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云没想到这男人竟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眨了眨灵动的双眸,掀动唇瓣轻声道,“你的脸真难看。”
沈默了片刻,一阵阴沈暗哑的笑声从鬼面人的咽喉里发了出来。
“呵……“高大的男人阴恻恻地矮下身来,紧紧盯着她的脸,“小东西,你的脸也不怎么样……“
“……“扶云自然明白自己脸上的伪饰看起来“相貌平平“,眼儿里出现一丝轻蔑与不耐,“少说废话,放我下去。”
“若我说不放呢?”男人阴沉地笑道。
他不止不放,而且还用马鞭把她的身子缠得更紧。
扶云很快就感到了呼吸困难。
“那你下去!”随着她一声低喝,一枚银针从口中吐出,飞快地射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咽喉!
“呵呵……“男人笑得更加开怀,在扶云惊异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大手间一枚细细的银针闪着莹莹幽光。
“先前不是挺有耐心么,怎么被我一碰就失了分寸了呢……“鬼面人把狰狞的面孔压了下来,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蔓延,“小东西,你以为,我会像那几个士兵一样,那麽好对付麽……“
男人诡异的嗓音因为压得更低,显得有些嘶哑难听,那热气更是引得扶云身上鸡皮疙瘩连连泛起──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在一个强大的男人面前,那种丝毫无法动弹的无力感。
那种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强势,不容人一丝反抗的力道,还有幽深黑眸里仿佛洞悉一切的光芒……均让一击即溃的她感到无比挫败。
扶云似乎想起来了。
国破家亡,一朝为质。她被他囚禁于宫十年。御座龙榻,他用尽床术,叫她终日腿软无法再逃。讨好哭求挣扎自毁寻死,他放着三千佳丽不闻,却唯独打断她的腿也要囚她。他御驾亲征,十万火急押她入军侍奉。乱军中一支乱箭命丧黄泉。再睁眼,又是那夜入宫被他压在身下。怎么重生一次,他还是将她吃干抹净?
耳边战戈金鸣,马声嘶吼。箭矢刺过囚车铁栏,朝着扶云的咽喉直射而来,她依旧盯着万军阵中指挥自若,宛如神祗的男人。他的战袍在奔向她时染了血,乱箭明刀刺透他的身躯,她忽的笑了。
她恨了这个囚禁她虐待她的人十年,死之前终于见到他这般惊慌痛苦的神色,见到他受伤流血,本该快意大笑,却释然成灰。在他撕心裂肺的嘶吼中,她缓缓闭上眼。
这颗早就被他活生生踩碎折塌的心,若说还有什么遗愿,便是再无来世吧。人世一遭,国破流离,铁链十年,胯下为奴。宫廷权谋,荣宠算计,她已经恨透了,哭干了。冰冷的身体渐渐虚离,似是什么温热从脸庞缓缓覆上落下。那是什么呢?
“扶云,顾扶云……云儿!”又是谁在喊她那连自己都忘了的名字?呵,知晓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无论是大衍公主,联姻人质,或是冷宫弃妃,承恩贱奴,都与她没有干系了。
日后他一统四国,八方来朝,更与她无关无由。
……痛,撕裂血肉的痛让扶云猛的睁开眼睛。“啊!”她想尖叫,却害怕嘚没有声音。那双漆黑色泛着怒火的眸正盯紧着她,似是在将她拆骨剥皮。怎么会!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陷落到这个人间地狱的夜里?难道她被他玷污得连阴间都不肯收她吗?
