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徐徐的微风吹在身上,分外的舒适。
小白牙翻了个身,手抱着枕头,就想再睡一会……不过,枕头好粗糙。
小白牙心下一惊,立即睁开眼睛,就看到有点陌生的木‘色’墙壁,白‘色’的吊顶和水晶灯……
“我在哪里?”小白牙猛的坐了起来,再惊疑不定的掀开被子。
还好,衣服都在。
小白牙想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姐大,你醒来了。”一声呼喊,很快吸引了一屋子的人。
“大姐大醒来了?”
“终于醒来了。”
“醉的好严重啊。”
“她究竟喝了多少?”
“有小半杯吧。”
“天哪,她上次喝了小半杯,可是把阶梯教室都险些拆掉了。”
“我是说没兑水的小半杯。”
小白牙皱起眉头来,一掀被子,就站了起来,道:“都站好了,说什么悄悄话呢?”
涌进房内的一群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个个立即并‘腿’立正站好了。
“谁给我说说情况,我忘了。”小半杯白酒,生生把小白牙给喝断片了。
好在大家都知道大姐大的‘毛’病,先前第一个进‘门’的‘女’生开心的举手道:“我来说,我来说。”
小白牙把头扭了过去。
“等我一下。”‘女’生突然拍拍脑袋,飞奔出房间,过了会儿,拿着一个画板回来了,脸上笑盈盈的道:“我就猜你记不住了,所以特意画出来了……”
众人一脸懵‘逼’的看过去,画板上果然是一副简笔画。
“小白姐,你昨天晚上喝醉了,就这样,挂在杨锐的肩膀上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把你带回来,要不然怎么办呢……我和晓敏抬着你,重死了,后来就搬到我家里来……”
简单的几句话,愣是让她给画了四幅图。
小白牙渐渐的回过神来,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句话——“带我回家”。
小白牙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我当时是怎么了。”小白牙回想着昨天的情景。
好在她的声音够小,应该没有被其他人听到,至于被杨锐听到了,听到了也就听到了吧。
小白牙心里捉‘摸’不定。
也就是因为昨天声音太小了,所以杨锐才没办法把自己带回家吧。
小白牙心里想。
如果‘女’生喝醉了,就被男生带回去了,那可是要上新闻的,当事人说不定坐牢坐一辈子都有可能。
只是如此一来,接下去要不要去见杨锐呢?
他如果要求再模拟一次怎么办?
小白牙想到此处,脸颊愈发的红了。
“我没事了,都回去吧。”小白牙突然站起来,气势凌然的下命令。
“今天是周末,回去也没事做。”一群人都不乐意了,昨天的晚会都没怎么闹腾了,白天再回去,一个周末就荒废了。
小白牙瞪起了眼睛,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道:“没事做难道不能学习吗?你,流体力学‘弄’明白了吗?你,今天的100道微分方程做了吗?晓敏,你别躲,音乐系每天都要练琴吧,你今天就给我蹲这里背谱子……”
晓敏开始听着还呲牙咧嘴的,听到后面,发现自己可以留下来,又高兴起来。
小白牙有一种奇特的魅力,或者说是气场,让其他人愿意围在他身边玩,晓敏就是这样的一员。
男生们都被小白牙给赶回去上课了,小白牙留下了几名‘女’生,想试着能不能与他们谈谈心情问题。
这时候,一名男生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来,问:“大姐大,旗杆都怎么办?”
“送回去。”
“哦。”
附小的旗杆由此失而复得,只是升旗的时候,看着旗杆好像有些歪。
……
杨锐心神不宁的度过了周末,周一的时候,不免显的有些睡眠不足。
这个想法持续到他见着刘院长的时候。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刘院长的话,形容枯槁颇为恰当。
只见刘院长两只燕窝深陷而发黑,头发‘乱’而稀疏,外套皱巴巴的‘揉’成一团,连些都是脏的。
“您这是出去挖战壕了吗?”杨锐见到这样的刘院长,都不免吓了一跳。
“老了,两天没睡就成这样了。”刘院长叹了口气,像是晒太阳的老头似的,慢悠悠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在杨锐办公室的衣服撑上。
杨锐有些醒悟过来,但还是问道:“为什么没睡觉?”
“为你要的编制啊。”刘院长不高兴的道:“我们几个吵了一宿都没吵出结果来,只好第二天接着吵。”
刘院长的神‘色’令人不忍淬读,那是一种感慨又绝望的表情。
“现在吵出来了?”
