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辰一见华秋道的神色,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是以,他心中也不由有些担心。
而华秋道的说法和要做的一系列事情,也让胡辰更多了几分愁绪。
“老哥,这事情可能不会很好办,而且我目前脱离了出来,再牵扯的话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胡辰迟疑着,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跳出来了?小家伙,你真是小看这里的这些存在了。我告诉你,现实是很残酷的!”
华秋道一句话,让胡辰不由连心眼都差点儿瞎瞎了——老哥,别胡说啊!
别瞎搞啊!
你这样我会很被动很难的!
华秋道道:“其实可能有一部分存在和我一样,一眼就看穿了你的伎俩。”
胡辰骇然道:“老哥,这……不是……就不对啊老哥——”
华秋道道:“我之前传道过苏离,只不过牵扯巨大,被拦截了,不然多半也要中上小半招。
为什么说是中小半招呢?
因为我那一套在这个世界的人中是无敌的,在伪神之中是无敌的,在盗版神之中是无敌的,但是在‘真神’面前是可以被反制的。”
胡辰道:“老哥这话……很有深度。”
华秋道一边说话,一边在虚空作画,化出了浅蓝星,也化出了一面镜子。
这样,打开镜子,他就可以直接降临浅蓝星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明白胡辰的忧虑,而且他也准备要传胡辰一些道。
但是不是和苏离相同的,而是别的东西。
华秋道鄙视道:“你听不懂就直说——听不懂就记着这段话就行了。
只能这么说,可能我这样的先秦炼气士能过来,那么其余的先秦炼气士也是可以过来的。
现在,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老子化胡’吗?”
胡辰被华秋道说法之中的‘真相’所震惊了——和老哥一样的先秦炼气士过来了?
我了个去。
这些存在要是过来几个,如果要是都吃亏了被镇压了……
那就真的无法想象了。
而这样的可能……
胡辰不觉得每一位先秦炼气士都是华秋道这个级别,可能性不大。
但是也未必就能说华秋道在其中是绝对的第一。
在没有心理准备、或者是没有基本的信息支撑的情况下,忽然来到这个世界,多半还是会吃亏的……的吧?
胡辰还真就不是很确定了。
之前他无比确定,但是华秋道其实在那边也没怎么看视频,没怎么了解什么《洪荒皇族》这个游戏。
但是他真的就可以明白很多的因果和真相,这就真的是很神奇。
这似乎是一种胡辰也完全不了解的获知信息的方法。
而且还极其厉害。
胡辰迟疑道:“老子化胡……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胡辰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华秋道沉思道:“其实‘老子化胡’的说法最初的来历,的确是很神秘,忽然之间就有了这样说法。
而且,从那个时代过来,有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这个说法出现的初期,佛道两教是都认可的。
实际上在魏晋之前佛道两教都处于一种比较原始的阶段,较之于道教,佛教的相关理论体系比较成熟,然而问题是此时大规模佛经翻译还没开始,东方的佛教徒还没得到来自西方的理论加持,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佛跟道都是一路货色。”
“你知道《后汉书》吧?在其卷三十下·郎顗襄楷列传中有记录‘又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此道清虚,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今陛下嗜欲不去,杀伐过理,既乖其道,岂获其祚哉!或言老子入夷狄为浮屠。’
说这话的是襄楷,这哥们知道吧?”
“咳,老哥……这个,这个暂时还没,没研究过。主要是……没看过《后汉书》。”
胡辰尴尬道。
这就像是被老师逮着问问题,结果平时也算是好学生的胡辰,真就是一问三不知。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既然完全懵逼,胡辰也自然不敢信口胡诌,全靠忽悠。
这手段曾经他用来忽悠过不少人,但是忽悠不了专业人士——华秋道。
“没研究过你就用西出函谷关直接化老子因果,然后又用‘老子化胡’搞因果变身胡辰?老子化胡,就是你化作胡辰?”
华秋道吹胡子瞪眼——这混账东西!
这事情华秋道老早就想开喷了!
