问道:“公主您说,若是这牛乳茶放在珍馐馆卖的话能行不?”
珍馐馆?
对哦,珍馐馆如今也跟她有关联。咳咳,她还有三成的分红呢。
想到这个平阳就有些心虚,觉得平白无故就分了人家萧谣的银子。虽然她早就想好分红之后就用那些银子给萧谣买东西置办首饰。但还时不能改变她分了人家银子的事实。
听见萧谣问,平阳公主忙道:“谣谣,这些你都说了算。”
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少,忙又干巴巴添了句:“谣谣,父王又赏了我一套红麝香珠串还有红玛瑙的首饰,一会儿拿给你?”
像是生怕萧谣不要她小心翼翼又道:“若是你不要,那就说明你还是生气了。”
萧言谨:这怎么还有强送礼物的?莫非平阳公主在打我谣谣的主意?这可不行!
想到此处,萧言谨忙往萧谣跟前靠了靠。她一边挡住平阳公主的视线,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平阳公主。却见平阳公主身材壮硕,容貌虽清秀人也瘦了些但是看着萧谣的目光分明带着猥琐和讨好。
她家谣谣呢?目若秋水、眉若远山,绛唇不点而红,粉面不傅而白,真是要多好看就多好看。
不行,她不能让这公主的腌臜心思得逞。又见萧谣对平阳一点儿戒心也无,萧言谨顿觉自己任重而道远,肩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萧言谨这么一分神,再凝神时就听见萧谣正在同平阳公主商量:“要不这样,卖出一杯就给她一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平阳公主本就不管事情什么都是萧谣好便好的性子,听见萧谣问就大手一挥又说好。
萧谣就笑看向萧言谨:“谨姐姐,你好好想想,这牛乳茶定多少银子合适,还有就是他们自家带东西装呢还是我们自己给她们弄瓶子。”
啊?
怎么说着说着就给自己揽了生意来?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萧言谨来时也曾踌躇满志也曾雄心满满。奈何到了这里才发现一地鸡毛,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得那样简单。甭说制玻璃造肥皂这些她压根不会就说开铺子卖东西她也是要银子没银子要头绪没头绪。
浑浑噩噩混了几年,她的日子也就比普通人家的庶女好过那么一丁点儿。
谁能想到就在嫡母犯罪被关、嫡姐都自身难保,一家子前途渺茫而她不知何去何从时,萧谣给了她希望让她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谨姐姐你自己看,用什么瓶子?”
“啊?”
萧言谨转头看向萧谣,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迷茫。能分给自己一杯羹就已经是好的了,还要问自己的意见?
“这装牛乳的瓶子,你来定?”
萧谣好脾气地又问一遍一双大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这个萧言谨好似跟从前越来越不一样了。没了从前的精明,也没了从前的势利却又越发有些憨憨的?
不过,这样的萧言谨较之从前要看着顺眼了许多。对于萧谣而言,人傻不要紧,关键心不能黑。
“啊!好好!我来定。”
萧言谨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许多个的想法,许多个花样,譬如烧制带着珍馐馆标记的紫砂、粗陶、精陶、青瓷或是天目瓷....
萧言谨越想越觉得雄心顿起。她要好好努力,不负萧谣的知遇之恩。
“不同的价位瓷器不同,里头再放些不同的配料。葡萄、樱桃或是花生碎这些都是可以的。”
萧言谨滔滔不绝地说着,听得萧谣不由口齿生津,自斟自酌又干了一杯,还格外“开恩”地给平阳公主也斟满了一杯加了糖、加了蜜水的。喜得平阳公主看萧言谨的目光中也带着点点笑意,也就不吝赞言。
“谣谣,你的眼光就是好,也难怪这个萧言谨你要帮她。看来还真是个可造之材。”平阳公主同萧谣慢慢地走在萧府才建好的池子旁,欣赏着一池碧绿难得地夸赞了萧言谨一句。
一行人早就从前厅款步到了后花园,此时的萧府后花园经过萧言谨的巧思,已经初见成效。众人或坐看郁郁葱葱的翠竹,或是端坐亭子看湖中碧绿的荷叶。或是垂钓或是饮茶...都能找到自己的喜好。
萧谣只是客气地请她们不必拘束,自寻自好。其实就是不想管她们。
周妍将事情交代好了,也跟了过来。听见平阳公主这话习惯就抬杠。
“我们谣谣可不是因为萧言谨做事情好才帮她的。”周妍觉得平阳公主功利心太强。萧谣从来就是个心善的,若是能帮之人自然会帮一帮。至于那些萧谣不理会的人,自然都是些让人讨厌的人。
“还有啊,你看那个背锅老头若不是有谣谣收留,他怎么能找到失散的儿子?现在又怎么会过得如此舒坦?”