“吵出来了,吵不出来的话,我也来不了。”刘院长道:“校长组了闭‘门’会议,拿不出方案来,就不让人出‘门’。”
杨锐听的有些好笑,但是毫不同情,反而撇撇嘴,道:“敢情把你们关起来,还要两天时间才能给我10个教授名额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不是在吵给不给你的问题,是谁让出来的问题。”刘院长叹口气,道:“你不想想看,十个啊,还都要在今年下半年拿出来,就算咱们生物系出的多一点,其他院系不是也要出名额,这不得猪脑子打成狗脑子……”
“要是这样的话,名额我不能要。”杨锐听刘院长说到这里,就知道他们没按自己的想法来,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你们这是要把我的路给堵死了,这10个教授的名额,我是不会要的。”
刘院长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哆嗦着嘴‘唇’,指着自己的黑眼眶道:“敢情我熬了两晚上,是白熬了?”
“我都说了,要系统解决,您得给我想办法找新的名额回来,内部统筹出来的,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刘院长难得提高声量,濒临爆发的道:“现在物理系化学系的,都把名额让出来了,你不要怎么行?你不要,不就变成我们生物系欺负人了吗?”
“你们本来不就是用我压人吗?这个名气,我不借。”杨锐说的无比直白,又提高了警告级别,道:“您要是坚持给离子通道实验室的话,那就是‘逼’我辞职。”
辞职的话都说了,那就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刘院长重重的叹了口气,半天了才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不过,好处先拿到手再说嘛,10个教授的职称,不是我说,你就是单独再开一个研究所,也批不出来,教授又不是大白菜。”
虽然有的教授连大白菜都不值,但教授的职称本身,是能长白菜的。
杨锐兀自摇头,道:“10个教授的职称我不稀罕,北大‘弄’不到,我就想别的辙,不能让人把我的脊梁骨戳破了。”
普通的副教授,想评一个教授的职称是很难的,不说那些硬条件是要多久才能达成,就是名额一项,都要把人给卡死了。比如有的院系,总共就12个教授的名额,那就得等退一个,才能有一个,而在等的过程中,又有多少人做出了成绩,熬出了心得?
要是在地方大学,这种现象还不是特别严重,重点高校里的教授就相当难评了,不是条件特别硬的情况,普遍要到五十岁往上才给,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个五十岁的教授,只要10年就能将名额让出来了,若是给35岁的年轻人的话,他能熬25年之久。
其实不光中国这样,国外的讲座教授更熬人。比如康德,三只大犇拢一起的哲学家,就想要一个哲学教授而不得,生生熬到了46岁,康德才拿到了柯尼斯堡大学逻辑学与形而上学的教授职称。于是,接下来的十年,康德一个字都没发表,愣是潜心研究去了,最后还真让他给铸就了批判王座。
80年代的中国高校的职称,比后世的职称还难得一些。这主要是有两方面的挤压,一方面是回城的教授恢复了职务,他们要继续发挥光和热,就要继续占据应有的地位。另一方面,出国留学的学生们渐渐回来了,81年82年出去的早期留学生,还有84年85年出去的短期留学生,纷纷踏上了报效祖国的康庄大道,其中较有资历的,自然会得到高阶的职称。
像是韦兴思之类的文凭较高的海龟,占一个教授的位置,谁都说不出错来,因为人家留在国外都能拿个类似的职务了。
种种矛盾之下,最受伤的就是中层研究人员。
他们的政治能力偏弱,学术能力也偏弱,不得不按资排辈的等位置,运气不好的,会被接连‘插’队以至于退休都拿不到正高职称。
杨锐并不愿意侵害这部分人的利益。
倒不是他的心肠变软了。从杨锐的角度来看,如果是科研世界的话,靠按资排辈而升职的研究员,能不能活下来,活的怎么样,并无所谓,他们无非就是高阶劳动力罢了,不去污染正高职位才是价值所在。
然而,大学并不是单纯的研究机构,它还肩负着教育职能,而这部分只能,向来都是由中间水平的教师们来承担的。
像是杨锐这样的顶级学者,自己的科研都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去管普通学生。
最终,普通学生能够得到的常规教育,都是由中等水平的教师所提供的。
为了几个名头,抢他们的荣誉,杨锐还不至于。
这份礼,得有上面的人拿出来。
刘院长其实早知道杨锐的想法,但这不是他能做的,想了想,道:“杨锐,你这个要求,上面肯定很为难的。”
“我又不止这么一个要求,他们为难的时候多着呢。”杨锐无所谓。
“你如果真决定了,我帮你去和教育部要,但你可想好了,这边多了,那边就少了,到时候别怪分到的经费少了。”刘院长想将杨锐一军。
杨锐嗤之以鼻,道:“我只怕功高盖主,他们拿不出经费,老实说,部委的经费,我看不上。”
做研究员的,功劳至高能到什么程度?
照刘院长想,只有拿到诺奖才算。
那么,杨锐能拿到诺奖吗?
刘院长看着杨锐,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楚——杨锐真能做到这一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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