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道小号 第九十七章 精义

齐然周身气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不泄露分毫。他并未让谭玄机刻意回避，甚至隐隐有放任其观看传武之意。

少镖主只当‘阿齐’是随口说的传功，但是又不忍驳了对方的面子。

“阿齐，我和你说，那个马师兄眼神恶得很，也不知道是何谁学的。”少镖主林沐风笑道。

“让我想想，他是不是眼神凶恶，似乎和鬼一样。口中说‘要修炼上乘武学，必先将身体练到如钢似铁’？然后，只要你一犯错，就动辄口头训斥？”齐然在身上披上了件单薄的外罩，问道。

“神了，阿齐，你怎么知道的？”林沐风仔细想想，似乎自己并没有告诉对方这些细节。

“不可说。”齐然摇头，之后，他又微笑：“少镖主，你想要学拳掌，还是学刀剑？暗器长鞭，奇门五行我也会一些，但如果是下毒蒙汗之类的，就不大灵光了。”

林沐风只当齐然是开玩笑。

“拳掌好了。阿齐，那个马师兄是拳掌的好手，他的掌力虚实之间，已经可以变化自若。”

日渐西沉，一行三人重新回到了端阳湖畔，现在正在涨潮时候，水哗啦啦地向岸边涌来。

湖畔之侧，有一片林子，那里树与树之间的距离恰好，仿佛是天然的练功桩。

“阿齐，我看是不是下湖水中去捕鱼？”林沐风建议说道，他始终还是没有太把齐然放在心上。

“我知道少镖主你轻功不错，所以看好了……”齐然冷冷说道：“接下来，我要交你一套轻身之法，并两套拳掌。”

不知道为什么，板起脸来的齐然让林沐风有些熟悉。

和马如龙师兄有点像哦……

噗嗤……！

齐然脚下飞尘骤起，紧随其后，他身影拉长，如同无数人影重叠。

啪啪啪……

瞬息之间，齐然已经在六株树后一闪而过。

“阿齐，别闹……”林沐风话语未毕，已经被眼前所见震动。

齐然周身一旦真气放出，数百窍穴齐齐作用，每一动作，均有催破脏腑，断人修为的大威力！

啪！

齐然缚好的发束被自己的真气所激，散开当场，双目再睁开时候，内中精光闪烁，如同有玄气蕴含，与那个皮肤黝黑阳光灿烂的渔夫已经全然不同。

他的手掌拍击，似乎随手而至，然而轨迹之精准，方位之巧妙，让林沐风往往要苦思冥想之后，才能领会其中的奥妙。

这，这……阿齐是大高手……真正的大高手!

阿齐要教我的拳掌之法，就是这套吗……悠然神往，林少镖主忍不住想到。

而谭玄机亦是面色凝重，到了现在，他也吃不准齐然究竟是如今武道中的哪路人物了。

若他真是铸剑山庄许云飞的人，为何拳掌精擅如此……？

“看好了，我要教你的第一套掌法，名唤翻云！”

由燕无敌世界中，齐然所获‘十能武道’一套，如今用来教与他人，再好不过！

周围的大气向着齐然涌去，他的掌前如同有一个内陷涡旋，仅仅一息，林沐风觉得背部仿佛被人前推一样！

“哈！”齐然大喝一声，右手前探，腰背一线，双腿踏地之力亦是被借用一处，向前猛推而去。

轰隆……呜呜呜呜……

掌力前冲，在端阳湖中炸开，激起了无数细小水雾。迷迷蒙蒙，密密麻麻，水雾落在裸露的肌肤之上，让人有些冰凉。

林沐风看向了齐然，一张嘴合不上了。他小跑过去，准备将眼前之人看个清楚。

“还没完。”齐然笑道。他左手握拳，放于身后，深吸一口气，胸腹鼓胀。

砰……！

强劲之气压以齐然为中心，再度向外辐射。右手绝式再出，此次却是与之前不同景象，如同飓风般的掌力足足击出十八丈之外，才彻底散开，化作凌空剧震！

此两式掌法，前者力道分而不散，后者劲力又猛又足！

“翻云掌，绝空冲霄，二式，小道而已。少镖主，谭老丈，品鉴一下。”

…………

谭老丈被齐然要求留在数十步之外，下面他要真正地将这两式的精要诀窍相告了。

“翻云掌‘气散云生’一式，起于双足，力借腰背……内息一瞬有一十七处小漩，汇三焦……”