是的,周妍小郡主自诩自己最了解萧谣。毕竟平阳公主能有她认识萧谣的时日久?说这话时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背锅老头被萧谣用一口镀了金的小锅哄骗着做了一品锅的大厨。
萧谣同平阳公主对视一眼,平阳深觉没有帮到萧谣不觉心虚地挪开目光去寻始作俑者:“那个,周妍,往后莫要再提背锅老头了。”
说这话时平阳绷着脸,冷肃地说话还是很有种高深莫测之感的。萧谣在心里暗赞一句还挺能装,就见平阳飞快地往嘴巴里扔了一个杏脯。那杏脯还是萧谣在萧家宅院里摘下来让人做的,如今吃起来酸酸甜甜,很是生津...
嗯...萧谣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被平阳公主带得有点儿偏。
平阳公主忙急吼吼地递给萧谣一个油纸包又冲萧谣嫣儿一笑,一笑肉两坨...
萧谣默默地将油纸包还给了平阳公主,看了眼身边的阿左。阿左会意忙拿过一个盒子,掀开盖子露出里头各色的果脯蜜饯...
萧谣随意拈起一个放入口中,周妍身边也有丫鬟伺候。几人默默用完后俱都看向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我也很无奈,谁让谣谣总是管着不让我吃?
萧言谨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后头,自然没落下她们的话。周妍的话,更是一字不落全都记在了心里。她知道,这些话,她是要记一辈子的。
人生要紧处,其实不过那么几处。但是在你拐弯的时候有人带着你不让你走向深渊,不走弯路,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你生命中的贵人。
对于萧言谨来说,萧谣就是那个贵人。
于是当她的贵人不想同那些满腹心思的贵女们虚以为蛇时,萧言谨就带着她们在碧波亭上就着阵阵荷香,吃着牛乳饼喝着牛乳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言谨还命人在亭子的角落里放了笔墨纸砚还放了萧谣简直色变的琴,让这些贵女发泄下自家心头的诗意,也好过总是盯着萧谣的美貌、才华、家世,羡慕嫉妒恨。
其实在萧言谨看来,她们这是纯粹瞎比。毕竟她们比得着么?
“她们比得着么,唐娇家世好能有我们谣谣长得美?薛芳是家世、长相都不能跟我们谣谣比,还有那些..”
不是萧眼谨一人这么看,周妍小郡主隔岸观她们作画、吟诗,也不免发出感慨。
平阳公主抿一口玫瑰酒,脸颊微醺,红扑扑很是好看,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比起周妍和平阳,萧谣就淡定了许多:“是呀,我也觉得她们比不了我。”
周妍就笑着捏萧谣的脸:“怎么这么厚呢。”
平阳就腆着脸喷着酒气,笑道:“我看看。”
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后乐呵呵地笑:“真是滑腻得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
唉,真是不学无术的周家姑娘!
萧谣正襟危坐,一把打掉那对狼爪,绷着脸道:“都老实点,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她们谁能似我这般有平阳你这么好的公主,周妍你这么好的嫂嫂,萧言谨这么好的姐妹?对,还有赛大当家她们...”
萧谣滔滔不绝地说着,直说得一旁的平阳公主自豪地端起酒杯乐呵呵地气贯长虹道:“干了杯中酒!”
周妍也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眼泪汪汪动容样儿。才过来问萧谣何时用膳的萧言谨,更是感动得不知凡几又擦着眼角的泪水默默地转身离去。她暗骂自己做事不够果决,不过是招呼这么些蠢笨心不好的人,哪里需要烦扰萧谣?
唯有萧谣数了一圈子的人,后头却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前世今生就跟她牵扯不断,那个人跨越了两世同她相遇。那个人将她放在了心上却从来不表露分毫。
萧傻傻!
萧傻傻!
萧谣的心里一声重似一声,这个人想得她揪心扒肝,想得她肝肠寸断!
揪心挠肝?
肝肠寸断?
萧谣心下一惊,自己何时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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