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清一怔,起身过去开门。
“怎么了?”
婆子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方子:“是这样的夫人,老奴有个孙子生病了。
“然后吃了不少药也没用,老奴去找大夫,大夫就说按照这个方子一直吃就成,可还是不行。
“老奴想到您也是学医的,就想请您帮看一下。”
听到婆子这一口一个‘老奴’‘您’,苏暮清浑身不自在。
“婆子,以后你喊我夫人可以,就不用老奴啊您啊这样称呼,听不习惯。”
“成,那这方子……”
“我给你看看。”苏暮清从婆子手中接过方子,“你先进来,然后跟我说一下你孙子是怎么一回事。”
“哎,好,谢谢夫人。”
婆子跟着进屋,将自己孙子的情况一一跟苏暮清说。
苏暮清一边听一边看方子。
少顷,她找来纸笔墨,随后将方子重新改一下。
多添加了几味,还修改其中的剂量。
“来,你就按照这个方子给你孙儿吃三天。”
“好,谢谢夫人!”婆子激动地接过新方子,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缝缝补补的破旧荷包,“夫人,你这方子要多少钱?”
苏暮清摆手:“不收钱,你日后好好干活就好。”
婆子一听,感激零涕地点头:“好,夫人,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嗯,去吧!”
等婆子走后,欢儿也回来了。
“小姐,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苏暮清检查一下,点头道:“对,你去找两个盆过来,一个大一个小,我再教你怎么弄。”
欢儿应了一声就跑出去。
“对了,记得盛水。”
“好——”
不一会儿,欢儿抱着两个盛了水的木盆回来。
“小姐,这个难吗?”
“不难,很简单的。”
说完,苏暮清便将小盆给放到大盆里面,随后将硝石给扔到大盆的水中。
硝石遇水散热,很快那大盆的水就渐渐冰化。
欢儿瞪大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小姐,那这冰能吃吗?”
“不能吃。”苏暮清摇头,解释道:“硝石有毒,但用来冰镇酒水和夏天驱热是很不错的选择。”
闻言,欢儿点点头,伸手轻轻触摸一下小盆的水。
顿时,清凉顺着指尖一直钻入她的心窝,瞬间将胸口的那股热气给凉散。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欢儿轻笑着,嘴里捣鼓着等会儿要给她的阿进哥弄冰块驱热。
见欢儿高兴,苏暮清也高兴。
一个多时辰后,虎蛋从书院回来了。
只是这次虎蛋是鼻青脸肿回来的。
虎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哥哥和嫂嫂会在府中,顿时躲闪不及,脸上的淤伤被看得一清二楚。
“咋回事?”江君易皱着眉头来到虎蛋面前。
“没,就是一些小事……嘶!”
虎蛋扯起嘴角想笑,结果却扯到嘴角的伤,疼得直抽气。
见状,苏暮清走过去,低头严肃地问道:“你受伤这事,是你的错,还是打你的人的错?”
虎蛋知道自己嫂嫂是恩怨分明之人,便说道:“不是我的错,我没有招惹他们,他们看不顺眼我,就揍我。”
江君易黑着脸问道:“他们?几个人?”
“五个。”虎蛋如实告知。
“走,算账去!”苏暮清径直就往门口走去。
她真愁闲得慌,账簿和字据被偷也窝着一股小火呢,正好可以出出气。
虎蛋一听,连忙摇首:“别!”
苏暮清扭头:“为什么?”
她和大块头向来护犊子,她可忍不了。
江君易也看向虎蛋:“对啊,为啥?”
虎蛋低头支支吾吾一下,道:“因为其中一个人是院长的远房亲戚的孩子。”
“嗤!”苏暮清嗤之以鼻,“远房亲戚而已,相信你们院子是个明事理的。”
语毕,她很干脆地走出江府。
江君易见状,看了虎蛋一眼,“跟上你嫂嫂。”
没办法,虎蛋只好耷拉着脑袋跟上。
路上,江君易一把提着虎蛋的衣领子说道:“走路不要这样缩头缩脑的,给我停直你的腰杆!”
虎蛋只觉得后脖子一凉,连忙抬头挺胸。
看到自己嫂嫂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虎蛋小声道:“哥哥,要不算了吧?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院长还是我师父,我……”cascoo
“正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要好好处理这件事,不然每次见面就打架,那怎么行?”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你嫂嫂的,你嫂嫂自有主张。”
“哦!”
虎蛋垂眸心想以后还是跟嫂嫂商量事情来得好,哥哥在嫂嫂这里是一点主见都没有。
等来到书院,回家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住在书院的。
而欺负虎蛋的那几个也都是在书院住。
苏暮清不问不知道,一问才知道被打的不仅仅是虎蛋,还有柱子他们这些玩得好的。
书院门房得知他们夫妻俩的来意,便让他们在外面等待,毕竟书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去,将人喊出来。”江君易拍了一下虎蛋的肩膀。
虎蛋深深叹气,拿着自己的牌子给门房看,随后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虎蛋等人出来了。
看到柱子被打得比虎蛋还惨,苏暮清眉头紧锁。
她最讨厌就是这种校园霸凌,施暴者难道不知道这会给受害者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吗?
“哟?找大人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找什么大……”
本来还挺牛哄哄的学生在见到江君易后,话顿时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苏暮清见状,勾唇冷笑:“大什么?说不出来了?”
这些人一看到江君易的块头,想都没想就要往书院里跑。
然而江君易身形一动,就挡住这伙施暴者的回路。
“怎么?打了我弟弟就想跑?”
“你们要干嘛,别,别乱来……”刚才嚣张的学生瞬间怂得脸色发白。
江君易举起手握着拳头:“你们打了我弟弟,就这样算了?”
“那你想着怎样?道歉?”学生弱弱地自问自答:“好,我道歉。”
闻言,苏暮清轻蔑一笑道:“道歉有用的话,还会有你们这种无法无天的人?
“对付你们这种人,就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也尝尝那被施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