“饶过我……”扶云挣扎着想逃,可一如十年前那般,他毁去她所有的尊严与自由。
“休想。”他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欲被怒火掩埋。
四肢被绑,绸缎将她勒得极痛,脑袋磕在床首的金雕龙头上,脑海发白,嗡嗡作响。
明黄暖帐,扶云记得这是他的龙榻,自己却被捆着四肢,被迫给他一切。“你没有处子血。”他忽然俯身,舔去她的泪水后咬住她的脖颈,就像前世每一次如剑在喉的威胁。扶云一惊,她艰难地抬头看见自己布满吻痕的身子。方才及笄的娇嫩躯壳白皙无辜,落红帕上,的确没有一丝嫣红。
扶云记得,前世的自己正悲极愤怒,以此为由,口不择言地骂他**昏君,竟连别人尝过的破鞋都要穿。她当时还没想到如何继续骗他是几岁几月何地何人,便被他狠狠地翻过身,极重地侵占到昏厥。再醒来,一件纱衣,一根铁链。从此冷宫囚禁,为奴十年。当时扶云只想报复这个强迫她的男人,纵然他是傲国最年轻的帝王,她是大衍送给他联姻为质的公主,她也不愿就此自甘屈服。扶云用了十年与他作对,惹怒他的下场只会让自己多添伤痕,被他更彻底的侮辱侵犯。可她乐此不疲。似乎见到那个连敌国来犯手足倒戈都没皱过眉的男人,因她勃然大怒时,她才会露出笑意。
“回话。”他的牙齿咬住她的咽喉,舌头舔舐着迸血的那处娇嫩,仿佛即将毒杀她的蛇沙哑的音调隐着**。
一切毫无改变,前世再现。只是……她还要再过十年为奴的日子吗?她不想!桃华回过神来,被她紧咬着不肯发出羞人呻吟的唇松开,她颤抖地将自己的血吻落他入刀削般的俊颜之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儿不知这是为何。”她露出最真实的委屈模样,撕去伪装战栗道:“云儿直到今日,才在陛下这儿尝到欢好的滋味。”男人眼中的怒火被她这般楚楚可怜的乖顺模样平息些许,他粗鲁的动作也变得温柔。他攫掠她的软唇,舔去她的血,舌头强硬地闯进她的檀口汲取津液。
口中的每一寸都被他深吻着,扶云不禁眯眼睛,鼓起胆子回吻却被他再一次压在身下,只能被动地任由他品尝一切。
“唔、呜呜……嗯……”扶云被吻得浑身燥热,异样的快感燃遍全身。
她想起,这男人在床上的功夫花样极多,狼狈不堪地求他给予极乐。
“扶云。”一吻结束,他吻她的嘴角,脸颊,眼角,甚至是额头。就像久病之人遇到的甘霖仙药,呼吸急促。“这辈子都别想逃离孤。”扶云记得,上辈子她被他折腾得晕过去前,他也是对她如此说。他的话就是圣旨,无理却霸道地禁锢了她所有的一切。
“不逃。”她努力露出个笑容,分明怕的浑身都在颤,却试着抬起腰靠近他,“云儿这辈子都随着陛下,但愿陛下怜惜。”她怎会再逃?曾经十年,她至死都没有逃离他一步。
她的饥渴由他掌控,疼痛侮辱因他赏赐,铁链束缚穿骨,腿脚也被他亲手挑断。他连倾覆家国生灵涂炭都不为所动,又怎会对逆他圣意的自己怜惜。
逃,有意义吗?
扶云盯着身上的男人。她知晓他志吞天下,才谋胆识都无人可及。他是日后的天下霸主,她为何要去得罪。尤其是这张冷情如冰却俊绝凡尘的脸,叫她恐惧,也叫她惊艳。
男人复杂地盯着她,就像是在审阅一封曲折八弯内藏暗斗的宫廷折子。他眉头紧蹙,薄冷的唇抿着,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你若犯下欺君之罪……”他将她背过去,目光流连在她如瀑般洒落的青丝,光滑的脊背上还有前几日他留下的鞭痕。他解去勒疼她的束缚绸缎,从后颈一路吻至腰窝。轻咬啃噬,仿若嬉戏。
“株连九族,云儿明白。”扶云被他挑逗得轻哼出声,尚且青涩的稚音染上媚,她抓紧身下的龙纹锦被,腰肢随着他的大掌抬高。“云儿从入宫的那一刻,便没有亲人,只有陛下一人了。”
扶云说的轻描淡写,颜词巧语却不为讨好。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滴落,她在心中嘲笑自己,为什么上一世那么傻,直到死前才知自己的皇父皇兄并非血亲。难怪他们将她送来傲国为质都无心疼。她费尽心机,挨了不知道多少顿鞭子和羞辱才偷偷送去的控诉书信,只回她卧薪尝胆四字。她甘愿被他践踏侮辱,只为复一个并非她故土,早已将她抛弃的大衍。真是笑话。
扶云内心痛极,上一世她尚且不知,还会心存畏惧。这世重生,她已知自己孤苦伶仃,再无所依。甚至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何为。
“喊孤名字。”
他身体轻压,灼热的温度与酥麻的快感叫扶云泪水全无。“陛下……不可……嗯、哈啊……陛下……”扶云摇头,她只是以色示人讨好,乞求一丝疼爱罢了,又怎么敢直呼他的尊名?