齐然面带微笑，侃侃而谈。

“绝空冲霄一式，亦是大同小异，只不过内息变化更为繁复，想要在须臾之间记忆完全，更要花费功夫。少镖主，你仔细听好，二十三处气旋起处，分别于‘关天’‘神阙’‘阳息’……”

齐然如今坐在一颗大石之上，右膝立起，手肘撑在大腿上，食指将发丝绕而成束。

“阿……阿……”林沐风看着眼前的齐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

“记好了吗？”齐然不以为意，笑着问道：“少镖主，刚才的招式，以及内气路线，你记下了几成？”

林沐风仔细想了想：“我招式几乎都不记得了，只是内息路数，大概有七七八八的已经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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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很好。”齐然不以为意。“那这一次，我就不谈招数，你再听好，气散云生，绝空冲霄二式的内息走向。”

齐然丝毫没有丧失耐性，反而从头到尾，又将两式的行功要诀再说了一次。

“这一次呢？你记住了多少？”

“招数我都忘了……”林沐风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齐然。“只是行功路数，我尽数记下来了。”

“你可真是个怪才。”齐然感叹。

“我，我一向如此，内功，轻功，可以练的不错，就是招数，什么都记不得……”林沐风低下头去。“让，让你失望了。”

“我失望？”齐然摇头：“我一点都不失望。或者说，你要是就把招数记下来了，我也就觉得少镖主的前程不过如此了。因为我要教你的是‘势’和‘破局’，一切死的招式都是这两者的束缚。”

齐然的话让林沐风有些难堪。

“我并不是不知道武道中后来的境界……”林沐风有些不自信地说道：“见招拆招，进而忘形存意，到了这个时候，拳掌才算有了成就。可是我现在就连第一步都过不去，却让我‘忘形存意’，这，是不是太……”

“若是一个普通人，让他去用重锤，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耍得东倒西歪，不成规矩。让这种人去修炼锤法，当然要一步步地从滋养肉身，增大气力开始。”齐然说道：“但是，一个成年力士你再让他去从头开始，难道不是空在宝山之中却不自知吗？”

“…………！”林沐风不知道该说什么，齐然的话，让他有一种空中楼阁，无根之草的感觉。

“相信我，没错的……”齐然一笑，露出牙来，在月夜下，他原本就晒黑的皮肤更加看不清楚了。

…………

清晨，林沐风在一阵迷糊中完成洗漱，随意刨了几口饭食之后，就被马如龙抓住。

“少镖主，你昨夜休息得似乎不怎么好。”看着林沐风的黑眼圈，马如龙说道：“只有七日了，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大比中，必败无疑。”

马师兄哪里都好，就是一旦教导起人来，就变得好像鬼一样……林沐风撇了撇嘴，有些没精打采。

这个时候，林沐风无意间撇见自己的父母还有周玉容一行三人，正在朝着这里走来。林沐风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去，却已经容不下自己爹娘的身影。

“总镖头。”马如龙看见林超群走来，上去问好。

“如龙。”林超群上下再度打量了一下马如龙，感慨说道：“昨日匆忙，我还未仔细看你。现在你不过一十二年，就已经是和我一样的武者了。不服老不行了。而且，太岳真不愧是名门大派，你的性子现在也变得很稳重了。当年的你，虽然有追求，性子却还是着急了些。”

“总镖头说的是哪里的话？”马如龙苦笑：“我性子原来确实有些缺憾，真正领悟也不过是三年的事情。真要多亏一位师弟，亦师亦友，亦庄亦谐……若有时间，在下再与总镖头细说，不过现在，还是帮少镖主喂招为先。”

马如龙如今也是人精了，看了看林沐风的眼神，于是笑着说道：“收心了，少镖主。”

“开打吧！昨日下午，你尚且接不下我五招，今日慢些来，少镖主只要能抵住五式，就算过关。”

周玉容的眼神落在林沐风身上，让后者身上灼热一样。

“好，好的。马师兄，请！”

马如龙右手抬起，咻然按下，快若流星！

我，我就按照昨晚的那些……！

林沐风如此想着，却落入了下乘，心中先存了念头，反而束手束脚。

唰！

啪！

不过两式之后，马如龙右手再度如龙入水，抓在林沐风肩头！

“不行，再来！”

两合而败，林沐风脸上热得发烫。

这一次，要小心了……！

“好，马师兄，我们再来一次！”不再关注自己的那位心上人，林沐风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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