但之前刚来,初来乍到教训这小崽子只怕是他心态会炸裂。
但是现在——华秋道的确是没时间多待了。
是以他也不管胡辰心态是不是炸裂,直接就揭穿了胡辰的目的。
胡辰这‘老子化胡’不仅仅是字面的意思,这个‘老子’还谐音了‘父亲’的意思,就是明面用这个典故告诉这世界的所有人——老子我苏忘尘化作胡辰了!
你们踏马的有本事抓到我啊!
看看,这嚣张的!
华秋道狠狠瞪了胡辰一眼。
胡辰讪笑道:“老哥……现在这个……小弟知错了。弑父……师父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胡辰嘿嘿笑着,倒是很恭敬的躬身行了三礼。
华秋道也没有拒绝,而是嫌弃的道:“行了,没听过襄楷没事儿,他师傅你应该听说过,那就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妖人,太平道的于吉。”
“妖人?”
胡辰嘴角抽了抽,妖怪还是人……妖?
“其实不是什么妖人,而是华夏太平道的创始人。太平道跟五斗米道一样,都是华夏早期道教——请记住!划重点!
这一点你要不了解的话,你的修行会有很大的影响!
道教跟道家是不一样的,这点很重要!
道教本身杂糅了神仙崇拜、巫术祭祀、道家思想和阴阳五行,属于大杂烩!
但问题在于假如于吉的弟子这种专业人士都认为‘老子入夷狄为浮屠’,那一般人能分辨出这俩其实不是一个玩意么?
肯定不能啊!
实际上这在汉末算是大家的普遍观点之一,那就是佛教并不是什么绝对的外来宗教,而是老子西出之后搞出来的玩意。
不过版本相对较多,有的说老子自己化身为佛,有的说他收了佛陀做弟子等等。
不过问题在于,佛教认这玩意么?
佛教应该是觉得OK的。
因为一种外来宗教想在本土站稳脚跟,你总是需要一点本土化的东西的。
而化胡为佛这种说法相当于给佛教找了个大哥,对当时的佛教传播是很有利的。
你现在翻翻《后汉书》,可以发现大多数时候当时的人都把佛教跟道教混为一谈,比如说——
‘英少时好游侠,交通宾客,晚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
‘汉自楚英始盛斋戒之祀,桓帝又修华盖之饰。将微义未译,而但神明之邪?详其清心释累之训,空有兼遣之宗,道书之流也。’
反正都是神仙,洋神仙也是神仙,什么叫天下迷信是一家啊?”
胡辰:“……”
胡辰道:“看样子我的确是也是望文生义了,而且也把自己坑了。更重要的是——这一套他们……认死了,因为我的做法和他们自己搜查出来的信息都是一样的!”
华秋道无奈抚额,叹道:“你这才知道啊?”
胡辰尴尬道:“老哥,我既然走了化胡这条路,忘尘化作了‘胡辰’,那我这……接下来的路呢?”
华秋道道:“你对老子化胡具体了解多少?仅限于一本可能还残缺不全的《老子化胡经》吗?”
胡辰:“……”
胡辰道:“老哥,我就听了个传说,然后知道一丢丢……”
华秋道:“……所以你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那些存在的做派,一个模子套出来的!搁你这儿你都这么干,而且还是无比虔诚的认定是真的……你这真是开了个好头啊你!”
胡辰:“咳咳,老哥,这不是当时想着传播华夏文明,又以为这什么屁地方随便瞎搞都没事来着。”
华秋道道:“你放纵的从来只是你自己,而不是这个世界。说到底就是心生邪念,念头不正。这股风气是要不得的!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踏踏实实务实一点儿。”
胡辰道:“老哥我也没这么不堪,真要是这样,我自己弄个壁画世界,里面全部是顶级的仙女,每天都享受着多好。”
华秋道道:“看,这才是你的本性,你应该不是不想,而是曾经打算这么做,结果弄出的壁画世界弄出一个满是女尸的世界有阴影了吧?”
