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受制于家族身份,犹豫踌躇不定。倘若莫山庭要带走凌楚瑜,他想都不想,定会身先士卒,反抗这以莫山庭为首的十三太保。可是眼下他却是要杀死苍云教的三个魔头,在几个月前,多少武林同道死在他们手上,这血海深仇不是一两句就能平息。
三人为救凌楚瑜功力大损,若此时撒手不管,任人屠戮,实为不义;若插手其中,那莫山庭定会以勾结之罪名兴师问罪,到时候东方家借题发挥,欧阳家会身处于****之中,是为不忠,毕竟打倒欧阳家是东方魄最大目的。
“欧阳兄……”白良心里焦急,欲让他抉择。若他不出手,光凭自己这几人,哪里会是成名多年的十三太保的对手。
火凤凰见不得他犹豫不决,怒道:“别理他,有我们就足够了。”莫山庭瞧着有趣,他本意就是要挑拨离间,先将他们一分为二,再逐一击破。先收拾了三个魔头后,再回过身来将凌楚瑜拿下,这可轻松多了。更有甚者,他心里想出一个歹毒计谋,将欧阳云等人一并杀了,到时候顺水推舟,将杀人之事推到三魔头身上,岂不是妙计。想到这里,他面露狰狞,杀气稍纵即逝。
“欧阳贤侄!”莫山庭不怀好意道:“令尊让你带回凌楚瑜,是为了给京兆四家族一个交代,这才是头等大事。至于这几个魔头的生死,都是其次。我劝贤侄还是以大局为重,先解了自家的燃煤之急方为上策。”
欧阳云开口道:“莫先生,这三位前辈对楚瑜有救命之恩,更何况他们之前手下留情,没有加害于我们,如今我们又怎么以德报怨呢?”提起这里,莫山庭脸上不由得浮现怒气,刚才在三人的威胁下,自己像个温顺的羊羔,这等屈辱如何能忍,眼下这三人不能动弹,心里复仇之火燃起,欲结果三人性命,出这口被羞辱之气。
“欧阳贤侄要跟魔头讲仁义道德?”莫山庭一改儒雅神态,面容恐怖如斯,语气冷漠道:“他们残杀我们正派人士的时候,可曾讲过道义?贤侄不要妇人之仁,是不是怕我等将这杀贼功劳抢了去?既然如此,贤侄你大可自己出手,只要铲除这几个魔头,为武林造福,我等愿意将这个功劳拱手相让。”
欧阳云听了,急忙道:“不,不是!”
“欧阳家小子!”余秋白怒喝叫道:“好哇,你原来是打这个主意,想将功劳全部包了。哼哼,果然好计谋,是我眼瞎,没有防备你。早知如此,方才就将你们一并收拾了,免得成了后患。”他疗伤之际,心想眼下如此落魄,越想越窝火,一听莫山庭这般说,更是原地炸起,不分青红皂白叫嚷起来。欧阳云绝没此意,急忙解释。
崔颜听了眉头直皱,低声喝道:“老白,专心调息,别嚷嚷了。”他们内力消耗过巨,只要恢复三四成,自保足矣。余秋白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又继续调息。
欧阳云急忙摆手道:“三位前辈,我绝无此意!”他转眼朝孙可鑫看去,后者先是一愣,当下开口道:“欧阳兄,藏剑山庄以你为驱使。”莫山庭冷哼一声,若不是藏剑山庄人马赶来,他又何惧这几个小辈。孙平风死后,东方魄本想借机收揽藏剑山庄,却没想到这新年轻的庄主居然下了一步险棋,转身投靠欧阳家去了。东方魄勃然大怒,这藏剑山庄虽死了一个庄主,实力大损,可瘦死骆驼比马大,倒是给欧阳家捡了个便宜。他派人暗中捣乱,欲用藏剑山庄长辈压制孙可鑫。可欧阳靖竟然力挺孙可鑫,助他顺利成为新庄主,还替他找回寻剑七义,又让这本风雨动摇的藏剑山庄稳住大局,成为欧阳家麾下的一大助力。
莫山庭闷闷不快,道:“欧阳贤侄,既然你如此意,那就速速离去,这几个魔头由我们来收拾。还有你们几个,为虎作伥,不怕辱没了自己门庭吗?”青天涟呸了他一口,道:“什么辱没门庭。三位前辈没有为难我们,你却趁人之危,倒打一耙,若我坐视不管,脸都不要了,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说罢轻拍自己的脸,嘲讽莫山庭不要脸。莫山庭道:“东海、西城、金雁门、白马堡,你们这是要勾结魔教,助纣为虐吗?”青天涟可不吃这套,心想大不了被师门责备几句也就罢了,道:“勾结魔教?你哪只眼睛瞧我勾结魔教。哼哼,莫先生,你太不要脸了,我现在明明瞧你在欺负人,反而诬陷我们,你颠倒是非的口才真是了得。”莫山庭却道:“魔教妖人,作恶多端,不说他们在疗伤,就是在吃饭睡觉,我也照杀不误。”青天涟鄙夷道:“是吗?那为何刚才你们却一动也不敢动,屁都不敢放。我看你们是色厉内荏,想趁三位前辈疗伤之际偷袭。”
