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醉 第21章 再次相逢

进了文德殿正门，念香一眼便扫到赵匡胤，再次相逢，两人都觉恍如隔世，无论对于念香亦或赵匡胤都是一种心灵上的考验，也只有这短暂的分离，才能明白对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念香忽然觉得心理面酸酸的，他不动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自己，如此深情的相望让念香一时间不能自已。

赵匡胤凝视着她，刻意不去见她，刻意不去想她，而今这一切都成了徒劳的，原来，压抑的思念一旦爆发就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不可收拾。

他像是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心，她不是蕊儿的替身，现在不是，以后也永远不会是，她就是她，一个活生生真实的念香，一个会言语顽皮顶撞于他的念香，一个善良细心为他人着想的念香，一个冰雪聪明才思敏捷的念香，最重要的是，她是他真正爱着、想着、念着，害怕会失去的人。

“拜见皇上，奴婢······来了！”念香施了大礼，嘴里这“来了”二字却是用的巧妙地很，就好似来赴二人早已定下之约。

赵匡胤忙的起身，走至她身前，只这几步，在他心里却似走了很久，紧握她的双手，慢慢搀她起来。

念香微笑着，强忍着手上的伤痛，看见他真好，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此刻她的心是温暖的。

“你可大好了？”他的语调轻柔，笑笑，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

“奴婢好多了，有劳皇上费心惦念。”

“朕真是费心呢！”赵匡胤调皮的拿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他胸膛内炙热的心房有力的跳动着。

念香羞得忙拿另一只手轻抚自己的面庞，任由他拉着自己，快至龙椅前，她本想推辞，却听他笑说：“朕的御座你又不是没坐过？”

念香不由想起当日刚入宫时于梅林之间偶遇于他，却不知其身份，回想当日自己忍不住多看他的一眼，只这一眼，便注定了日后的种种。当日那情景就像还在眼前，念香正心内感慨，却听得殿外有人来报：“晋王殿下拜见。”

那赵匡胤只说一字：“宣！”

就见赵光义风风火火进了殿来，他身着一袭绯紫色锦袍，腰间束以暗黄缀玉革带，头上戴着藏青的幞头，脚底下蹬着一双云锦官靴，忽见皇帝旁边同坐着念香，先是一愣，继而深深一恭，“臣，拜见皇上。”

念香听闻晋王求见本欲起身回避，怎奈赵匡胤紧握她的手不愿放开，也只得含羞侧过脸不看赵光义。

那赵光义本为削弱藩镇之事而来，自唐以来，各地方权势日益扩大，常常是割据一方，乃至进行武装叛乱，给朝廷带来极大的威胁。

赵匡胤建立大宋之后，便有意削夺地方之权，制其钱粮，收其兵力，今日，赵光义本想得一套策略兴冲冲上殿，却看见念香伴在王侧，脸色不由得一变，他本不是那忍得下话之人，遂结结巴巴问道：“你······你可是好些了？”

念香知他问自己话，却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脸孔，全不似平日里嘻皮笑脸的丑态，又想起他那日遣人送药，忙恭敬道谢。

赵匡胤在旁，一切皆看在眼里，皇弟，这感情不是物品，推不得也让不得，当初蕊儿如此，今朝亦是如此，想至此握着念香的手更加用力。

赵光义眼光盯着他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抬眼直视赵匡胤。赵匡胤也不回避，像是战胜的雄狮在宣誓自己的主权，这一刻，没有君臣，没有兄弟，只是两个男人间最本能的争斗。

“皇弟，可有要事？”赵匡胤问话，自若地。

赵光义缓了下神，拱手回道：“臣弟有事禀报，于削夺地方之权，可派文官至各个地方州郡任长官，取代武将。”

赵匡胤心下想：武将一旦得了军马兵权便是隐患，自己不就是最好的实例吗？当年陈桥兵变，不就改朝换代了吗？忙说：“正是，武将跋扈难制！万一有变，覆水难收！却不知这财政赋税呢？”

“可由专员下放管理，”

赵匡胤摇头，“多了这一层，倒不如命各州郡赋税收入除留下其正常开支用度之外，其余一律送交京师，不得擅留！这既增加了朝廷的财政收入，又使得地方无法与朝廷对抗，没有了钱财，还怕有人造反吗？”

赵光义大赞道，又说：“索性将地方军队上的骁勇之士统统抽调到禁军，地方就无良兵与我们抗衡了，更无后顾之忧！”

赵匡胤频频点头，半晌，忽话头一转，“不知近日那李煜可还安稳？”

赵匡胤眼中带笑，见赵光义还是那暴躁脾气也不回他所问，只得转头对身边小太监道：“让御膳房做几样好菜，送与违命侯，就说是朕的赏赐。”

念香听他说与李煜送菜，不经思考脱口而出：“让奴婢去送吧！”说出方觉失言，只见赵氏兄弟俱是一愣，过了一会，赵匡胤才吐口：“也好，就算你替朕去了。”

念香慢慢向外走，心中的仇恨燃烧着她，她顾不得许多，因为她太迫切地想要接近那个人了，但究竟为什么，她又能做些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赵匡胤站起来望着念香，望着她，像是要认清她远去的身影，直到远的认不分明。

赵光义看看皇上，又看看念香远去的背影，为什么我只能目送你离去，而无权等你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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