胡辰分辨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从来不干这种事儿!什么全是女尸的壁画世界那也不可能给我留下阴影啊!”
华秋道叹道:“算了,要说老子化胡这事情,其实我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这事情说起来也有些复杂,甚至可能牵引了不少因果。
‘老子化胡’的说法,严格说来并不是道教搞出来要打压佛教的。
在当时那个时期,无论是佛教还是道教影响力都比较有限,我干嘛要靠拉踩你个小透明来上位呢?
不过等到黄巾起义之后,道教的影响力扩大了,化胡为佛的观点也被更多人所接受了,而魏晋时期,西域高僧入华传教、翻译佛经的也逐渐多了起来。得到了西方先进理论加持的佛教开始变得强势了起来,然后这时候道教发现了‘化胡为佛’的妙用——我是你爸爸啊!
当然,大家都是教界的高人,‘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爷爷’这种小学生骂街的办法不能用,大家需要用更加体系化、更理论化的方式来骂街。
所以《老子化胡经》应运而出。
‘又见祭酒王浮,一云道士基公,次被锁械,求祖忏悔。昔祖平素之日,与浮每争邪正,浮屡屈,既意不自忍,乃作《老子化胡经》,以谤佛法,殃有所归,故死方思悔。’
最初版本的《老子化胡经》已经失传,不过我知道具体内容,其实很文雅和友爱,就是一种大道论道、相互认可的内容,并没有火药味。
不过……
现在能找到的版本乃是发展了数百年之后的威力超级加强增幅版,被魔改成了十卷,老子不仅做了佛教的祖师,还当上了儒家和摩尼教的教主——反正叫爸爸就完事了。
不过当然了,一方能拔高老子,那另一方也不是白痴——我踏马凭啥不能拔高佛陀?
所以三圣化现说横空出世,这个更狠,就是说其实佛祖将三位弟子迦叶菩萨、儒童菩萨和光净菩萨派到了中原,后来分别化为老子、孔子和颜回。
怎么样?
这回别说你道教的祖师,就连儒家的祖师都是我佛祖的学生,你还有什么可狂的?”
胡辰:“……”
胡辰此时心中也是无语之极,心中如有万马奔腾而过——都是一群狠人!
而且这做派,这不就是这个世界的做派嘛?
你套一个分身?
我踏马套本体!
你套一个本体?
我踏马套本源。
然后一直连环套,史称,俄罗斯套娃,没有最套娃,只有更套娃!
华秋道又道:“《广弘明集》之卷八中有记录——
‘佛遣三弟子震旦教化,儒童菩萨,彼称孔丘;光净菩萨,彼称颜回;摩诃迦叶,彼称老子’
当然,三圣都是哪三圣,这玩意也不固定。
有时候是老子、孔子、颜回;
有时候是周公、老子、孔子。
你要是觉得这个不够狠,咱们还有菩萨化身女娲伏羲的,反正你叫爸爸就完事了,咱也不用细琢磨。”
胡辰:“……”
造化笔:……
造化笔:要这么深入仔细的交流讨论,一会儿我就成了盗版,也没生存的余地了。
造化笔:难怪和你论道的一群灰袍都疯了,一会儿我怕是也要疯……
华秋道道:“论道之争斗其实是很残酷的。
而且,实际上在这种小学生式的对骂背后,其实是道教与佛教之间‘夷夏之辨’,道教试图通过老子‘化胡为佛’来强调自己的主体地位,证明只有自己才是土生土长的本土宗教,佛教只是老子用来教化胡人的另类产物,是道教的一个偏支,绝不可能让它反客为主。
而佛教本身强调‘出家’修行,脱离原有家庭,剃发坦背,跟传统儒家的孝道观念背道而驰,因此也确实跟华夏的主流价值观存在隔阂。
不过魏晋时期佛教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大批僧人由西域进入中原,到了东晋时期,以鸠摩罗什为代表的西域僧人在佛经翻译上取得了显着的进步,大批佛教经典被翻译成汉语,有力地从理论上支持了佛教的发展。
与此同时,华夏本土的佛学家们也是层出不穷,在佛教思想上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而东晋谈玄之风盛行,佛教抓住了这个切入点,在士大夫中赢得了广泛的支持,走上了上层路线。
同时佛教还利用道教理论体系不够健全这个弱点,借用道家思想来攻击道教理论,在这个过程中,老子‘化胡为佛’成为了双方争辩的一个关键节点,双方围绕着这个问题不断完善了自己的理论体系,最后实际上促进了三教的融合。
这其中——儒家被牵扯的气势很无辜,但是被卷入那也是跑不掉的。”
“所以,你化什么不好,化胡?争端的核心?你怕不是就是个行走的灾难发射器,走到哪灾难到哪。”
“同这个理,以你为核心,辐射到了走儒家流派——文以载道的镜仙子,以及那个还没有真正的‘出世’就被套住了的南宫古墨。
都是一群可怜的人,一群装在套子里的人。”
华秋道说着,拍了拍胡辰的肩膀,道:“你别想着跳出去了,你觉得‘老子化胡’这个争端的核心现在想跳出去跳的出去吗?