他年少轻狂,心直口快,却无一不击中莫山庭要害,莫山庭气得嘴角抽搐,厉声道:“好,金雁门不愧是英才辈出。你青天涟名列少年侠客榜,如今投身魔教,为了避免以后成祸害,我不得已,只有出手为江湖铲除祸害了。”说罢他大步迈出,脚踏七星,侧身探出,一掌扑向青天涟。他自持武功高强,在场无人能及,出手毫不留情。青天涟先是一惊,对手已杀到跟前,旋即长剑擎出,一道青光炸裂,朝莫山庭刺去。他这一剑虽刺得匆忙,但深得金雁门剑法精髓,后发先至,抢攻而去。莫山庭虽知这少年侠客榜上的厉害,却没想到能如此厉害,不禁暗叹,“难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右手忽变,使出独门绝学“斜风掌”,朝青天涟左肩拿去。青天涟见此掌劲风扑面,不敢大意,身体朝右斜走,躲开这掌,右臂顺势直送,长剑如一道青光,刺向莫山庭小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天涟眼看就要得手,心里暗喜,“这人也不过如此”,刚想到这里,却风云突变,只见对手的手掌竟然朝自己右肩拍来,冷不防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青天涟吃痛急撤,心里暗悔道:“这莫山庭的斜风掌出其不意,指东打西,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转念之间,见莫山庭趁势攻来,这一掌是朝着自己小腹打来。青天涟忍着巨疼,也不知他这掌落掌处,索性连刺数剑,密如急雨,挡在自己身前。莫山庭瞧他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自保,露出异色,右足忽落地,再轻轻迈出,绕到青天涟身后,跟上便是一掌。青天涟惊恐万分,显然没想到莫山庭身法如此厉害,扭身送回一剑,他使的“落雁回手剑”乃后发制人的招数,眼下又是危急时刻,威力陡然猛增,嗡嗡直响。岂料这一剑刺空,莫山庭早就避开,右掌由下而上,将天青剑击飞。
青天涟右肩刚才挨了一掌,还没缓过劲,这一击势大力沉,天青剑被轻易击飞,他怔恐之际,眼呆呆地看着莫山庭朝自己头顶拍来,他暗叫一句“完了”,紧闭双目,等待死亡降临。片刻之后,却不见动静,他睁开一只眼,瞧见莫山庭的手掌停在自己头顶三寸处,没有落下,旋即暗送一口气,正纳闷,见他手腕处被鞭头缠住数圈,他忽然明白,大叫道:“白良!”
关键时刻,白良挥鞭相救,阻挡住莫山庭这一杀招。青天涟急忙跳开数丈之外,拾起天青剑,道:“白良,我来助你!”莫山庭不以为然,道:“你们一起上,我又何惧!”他说话极为霸道,显然不把这些少年侠客榜上的侠客放在眼里。青天涟有人相助,胆子极大,喊道:“骆霞、月寒,咱们一起上。”语毕,天青剑急刺,朝莫山庭后颈而去。骆霞虽不喜以多欺少,可眼前这个可是十三太保之一,武功高出自己数倍,若是寻常比试,定是单打独斗,可眼下事关人命,也顾不得什么规矩,长剑急刺,一招“桃花灼灼”,刺向莫山庭小腹。
二人一前一后,剑急势猛,莫山庭冷声道:“少年侠客,名过其实。”他忽然急向左掠出,二人顺势将剑掉头,追了过去。莫山庭正要反击,忽闻背后生风,竟是一把弯刀,这三人呈包夹之势,将他困在中间。莫山庭瞧了一眼,寻得刀剑之间空隙,展开“七星步”,如一道流星闪了出去。三人均是大惊,暗叹对手身法精妙。此时白良距他数丈之远,挥鞭而来。鞭圈晃晃,鞭头如毒蛇吐信,直钻莫山庭心窝。如此毒辣,莫山庭不由微微变色,也不敢挥掌,生怕被这鞭子头缠上,向后急退两步后,却忽然驻足,向右绕了半圈急攻而来。
这倒走的“七星步”乃反客为主的杀招,白良以长鞭逼近,却没想到对手竟能用如此步伐反攻,急忙收鞭,奈何对手比自己快上许多,回鞭不及,只能以鞭梢点去。三人见白良有危险,急忙驰援而去,四人联手合围,可莫山庭以精妙步伐游走于四人空隙之间,游刃有余。
此时凌楚瑜微微开眼,脸色微微恢复血气,王如萱喜道:“凌大哥,你醒了!”火凤凰也闻身瞧来,心下是完全送了气。
“我怎么了?”
