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醉 第103章 人间尽缠绵

指着汴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赵光义对念香说：“来，下马！咱们也该吃些东西了！”

“咱们咱们还有钱？”念香不经意用舌头舔了舔已有些发干的嘴唇，她确实是又饿又渴。

他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难道她没见自己去了当铺吗？知道什么是当铺吗？就是可以拿东西换钱的地方，不然他进去干嘛？又不是名胜古迹，又不是名山大川的，不过，当他看到她伸出小舌头的一刹那，又觉得她可爱无比，却原来再端庄再文雅的女人也有她调皮的一面，又或者说，美人也是人，也会饿肚子。

他笑笑，并不直接回答她，只是体贴地伸手扶她下马，念香也不扭捏顺从地下了马，他冲着在门口招揽生意的伙计喊道：“去把马喂喂，要上好的草料，也给它喂些水。若是照顾好了我，一会儿定不会亏待你！”他已经可以慢慢适应说话不说本王，而说我。

小二殷勤地牵过马，赵光义却是不经念香同意便拉了她的手往里走，她想抽回，却被他握的更紧了。他满不在乎地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俊男美女，在旁人眼里，他们无疑是格外惹眼，却又是格外登对的一双璧人。

不在宫中真好，这难得的自由诱惑着他蠢蠢欲动的心，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想和她就这样隐姓埋名地生活下去，只要她愿意，他便可以为她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眼下这半壁江山。他忘我地笑笑，原来幸福可以很简单，不一定要千古功名，万世流芳，有时候平凡也是一种快乐，若能在这平凡之中找到让你满足的东西，便是更见功力。

拣了靠窗的一个角落坐下，念香躲避着他大胆而热烈的目光，那近似贪婪的注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直到小二不合时宜地插话道：“爷，您看看吃些什么？”

赵光义皱了皱眉，这小子还真是会挑时间，他顺手接过菜品的水牌子，看也不看便一通乱点道：“这个，这个，这个”看着小二一张喜笑颜开的脸，他却忽然一停顿，狡黠的笑堆在嘴边，转脸看向小二说：“这些统统不要，炒个青菜豆腐，再凉拌个豆腐，来个豆腐汤吧！嗯，这酒倒是要一壶上好的。”

喝到嘴里的水忍不住全喷了出来，念香一边咳着一边擦着下巴上残留的水珠，旁边小二的脸色难看的要命，撅着嘴小声嘟囔着：“看着怎么都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还带着那么漂亮的小女子，怎么会那么抠门啊！豆腐？那美貌小娘子的豆腐还没吃够啊？”边说边不情愿地向后堂走去。

赵光义不去理会小二的闲言闲语，仍旧痴迷地望着她，他觉得今天是这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最为快乐、最为美好的一天，因为这一天中的念香温婉而柔顺，不再存着在宫里必须有的戒备心理，更重要的是，在宫外的世界里，她只认识他，她只会依赖他，此时的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阳光不时透过云彩发出它媚人的光彩，那一缕光、一缕热，照的人浑身暖洋洋的，念香半眯着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却看见赵光义依旧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骨子里久违了的小蛮横在这一刻释放开来，她挑着那一弯娥眉，呛声问：“看什么看？没看过人打呵欠啊？！”

“哈哈哈，这就对了！这才是本王认识的念香，有点小野蛮，有点小任性，如果你温柔，如果你卑微，那么肯定心里在筹谋什么小阴谋呢！”

他那双在男人中少有的桃花眼里星光闪动，稍停便又加上一句，却是用极为暧昧的口吻：“打呵欠见得多了，但没见过这么优美的呵欠；打呵欠的人也见得多了，只是没见过那么漂亮的。”

刻意回避他话中的弦外之音，的确，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每一次示弱都是有目的的，心虚地望向他，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散去，她提了好半天的心才终于终于放下来，还好那一晚的事他没有记仇，还好他没有迁怒于他。

眼前的男子如此深情地相望，而她竟还是会想到心中的他，念到他，可见那份爱的深厚，她的眼神涣散了许多，收不回那已分散游移的注意力，她应付般一笑说：“油嘴滑舌。”

他突然欠起身子，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这话在本王耳中听来，怎么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他毫不掩饰的注视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慢慢炙烤着念香，轻轻吻在她的手上，她的脸渐渐呈现出玫瑰色的光晕，呼吸在这一时间里不断地加速，逐渐追随着他急速而有力呼吸声，他起起伏伏的吐纳泄露出他此刻的紧张。

颤抖着抬手，他轻柔地托起她的下巴，她慢抬眼帘，迫不得已与他对视，他眼波中滚动的爱意缠缠绵绵，一丝丝一缕缕向她袭来，她莫名地一颤，浑身上下痉挛一般的颤栗令她害怕，她竟忘了回避，也那么看着他，两人相望于这市井的喧嚣之中，一切的车水马龙，一切的人声鼎沸都成了一种背景，静静地对视着，仿佛没有旁人，这一刻，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咳咳，爷，您的菜来了！还有您要的酒”

尴尬地收回手坐下来，这小二真是太有眼力见了，每一次都能瞅准时机，赵光义隐忍着心中的怒气看向窗外，那外面是一派世俗的画面，男男女女，痴痴怨怨，每个人都不知道那月老的红线是就在眼前还是远在天边。想着这人世间的缠绵，斜眼偷偷看念香，却莫名地笑起来，也许，今天真的是一个机会，也许，过了明天，一切都会不同。

赵光义拿起酒，示意问念香要不要喝，念香摆摆手，若是喝醉了，又有许多的说不清。

他却也不强求，心情颇佳地自斟自饮，看着念香吃东西，他也觉得无比地快乐。酒不知不觉喝去大半，他随便吃了几口菜，皱着眉，这哪里是他能咽下的，刚刚不过是故意气那小二才胡乱点的，放下筷子正要结账，一摸身上，不好，那张银票呢？

恰在此时，听见一个冷冷的男声道：“公子，是不是丢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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