是不是通过这个争端,发现了端倪?
发现了一些可怕的因果?
没事,这只是入门级,等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更可怕的端倪和因果的。”
胡辰快哭了:“老哥,论扎心,你是专业的。”
华秋道道:“你们无论立了什么道,大有可能依然是天道意志,你在天道的环境里立道的道,哪怕是你的道,也是天道道的一部分,也是拓展了他的道。
用你的话来说,从打工模式变成了合作模式对吧?
但是,你现在是否还是‘不在三界之内不在五行之中?你已经不是了吧?你其实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组成的一部分了。
你立道,最多相当于和天道平权,但是也是掌权者的一部分。
而你立道也是天道所希望发生的。
所谓的天道意志,只是显化的冰山一角,就像是你有时候生气了显化的怒意,这其中有一点点怒意扩散了出去。
然后,基于平行世界的理论,每一秒都有百万个可能和走向,那么可能那一缕怒意形成了一个平行空间,在那个平行空间里,你忽然生气的做了一件事——那个你,可以看成是天道意志的代表。
那只是代表你刹那的一缕心意,然后因为道统的原因化作了如诸葛浅蓝、冰魂天女之流。
你觉得这是真正的天道吗?
显然并不是。
一缕怒意不过是你情绪变化的一点点的表现,在你的一生之中,情绪时时刻刻都有着各种变化。
那某一刹那的一缕情绪相较于你整个人生而言,非但不能代表你,也代表不了你的真正情绪,甚至连你那一刹那的情绪也未必能代表——因为那一刹那你可能生气但又忽然想通了,觉得很好笑,所以由生气变成了开心。
但那一刹那的一缕怒意却是固定的怒意。
这么说,能理解吗?”
胡辰道:“老哥,我懂了,都是我遭的孽。”
华秋道道:“你这一手他们也跟着学了,也跟着‘老子化胡’,而且玩得比你还溜。就真是拿你的手段来对付你们。然后反过来你去抹除一些因果的话,那他们的更新进化速度就更快了!
这次不是那孔临道干了一手漂亮的,那真是——你那心眼之法也估计立刻就没了。”
胡辰道:“我留了一些手段,可以对付血眼,我知道那些血眼也是天枢之眼凝练而来。”
华秋道道:“你快别说你那些法门了,现在差不多才算是能用,但是你要把握好心态——可以的话,跟随苏离学一学古文化吧,你自己都没整明白,你这是带着整个世界都瘸了啊!”
胡辰道:“我当时确实就将他们忽悠瘸了,他们去打假来着,然后那群最反对我的存在……打着打着,打出了证据。”
华秋道道:“所以他们成了你的死忠粉脑残粉了?”