“凌大哥你不记得了?”
凌楚瑜想了想,道:“我之记得与崔前辈交手,不知怎么了,便使出了吸功**,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王如萱把他走火入魔的事说了,又将三人如何施救他的事一并道出,凌楚瑜听罢深深后悔,朝着盘膝而坐的三人深深一躬,道:“三位前辈搭救之情,凌楚瑜没齿难忘。”
内功消耗最严重的阎罗王忽道:“凌施主,眼下我们只是暂时封住你三轮七脉,你是半分内力都没有,若你强行使用内力,怕是会冲破了这个封印。”凌楚瑜这才知道自己为何身体发软,原来是内力被封,若非如此,体内各异的真气非将自己经脉冲破不可,心下感激道:“凌楚瑜再世为人,三位前辈再造之恩,没齿难忘。”说罢再深深一躬。
“不易,你既然得醒,快想想办法渡过眼下危机。”
凌楚瑜瞧见四人大战莫山庭,心里懊悔,若不是自己妄动吸功**,也不至于走火入魔,也不会致使阎、崔、余三人为救自己而大损功力,也就不会给莫山庭偷袭机会,让这些朋友身陷囹圄。回想起这一路艰辛,全都是自己自以为是,耍小聪明所致。如今身中“吸功**”毒害,内力尽封,已全然一个废人,不由心如死灰,什么报仇雪恨都抛在脑后,眼神黯然,毫无斗志,心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火凤凰见他神色呆呆,全无生息,不禁喝道:“凌楚瑜,你听到没有!”他思绪被拉回,心想自己已是无用之身,报仇无望,还不如拿去换这些人性命,道:“莫山庭,我跟你走,但是你要放过他们!”
此话一出,无人不惊,在激战的莫山庭也是冷哼一声。火凤凰更是恼怒,怒他心无斗志,“凌楚瑜,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我们拼死护你,如今却要向他们摇尾乞怜?”凌楚瑜脸一耷拉,叹道:“若不如此,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他虽无斗志,但对场上形式分析颇为准确。如今以莫山庭为首的十三太保实力强过自己,即使有藏剑山庄相助,也是堪堪能平。此刻他心存胆怯,前怕狼后怕虎,就更加坚信不是对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死?”火凤凰凄笑一声,道:“从我下山以来,就没有怕过死。凌楚瑜,大家为了你出生入死,你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为你治伤的三位前辈吗?”凌楚瑜怒喝道:“但是我不能对不起你们,若能用我一人残躯,换你们平安,又有何不可。”他竭力嘶吼,已全然无生气,在众人眼中,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
“啪”一声清脆巴掌,凌楚瑜脸上留下五个深红的手印,而挥掌之人,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王如萱。
王如萱前所未有的愤怒,眼中透着失望,就如火凤凰所言,凌楚瑜对不起为他拼命的人。她打了一巴掌后,不知从那里拿了一把剑,道:“你要如何是你的事,但是今天,他们休要得逞。”她从未有此坚定,那小小的身躯却透出无比坚强的力量,凌楚瑜瞧得是浑身发麻,如被电流传遍全身,怔怔看着。
莫山庭忽然大笑一声,右手将白良的鞭子攥在手心,转身拉扯,白良被这股力量带走,身体失去平衡,只能死死拽紧。青天涟惊呼一声,挥剑来救,莫山庭手臂一兜,长鞭生出一个圈,将青天涟圈了进去。骆霞和苗月寒见状大急,前来搭救。谁知莫山庭如法炮制,连甩两个鞭圈,将他们全部圈在其中。三人被莫山庭圈到一处,鞭梢这头的白良甚是大惊,急忙反抖鞭圈,欲解救众人。谁知莫山庭忽挥掌而来,“斜风神掌”连拍,声东击西,被鞭子圈住的三人根本无法抵抗,各挨了一掌,口吐鲜血。莫山庭三掌得手后,继续拍向白良。白良深知他掌法厉害,瞧他朝自己左胸口而来,虽举梢格挡,却将注意力放在右边。岂料莫山庭并没有变招,一掌结结实实打在白良左胸口,白良闷哼一声,向后飞去。可是他右手攥紧鞭梢,鞭子另一头圈着三人,犹如拴着巨石,硬生生将他拉了回来。莫山庭右手五指张开,如高山压来,捏住他的头颅,狂笑道:“今天你们一个都逃不了!”此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这是要将在场人赶尽杀绝。
忽然一道白光袭来,如夜空流星,夺目耀眼。虽事发突然,但莫山庭仍瞧得清楚,这一剑是朝自己手腕刺来。若不松手,手腕经脉必定废掉。他不甘心松开白良的头,后掠而去,冷声道:“欧阳贤侄,这就是欧阳家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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