“夜冥。”
“云儿,喊孤名字。”
“不行……”羞耻的画面叫扶云面色潮红,攥着锦被的指节不断泛白。
扶云觉得自己似乎又成了他身下的奴,羞耻之外却快乐得快要晕过去。
他哑着嗓子威胁:“喊孤名字便给你。”
怎么可以这么羞辱她?
扶云噙着泪摇头。
他面色一冷,“喊孤名字。”他竟然还停得下来。
扶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依旧是那般冷酷无情,主宰一切。此时却多了一丝**和期待印在黑眸之中。
他的眼中,只印着她单薄的身形。
“夜冥,给我……想要你……”她的声音极小。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了……
“好好休息。”他抱着她,手臂一伸扣着她的腰肢,也不顾礼仪规矩,就这么睡了。陛下竟然还要她留下,莫非是要她为他诞子?侍寝后竟还留她在龙榻上?
扶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良久,她心跳如雷地轻轻伸手触碰他的脸颊,没有人皮面具,这帝王之尊也不是别人能假冒的。的确是那个叫天下俯首的帝王,凤夜冥没错。
莫非……这一世的他……疯了?
凤夜冥没有疯。隔日清晨,尚未启鸣,他便走下龙榻洗漱更衣。无论他折腾得多晚多狠,都不会耽误国事。
虽然他的手段荒淫至极,却是个勤恳的君主帝王。
扶云闭着眼睛,平缓呼吸,隐在锦被中的手一拢再拢。她实在是太怕这个男人了,上一世十年的囚禁,他已经将恐惧二字刻进她的骨髓血肉,他的一个眼神,一次吐息,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与无休止的凌虐。
“随她睡。”三个字飘进耳朵里,扶云的心颤抖着,直到凤夜冥沉稳有力的脚步彻底远去,她才缓缓地合上眼。
龙榻睡得格外舒爽,因些许好眠而放松的身体似乎有了点儿力气,扶云被侍女小厮送回自己的金丝苑,随她一道入宫的贴身侍女立刻扑上来哭泣道:“公主,您可回来了!昨夜奴婢真是吓坏了!”面前的女孩比自己此时大一岁,曾经也是大衍的贵族小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啼哭的模样不娇而媚,听着倒像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让人看着就心疼。“不要喊我公主。”
扶云想起前世查悦的所作所为,心中更觉反感。表面上处处疼她帮她,实则是想借她的人,靠她的伤与痛,招来某位王爷。
前世每次扶云被凤夜冥虐得遍体鳞伤,那位王爷都会偷偷前来关心,一来二去反而是这侍女查悦离开了囚笼,成为王妃,比当时在大衍为奴为婢潇洒太多。独留她孤零零在这深宫冷院面对凤夜冥阴晴不定的暴虐,却还傻乎乎地感叹查悦找了个好归宿。自己前世多傻啊,被别人千方百计地利用折辱,还笑着感谢他们。
此时既已入傲国,成为凤夜冥的妃子,还口口以大衍公主自居,真是死鸭子嘴硬惹人厌烦。
扶云示意查悦让开,转身对身后的侍女示意后才走进自己的苑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衍的粗犷布置。
好端端的一个清雅小屋,愣是挂满了乱七八糟的兽皮兽骨。初入宫时凤夜冥赏赐的百鸟锦被,也被丢在一边,几块兽皮接成的被子怪异极了。
扶云沐浴后,见着查悦送来的大衍衣物更为不满。前世自己一直强调大衍公主的身份,凡事都与傲国女子不同,处处特殊对待,不合群却也不出挑,倒像个自高自傲的疯子,被后宫众人排挤不说,也没少惹凤夜冥厌烦。
鞭子打多了,刑罚上够了,凤夜冥连衣服都没给她,浅色纱衣罩在身上,就像廉价的娼妓日夜等待临幸。
想起那人间噩梦,扶云不断发颤。身下昨夜残留的疼痛仿佛在提醒着她那十年,自己是如何被凤夜冥凌虐欺辱,被他一步步逼成个毫无廉耻的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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