胡辰:“……”
华秋道道:“之前,这事情孔临道与我提及过,不过这其中囚笼不少,而你显然也信了。其实在你说之前他们就已经得到了真相,然后所谓的打架打真了,不过是表现给你看的而已,惑乱你的心智。
行了,你的因果到此为止。
你只要了解到了‘老子化胡’的核心文化底蕴和根源,其余就不是大问题了。
记住,这是争端的核心,而不是老爸我化作了胡辰。
你这望文生义的朽木!
对了,朽木是腐朽的烂木头,而不是不朽的良木。
我特意说一下,免得你陷入自嗨之中。”
胡辰:“……”
胡辰叹道:“老哥,我的确明白了,这其中甚至能隐约察觉到更多,但是我不会再轻易去触碰了,说到底还是要多多问心。
你看孔临道,别人现在都称呼他为妖僧邪僧,但实际上在我看来,他已经是真正的‘孔雀大明王’了。
人还是贵有自知之明。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今后我会好好修行心眼之道,这仅仅只是我胡辰之道,但是也是华夏道统根基的一部分。
这也是——做人不能忘本。”
华秋道道:“不错,不枉我特意指点你这份因果,如此,才算是从朽木进化成为棒槌了。”
胡辰:“……”
华秋道说话之间,抓起造化笔,在镜子上画了一个通道,道:“启。”
这一次,胡辰二话不说,立刻跟了上来。
“嗡——”
下一刻,恐怖的光芒笼罩这一方天地。
随后,无比可怕的气息汹涌如狂。
同时,整颗浅蓝星都一下子明亮之极!
这一刻,浅蓝星直接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璀璨光明程度,仿佛黑夜之中的一颗爆发了太阳风暴的烈阳直接膨胀炸开一般。
那动静太大了!
不是谁愿意闹出这样的动静!
而是——华秋道这个猛人从两万年前又跳回来了!
然后,那‘女娲’二话不说将所有的‘漏洞’堵死!
再也不开两万年的时间断层点了。
再开的话,一刷就炸。
但是——除了两万年前的时间断层点之外,还有一些小小的其余时间断层点存在啊。
六万年前的时间断层点很稀少,但不是没有!
十万年前的都还有呢!
所以,华秋道一来,一群灰袍人、白袍人全部的都紧张了起来。
每个人都非常的不安和惶恐——因为就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里,不少灰袍人走了孔临道的那条路,不断的问心之后,完全就变了。
这简直是天大的损失!
不仅如此,华秋道带着胡辰出现之后,五大星空巨坟也出现了。
五只恐怖的星空巨兽也虎视眈眈。
同时,无尽的玄光汇聚浅蓝星。
以诸葛浅蓝为代表的诸多存在,全部都出来了。
这阵势之巨大,前所未有。
“苏叶,过来。”
华秋道降临之地,为无泪之城天机阁的浮空山。
也就是之前历经了天地变化之地,是之前诸葛浅韵所居住的地方。
而这里,是一个前往六万年前的时间断层点。
华秋道画的东西是轮回镜。
画出来,这个世界的‘轮回镜’就又被他用了一次。
而且还是白用不沾因果。
为什么?
因为他是正版的主人。
抑或者是正版的主人之一!
之所以华秋道说差点儿栽了小半个跟头,就是这个信息差的原因。
如果他认定这些法宝必定是他自己炼制的,然后牵引了一些因果,如五帝古钱的因果一样,被以类似时间的方式又弄了出来。
那么就出错了。
因为可能不是他炼制的,而是他的那群和他层次相同的朋友制造的。
这些是能称之为‘正版’的。
因为这些人和他来历一模一样,是实实在在的先秦炼气士或者是诸子百家之道中的大能人物。
甚至,华秋道在和不朽浅蓝谈到一些问题之后,华秋道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假设孔子要成为真正的圣人,假设庄子要真正的成为圣人呢?
假设人皇伏羲真的存在,其只是和他一样的有些能力的人——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立了洪荒神话世界却要成为真正的人皇呢?
这只是假设。
因为这些人都不在了。
但是有些人还依然在。
比如炼气士那些人。
所以,可怕的或许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被利用抑或者是这个世界利用了先秦炼气士为跳板,干出了可怕的因果。
不过——这一层博弈华秋道准备去看看。
和不朽浅蓝的交流也让他意识到,情况并不是很糟,而且转机也是有的。
目前一切,稳住世界不蹦,不让时间断层横行,覆盖曾经的部分因果。
那么其余的事情就可以慢慢来了。
极端博弈已经不可取。
这一点,华秋道也是认同的。
至于不朽浅蓝的来历,华秋道差不多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但是他也不会在意,也不会去干涉。
此时,随着华秋道的声音如天道之音降临。
顿时,天空之中同样衍化出一条巨大的血光。
血光自远方而来。
苏叶脚踏罪月幽魂剑,身影飘飘如仙,一身白衣衣袂飞舞。
其一头黑发,更是如瀑飞扬。
这时候的苏叶,恍如万众瞩目。
“嗯?我听闻有人想要拯救苏离?配么?!”
这时候,远方似乎感应到了动静,苏忘尘同样跨越虚空而来。
因为因果没有沉淀下来,苏忘尘也没有‘觉悟’,所以还是那样的凶残狠辣的苏忘尘。
而此时,此人竟是直接就要和华秋道干上了!
这也是一种真正的试探和较量!
用你们华夏古族祖地的人,和你试试!
当然,苏忘尘的情况,苏忘尘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也并不是完全被天道影响。
而是他立道的因果就是这样,暂时需要继续以这样的‘人设’去心动才是合理的。
再加上苏离的‘神识’在和华紫嫣一起研究地府因果。
天魂虽然觉悟,却也默默的沉淀在十八层记忆禁区里,化作归墟黑影。
苏忘尘此时冲出,直接就叫嚣全场。
华秋道身边,胡辰的嘴角都抽了一下——这傻批……
不过胡辰也有些无奈——因为这必定是任务,而到现在为止,任务估计是还没完成。
任务没完成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苏叶淡淡看了苏忘尘一眼,忽然轻轻一踩脚下的罪月幽魂剑,道:“我赐予你名‘罪月’,去,削他!”
“嗡——”
罪月幽魂剑陡然之间化作一名黑袍女子,眉心之中生出一道恐怖的月形印记。
这一刻,苏叶的气息仿佛已经完全的变得不同了起来。
这种气息,无比的强横恐怖。
仿佛,刹那之间,苏叶的实力又有了惊人的蜕变和突破。
但是苏叶的气息可怕还好,因为比苏叶更可怕的是——罪月幽魂剑的气息。
罪月幽魂剑化作的黑袍女子神情冷厉,身材炸裂而夸张。
但是更夸张的是,她每走出一步,虚空之中仿佛都有无数的剑意汇聚,形成千千万万的飞剑剑意。
而这样的剑意,每一股,都蕴含着一种杀戮、罪孽的气息。
但是这些气息,又像是要受到天道惩罚一般。
当这样的罪孽与罪孽必须要被斩杀的道韵呈现出来的时候,甚至,天地间仿佛有神罚审判的气息出现。
“嗡——”
罪月抬手,忽然虚空之中万千剑意汇聚,组合成为了一柄剑。
一柄和罪月幽魂剑一模一样的剑。
但是这柄剑指向苏忘尘的时候,苏忘尘浑身身心发冷。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抽出了他手中的罪月幽魂剑。
可是他手中的剑刚出现,便直接‘噗’的一声炸裂,化作无数的剑光碎片,直接飞向了罪月手中的剑。
罪月手中的剑,竟是变得更强大了几分。
这一幕无比的突兀。
而看到这一幕之后,华秋道先是有些惊讶。
但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之后,无比的欣慰。
其脸上的一分担忧之色也彻底的消失了。
“小叶子,你来了,很不错。”
华秋道忽然道。
“华前辈,小叶子有礼了。”
苏叶没有搭理苏忘尘,反而朝着华秋道躬身行了一礼,态度特别的虔诚和谦卑。